“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
纥于夫人对孙子紧张得很,不管是宁宁,还是宸宸,受委屈,她都舍不得。
“伯母,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我会把他们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您,以后您想孩子,随时可以给他们老师要视频或者照片,来判断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对于这点,梁云臻不得不说,自己是个不怎么称职的母亲,她不能时刻的关注孩子的最新动态,老师也会发一些宁宁在学校的照片和小视频,只是她看到的时候,往往都是过了那个新鲜度。
“好,这个办法好。”
纥于母亲喜笑颜开,对此很满意,emma眼瞅眼,鼻观鼻,感情这事没有自己什么事啊,那她是不是可以撤了?
“时间不早了,宁宁和宸宸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你们今晚想跟着谁睡啊?”
梁云臻低着头询问两个频频打哈欠的小萌宝。
“宁宁想跟爸比睡。”
“宸宸想跟奶奶睡。”小宸宸的眼角偷偷地瞄了一下梁云臻,生怕她不高兴。
“没关系的宝贝,你想跟奶奶睡啊,可以的,你问问奶奶方不方便就可以了,妈妈不会怪你的。”
梁云臻极有耐心的抚摸着孩子的发顶,安抚道。
宸宸立刻把头转向纥于母亲那边。
“我的小心肝,当然可以了,奶奶热烈欢迎,走,我们洗洗睡觉觉喽。”
纥于母亲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她巴不得孙子整天粘着她呢。
“那,妈妈再见。”
小宸宸牵着纥于母亲的手,跟梁云臻挥手,其实今晚妈妈及时赶到,解救了他们,妈妈还给他和妹妹买了吃的,还带他去看病,买药膏,妈妈真的对他很好很温柔。
可是,他想到奶奶担忧的神色,皱着的眉头,他想抚平奶奶褶皱的眉头,奶奶明明是个开朗的奶奶才对,不可以不开心的,他想哄哄奶奶,就一晚上,他明晚就回到妈妈和妹妹身边。
“那,我们就先走了,伯母,伯父,还有,哥哥,我走了。”
梁云臻顿了一下,最后有些尴尬的称谓纥于邪‘哥哥’,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哎呦,酸的我。”
纥于母亲捂着右脸颊,表情夸张极了,梁云臻顿觉尴尬的不行。
而纥于父亲朝着未来儿媳妇点了点头,虽然她没过门,可在纥于父亲心里,这已经是他家儿媳。
“我送你。”
纥于邪把昏昏欲睡的宁宁,轻轻地递给了保姆,让她带宁宁去自己的房间。
“好。”
梁云臻浅浅一笑,并没有拒绝。
对于今晚的事,纥于邪没有露出杀人的眼神,反而还同她站在统一战线,她说实在的,觉得挺暖心的。
“……”
emma只好充当二人闪亮亮的电灯泡,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云臻,新居还习惯吗?”
“嗯,记得我说过的。”
梁云臻觉得男人是在找话题,却又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就把那天的事,又重复了一遍,梁云臻的嘴角悄悄地翘起。
“那就好,你还好吗?”
纥于邪的手,不自觉的伸向身边的女人,握住她纤长的手指,她的右手,并不属于十分细腻的手感,竟有老茧,他从前怎么没发现?
“嗯,哥哥,这件事,我不想刻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到危险之中,唉!”
梁云臻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晚上,他可都看到了,不然也不会把她的新住所安置在纥于家斜对面,让背后的人,忌惮纥于家背后的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可我担心我的妻子受伤害。”
纥于邪言之凿凿,梁云臻的秘密一直不向他透露半分,他隐约能往那方面猜测,只是不敢确信。
“我没事,哦,对了,我要出趟差,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快到门口时,梁云臻从车上下来,靠近别墅大门,突然停下来了这么一句。
“去哪?”
纥于邪同样站在她的身旁,司机先生开着车掉了头,停靠在别墅大路边上,等纥于邪。
“极冰之地。”
梁云臻已经决定,这次给纥于父亲定制的主题为:肆凌。
而她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出差。
“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纥于邪皱眉,往日梁云臻出差不都是在国内吗?怎么这次,那个地方,可是……
“不用担心,我会早去早回。”
梁云臻并未过多地解释,若是真的说了,还指不定纥于邪会怎么阻拦呢。
既然听她的意思已经决定了,纥于邪也确实不好阻拦,于是点点头,要她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毕竟家里还有孤儿寡母的。
“……”
梁云臻汗颜,什么孤儿寡母,说的那么可怜巴巴。
梁云臻从纥于家别墅走到自家别墅门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梁父的医院打来的。
梁云臻思索了一下,还是按了接通。
“喂?”
“您好,是梁仲晖的家属吗?梁先生病危,需要家属签字,您可否马上赶来医院一趟?”
梁云臻愣了,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有点堵,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时,竟有些颤抖:“好,我马上,来。”
emma一直在旁边,自然听到了电话里面的内容,她二话不说去提了车,梁云臻坐在副驾驶上,报了医院位置后,一言不发,闭上了眼。
四十分钟后,梁云臻站在icu病房门前,隔着橱窗,看到里面的人,梁父毫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面色灰白,已是回天乏术。
手术很成功,但,因为术后安全隐患,突发状况的产生,梁仲晖时刻都会有生命衰弱的情况产生。
而临了,他的病床前,竟连个亲属都没有,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接受命运的审判,宣告他的全剧终。
梁云臻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在梁父的床前坐了下来,声音里有些沙哑:“爸。”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叫他‘爸’,想到这声爸终将是最后一次喊,梁云臻喉咙中有涌动一种血腥,她幼年丧母,成年就要接受丧父?
她恨过,也怨过,可终究,她没有那么果决,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