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给了经常去集上的孙叔一条鱼,成功蹭上孙叔的驴车。
她把鱼装在木桶里,稍微放上一点水,不让它们在半路上死了。
一手扶着木桶,一手挽着王二喜的胳膊,看着路边的风景悠闲去集上。
见小两口说说笑笑的,赶着驴车的孙叔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你们去集上做什么啊?为啥还带着个木桶?”
“我打了一些鱼,打算拿到集上去卖。”
“哟!你都会打鱼了?”
王二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附和道:“我家娘子什么都会。”
“你们小两口感情还不错,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
二人嘿嘿直笑。
想了想,孙叔继续说:“我认识镇上一家酒楼老板,不如我把你们带到那里,看看他们要不要鱼?”
“好啊,那就多谢孙叔了。”
“不谢不谢,托你的福,我今晚回家还能尝到一口鱼。”
不多时,孙叔便将驴车停在溪口镇的悦来酒楼门口。
他跳下车,回头看向谢眠和王二喜,“你们先等会儿,我进去和老板说说。”
“好。”
应下后,谢眠便搀扶着王二喜下了驴车。
集上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吆喝叫卖的声音。
王二喜虽说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得到眼前定是一番繁华景象。
二人等了片刻,孙叔就带着酒楼老板出来了。
孙叔急忙引荐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刘老板。”
“刘老板,这是我同村的谢眠,她打了不少鱼,可新鲜了。”
刘老板长了一双精明的眼睛,不停打量着谢眠和王二喜。
走到谢眠跟前的木桶,低头看了看,他抬眼看向谢眠,“这些鱼都是你打来的?”
“对啊。”
“一个妇人竟会打鱼?”刘老板满脸震惊。
“难道妇人不能打鱼?”
刘老板一愣,只能尴尬笑笑。
野生长大的鱼,个头足,肉质鲜美,正是他酒楼所需的上品。
但卖鱼的小贩也很精明,知道他酒楼需要上乘的鱼,便要价高,害得他每次都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上等好鱼。
这次碰到一个卖鱼的妇人,他自然打起了小主意。
又看了鱼一眼,他皱眉看向谢眠,“你打的这种鱼个头是不小,但肉质不太好,我给你一两银子买下所有的鱼,你看如何?”
谢眠虽对这个时代的钱币没什么概念,但好歹也会换算,一两银子约等于现代两百元。
她这一桶好几十斤的鱼,就卖了两百块?
这老板分明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她想也不想,提着桶转身就拉着王二喜走。
见状,刘老板赶紧拦下她,“别急着走啊,做买卖不是得商量,那你说多少银子合适?”
“刘老板,看在你是孙叔介绍的人,刚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你仔细看好了,我这些鱼真的就只值一两银子?”
刘老板回头看了孙叔一眼,面色有些尴尬。
本来见谢眠一介妇人,王二喜又是瞎子,便想占点小便宜,没曾想谢眠如此精明。
孙叔也帮着谢眠说话,“刘老板,我们是老熟人了,我才把同乡介绍给你,你可不能坑我们啊。”
刘老板又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鱼,狠心伸出一只手,“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谢眠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看来刘老板是当真不打算做我们这笔生意了,我刚才已经留意过了,这条街上有好几家酒楼,既然刘老板心不诚,那我们就找其他人了。”
话音落,谢眠再次提着木桶打算离开。
这条街上是有好几家酒楼,每一家之间都是竞争关系。
眼看着自己的鱼,就要落到别人手上,刘老板当然不干了。
“五两银子,真的不能再多了。”
闻言,谢眠笑着停下脚步,将木桶提回到刘老板跟前,“刘老板,我是个厚道人,这个木桶送给你了,就当是赠品吧!”
刘老板对她无奈苦笑,“这位夫人真是会做生意。”
刚要掏银子,身后的酒楼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焦急走来,“掌柜的,不好了,有客人吃了咱们的酒菜忽然昏倒了。”
“怎么可能?”
“就在那边,还是个孩子,您赶紧跟我过来看看啊。”
不少客人因为有人昏倒,都围在一起看热闹,酒楼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看了酒楼一眼,孙叔叹息看向他们,“看来今天买卖是做不成了,我再带你们去别家看看吧!”
“孙叔,您先去忙您的事吧!我进去看看。”
“刘老板现在估计没功夫买你的鱼了,你去了也没用。”
“我去看看那个昏迷的孩子。”
她当初拜在黄大夫门下之时,曾在祖师爷面前立过誓言,今后行医济世,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
况且还是一个孩子,她就更加不能见死不救了。
孙叔也听说了她跟着黄大夫学医的事,但还是好心劝道:“这里不是黄山村,你可千万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啊。”
“多谢孙叔提醒,我不会的。”
孙叔见她执意如此,便转头看向王二喜,“二喜,你说说她,这里是镇上,可不能乱来啊。”
王二喜对孙叔笑笑,“孙叔,别担心,我家娘子不会乱来的。”
又嘱咐了一番,孙叔劝不动他们,就只好赶着驴车离开了。
谢眠提着木桶,带着王二喜进入酒楼,将木桶交给账房先生看管,便径直走向人群最多的地方。
刚扒开人群来到最前方,便看到一个男子正拽着刘老板的衣襟,目光凶狠指责着刘老板,“你的饭菜有毒,竟毒死了我的孩子,我现在就要拉你见官。”
不远处一个孩子躺在地上,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正蹲在孩子身边痛哭流涕。
“这位客官误会啊,我家酒楼的饭菜怎么会有毒?我和我的伙计们都吃酒楼的饭菜,我们总不能连自己也想毒死吧?”
“我不管,反正我的孩子是在你家酒楼吃饭昏死的,我就要让你偿命。”
双方争执不休,男子拽着刘老板的衣襟,就要带他去见官。
谢眠打量了饭桌一眼,径直朝昏迷的孩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