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兰怕狗,见阿黄跑向自己,赶紧往一边躲,没曾想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坐了一个屁股蹲。
柳兰兰当即变了脸,脸色苍白如纸。
见状,谢水根赶紧上前扶柳兰兰,“兰兰,你没事吧?”
柳兰兰佝偻着腰站起身,下身的裙子被血染红,捂着肚子嘴里直喊疼。
王二喜看不见,只听到了狗叫以及人摔倒的声音,他疑惑问谢眠,“眠眠,出了何事?”
“柳兰兰摔倒了。”
说话的同时,谢眠仍然看着柳兰兰那边。
不过是摔了一跤,柳兰兰为何流了那么多的血,就好像……小产。
回想之前的种种,谢眠睁圆双目,柳兰兰该不会是有孕了吧?
柳兰兰忽然答应嫁给谢水根,想必就是因为有孕,一切都说得通了。
虽心有不忍,但以柳兰兰的为人,她还是不敢轻易上前救治,继续静观其变。
不相干的人摔倒,王二喜自然没放在心上,他对着谢丫丫招手,“丫丫回来。”
谢丫丫牵着阿黄回到谢眠和王二喜身边。
柳兰兰疼得再次坐下,虚弱无力说:“救我,救救我……”
谢水根赶紧冲屋里喊:“娘,你快出来,兰兰摔倒了。”
李翠芬从屋里出来,看到柳兰兰浑身是血,便追问发生了什么,谢水根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李翠芬听。
李翠芬毕竟是个过来人,一眼就看明白了柳兰兰是怎么回事。
赶紧拽走谢水根,她冷着脸看向柳兰兰,“兰兰,你这是怎么了?”
“大娘,我肚子好疼,救救我,帮我叫大夫。”
“肚子疼?你还不肯说实话?”
见柳兰兰脸色苍白,谢水根急了,“娘,你别问了,你照看好兰兰,我这就去请大夫。”
话音落,谢水根便要往外走,路过谢眠身边,他看到了谢眠,随即停下脚步,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谢眠。
“妹妹,好妹妹你不是跟着黄大夫学了医术吗?你快救救兰兰,救救她。”
谢水根的态度还算好,见柳兰兰的脸白得吓人,谢眠终究还是不忍,缓缓走向柳兰兰。
刚迈出几步,李翠芬大声呵斥,“站住,今天柳兰兰要是不说实话的话,谁也别想过来。”
“娘,你让开,兰兰快要死了。”谢水根就差给李翠芬跪下了。
李翠芬坚持不肯让开。
事态严重,谢眠径直上前,蹲在柳兰兰身边,给她把了把脉。
的确是小产。
她回头看向谢水根,“柳兰兰小产了,你去黄大夫那拿点药来吧!”
“什么?小产?”
谢水根愣在原地。
半晌,他看向地上的柳兰兰,“你怀了别人的孩子?”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当接盘侠更伤尊严的事了。
况且谢水根是真心喜欢柳兰兰的,就更加受不了这样的事。
谢眠挡在柳兰兰跟前,冷冷看向谢水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流了很多的血,赶紧去黄大夫那里拿些药来。”
扫了柳兰兰一眼,谢水根无动于衷。
李翠芬拽过谢水根来,没好气看向谢眠和柳兰兰,“柳兰兰是被谢丫丫的狗吓成这样的,和我们家无关,要管也是该你们管。”
话音落,李翠芬拽着谢水根进了屋。
进屋之前,谢水根回头看了柳兰兰一眼,眼底尽是恨意。
谢丫丫紧紧抓着阿黄的绳子,用愧疚的口吻对王二喜说:“阿爹,我是不是做错了?”
“丫丫是无心的。”
“可是那个阿姨流了好多的血,她会不会死啊?”
王二喜没回话,而是将头抬起,他感受到谢眠就在前方不远处,小声说:“眠眠,柳姑娘的确是因为阿黄才变成这样,我们不能不管。”
谢眠嗯了一声,便搀扶起柳兰兰,带着她离开了谢家。
…
把柳兰兰带回王家,谢眠立即将上次的止血药拿出来熬上。
因为失血过多,柳兰兰早已昏迷不醒,谢眠让她躺在堂屋的竹躺椅上。
药熬好后,她立即给柳兰兰服下。
见柳兰兰身下的血少了许多,谢眠松了一口气。
孩子没了,但小命终于还是保住了。
天快黑的时候,大家陆续回来,看到堂屋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女子,大家同时看向谢眠和王二喜。
周秀:“这是怎么回事?”
谢眠只能如实告诉大家。
听完后,孙燕睁圆了双目,震惊道:“什么?你怎么把你们谢家的麻烦,领到我们王家来了?这人流了这么多血,要是死在我们家,我们就摊上大麻烦了。”
王福贵虽没说话,但面上也浮现了一抹担忧。
白了多嘴的孙燕一眼,周秀抬眼看向谢眠,“你好心救人,我没意见,但她现在情况特殊,若是真的出点事儿,我们王家就说不清了。”
“娘,我明白,所以我想请大哥跑一趟,帮我去邻村找找她的家人,让她家人把她接走。”
“行,我这就去。”王大喜作势便要往外走。
“多谢大哥。”
王大喜一走,大家看了昏迷不醒的柳兰兰一眼,便各自离开了堂屋。
简单吃了晚饭后,周秀带着谢丫丫回了房,孙燕也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屋。
谢眠扶着王二喜进屋,让他坐在炕头上,刚打算出屋,就被王二喜抓住手腕。
她回头看向王二喜,“相公怎么了?”
“等柳家人来了,你不要出声,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她回握住王二喜的手,脸上立即浮现幸福的笑,“柳兰兰到底是因为阿黄才会小产,说起来也是我们对不住人家。”
她本不想管这件事,没曾想却意外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可怜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还没能看看这个世界一眼。
幽幽叹息一声,她松开王二喜的手,“你先睡吧!我去看看柳兰兰醒了没?”
“嗯,娘子莫要太累了。”
听着谢眠的脚步声走远,王二喜打算脱衣裳躺下,脱衣裳的时候,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
玉佩不见了?
他在炕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难道丢了?
如今眼睛看不见,就算是想寻,也寻不回来了。
这块玉佩是他母亲送给他的,还让人特意在上面刻了他的名字。
如今母亲不再了,玉佩也跟着不见了。
他幽幽叹息一声,罢了,丢就丢吧!就当是跟过去的身份彻底撇清关系,就算有人捡到,他不承认,也没人会认定是他的东西。
谢眠走出房间,来到堂屋。
因为柳兰兰在堂屋的缘故,周秀在堂屋点了一盏油灯。
她刚来到躺椅边,便听到柳兰兰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梦呓声。
“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叹息着看向柳兰兰,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是被人抛弃的,她忽然对柳兰兰多了一丝同情。
柳兰兰缓缓睁开双眼,扫了一眼陌生的环境,倏然坐起来。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