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看懂上面写了啥,但,她已经大概猜出太后找她是为了什么了。
堂堂王妃居然不识字,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的给皇家丢脸!太后眼中闪过了鄙夷,那等污秽之事,她自是不屑提及,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冷笑,“王妃,你可曾被抓去极乐寨当压寨夫人?”
“没有,这是污蔑!是对婧涵的污蔑,是对靖南王府的污蔑!”林婧涵气愤道。
女孩子被抓到土匪窝这种事情,说是说不清楚的,因为不管她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清白”的,在世人眼中,她都不“清白”了!不承认就对了,反正司空湛说了,他自有办法摆平这件事。
见林婧涵否认,太后并没有意外,这种事情,她要是真大大方方认了,那才奇怪呢。
“太后面前,岂容你扯谎!”李嬷嬷目露凶光,抬手就朝着林婧涵的脸打去!
见李嬷嬷的巴掌就要落到林婧涵脸上,太后心中升起了快意——这张脸,十几年前,她就想打了!
然而,太后的心愿到底是落了空,因为,林婧涵抓住了李嬷嬷的手,笑盈盈注视着她,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底是冰冷的:
“嬷嬷,婧涵哪里扯谎了,婧涵怎么不知道?还请嬷嬷告知!”
“反了你了,放手!”李嬷嬷厉喝一声,本以为林婧涵会被吓到,会连忙放开她,怎料林婧涵不仅没放手,还抓得更紧了,震惊之下,使劲儿挣脱。
“哦。”林婧涵似乎才反应过来,瞬间放开了李嬷嬷的手,“有东西飞过来,那必定是要拦下来的啊,对不住啊,习惯了!我这就放手。”
她话音还没落,李嬷嬷就直直摔向了地上,林婧涵慌忙去拉,也跟着一起跌倒,好巧不巧的压在了李嬷嬷身上。
随着李嬷嬷的惊呼,咔嚓一声响,骨头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是李嬷嬷杀猪一般的哀嚎,响彻了慈宁宫。
哀嚎了几声,李嬷嬷意识到太后还在,哪怕是痛得要死,也不能这般大喊大叫,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哀嚎出声,偏偏疼痛难忍,控制不住地小声哼哼。
一旁的宫女和嬷嬷连忙过来搀扶,慈宁宫中好一通忙乱,林婧涵被扒拉到一边,哼哼唧唧的李嬷嬷被抬走了,又是传太医、又是七手八脚找药,好一阵才恢复了安静。
太后脸都气绿了,对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林婧涵斥责到:“好你个靖南王妃,竟然当着哀家的面,打伤哀家的人!”
“冤枉啊,太后娘娘!是这嬷嬷不讲道理,随手打人,我抓住她的手不过就是本能的反应,绝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让我放开她的,我这么听话,那必须放开她啊,谁知她竟然站都站不稳,婧涵想着嬷嬷年纪大了,不禁摔,还好心去拉她,谁知嬷嬷竟然这么重,婧涵拉都拉不住……婧涵无辜受累,被摔得不轻,且这右手本就有伤,这番折腾,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我家王爷定然是会心疼的……”
这一番话,林婧涵说得那是滔滔不绝,边说边揉着胳膊,委屈巴巴,眼睛含泪,好不可怜,好不委屈!
说着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不该啊,婧涵少时曾跟着师傅学习过一些拳脚,拉个人怎么也不该拉不住才是,我这身体最近似乎不太对,也不知是怎么了,时常乏力……”
太后只当林婧涵中毒不浅,满心想着要先将皇帝请求的事情办妥,想着靖南王不知何时就会赶来将林婧涵带走,为了不浪费时间,也不追究李嬷嬷受伤一事了,直奔主题:
“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乌泱泱好些人被带了上来,林婧涵挨个看了过去:有林婧涵兴庆乡家中的邻居——李叔、李婶、王家阿婆等等,还有林婧涵被土匪抓走时候的“目击证人”。
她之所以记得这些人,是因为当初,原主被抓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缩在原地,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止,除了那一个在医馆养病的男人。
后来她才知道,那男人叫戴绍,还是从吴四口里偶然听到靖南王发兵不归山的原因,她才确定了戴绍的身份。
而最右边的那一个,赫然就是巫严!
巫!严!娘亲惨死那一幕铭刻在心,仇人就在眼前,她双目赤红,周身杀意蹦现,若不是顾忌这里是慈宁宫,她早已经冲过去将巫严碎尸万段了!
众人匍匐在地,随即,便有嬷嬷上前,指着林婧涵问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位姑娘,你们可认得?”
嬷嬷故意没有点出林婧涵的身份,就担心这些人因为顾忌她身份,不敢说实话。
邻居李婶首先抬起了头,仔细瞅了林婧涵一会儿,林婧涵她自然是认得的,可眼前的女子,一袭华服,周身的气势骇人,哪里还是她印象中那个天天被打骂的林婧涵?有些不敢确定的道:“婧涵?是你吗?”
林婧涵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怎么弄死巫严,哪里有心情招呼这些闲杂人等?不耐的道:“是我。”
李婶抬头还欲再说什么,被一旁的男人拉了一下,才想起这里是皇宫,不能乱说话,忙闭了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几个人挨着指认了林婧涵,都说自己认得她。
最后,巫严抬起了头,瞥了一眼林婧涵,笑道:“当然认得,这可不就是老子的压寨夫人嘛。美人儿,怎么,担心为夫?特来向太后求情,救为夫来了?”
林婧涵双拳紧握,盯着巫严,被巫严这么刺激,差点就没忍住,上去直接弄死他!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理智稍稍回笼,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这是太后的计谋,不能中计,好一阵,她才忍住了心中的杀意,愤怒的看着巫严,
“巫严,你害死我娘亲,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杀我?就凭你?”巫严将林婧涵上下打量了一个遍,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平时自然是不可能了,不过,若是在床上,还是有几分可能的,毕竟,夫人的功夫,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