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离开衙门后,没有回王府,改道去在治理灾民的王子献那里。
马车经过刑部的时候,她看到队官兵,正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进去,梓萱心口一提,王爷那里莫非出了什么事?
她立马拉开帘子,道:“?七,刘叔,赶快点,王爷那里可能出事了。”
在前面赶车的刘叔闻言,立马应声道:“好,王妃可坐稳了!”说罢,他扬起手里的马鞭,加快赶去。
?七带着人在前面开路,以免伤到百姓。
当梓萱一行人赶到城外扎营的校场时,她刚下马车,就和急匆匆的相九碰了个正着。
“王妃!”相救忙道:“属下正要回王府找您来呢。”
梓萱不安的问道:“可是王爷出事了?”
相救摇头,道:“不是王爷,是灾民们,他们一夜间就好像得了怪病,一个接一个的都病了,太医来了都束手无策,王爷让我去请您来呢。”
王爷没出事就好!梓萱抚了抚心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王子献的安危,远超于对自己的重视……
但灾民...她沉了口气,对红袖道:“你回府一趟,把我的医药箱拿来,另外跟阿兰说一下,晚上别做我们的饭了,这里一时半会可能走不开。”
“好!”红袖应道,她赶紧骑马回去。
梓萱对相九道:“赶早不如碰巧,带我去见王爷吧。”
“好!王妃这边请。”相救在前面引路。
王子献见到她,颇有些意外,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梓萱道:“我去牢里看王氏,想着你一夜未归,就来看看,没想到来的正巧。”
说罢,她犹豫了一下。
王子献见她有些吞吐,关切的道:“是否出了变故?”
梓萱摇头,迟疑的道:“王氏说,我永远不会知道我母亲的真正死因,听她的意思,怕是还有隐情在里面。”
王子献眉目一沉,和他推测的一样,当年,单凭王氏一个不知深浅的外室,怎会精准的找到小陶,利用她去下药。
梓萱鼓起腮帮,叹道:“唉,慢慢查吧,总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对了!我来的时候,看到官兵押着几个灾民进了刑部,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王子献说道:“只是几个闹事的人,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梓萱唏嘘了声,道:“方才来的时候,听相九说,灾民得病了,还很严重?”
王子献点头,蹙眉道:“他们的症状有些奇怪,不像中毒,也不像瘟疫,来了三个太医,现在正安排隔离,把得病的和没得病的百姓分开。”
梓萱思量道:“灾棚就搭在城外,现在不清楚这病是否有传染性,王爷可传令下去,若非特殊情况,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出城外,以免散播到城内和其他地方。”
“嗯,我马上派人去安排。”王子献说罢,立马喊来守城军安排下去,另外再派人去禀告皇上。
他和梓萱换好隔离用的厚衣物,和口罩后,就去灾棚了。
梓萱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酸水味,病倒的灾民床前,都摆着夜壶,好些人正抱着夜壶“哇哇”的呕吐。
病倒的灾民数以百计,梓萱看这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
三个太医见到他们来,恭敬的行礼,为首的太医作揖道:“微臣傅仲,我等早就听说王妃医术高明,王爷把您请来,我们三个就心里有底了。”
梓萱见礼,客气的道:“傅太医过奖了,晚辈不才,还请三位多多指点。”
傅太医罢手道:“诶,王妃自谦了。”
梓萱和他敷衍了几句,从袖兜里拿出包橡胶手套,戴上后,就开始检查病患,一番查探下来,发现他们的病症基本一样,发烧、腹疼、呕吐、拉溏便、四肢无力。
用银针扎了她自创的“问路”奇针后,也是一无所获,就像王子献说的,不像瘟疫,也不像中毒,那到底是什么呢?
傅太医把他们开的方子给梓萱看,基本上是对症下药。
梓萱蹙眉道:“其他倒尚可,但腹痛的原因尚不清楚,不宜贸然止呕、止泻,过早关闭门户,必然引起内乱高热啊。”
太医们心照不宣的互看了眼,傅仲道:“那依王妃看呢?”
梓萱眉头紧蹙,沉思了好一会,和王子献说道:“王爷,带我去看看他们的吃食用物。”
“好。”王子献立马带她去。
梓萱去伙房检查了所有食材,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正发愁之际,她看到师傅正在舀桶里的水,梓萱突然豁然开朗,什么都查了,唯独忘了水源这么重要的线索!
她对王子献说道:“这里的水源在哪取用?我想去看看。”
这是唯一的突破点了,希望能有所收获。!
“跟我来。”王子献带她去水源处。
这里的饮用水,都来自城外的一口孤井,梓萱问道:“灾民们喝的,都是生水吗?”
王子献道:“不全是,伙房每天都有烧水,有些人贪凉,就直接饮用了生水,但他们刚来的第一天,好些人都喝的生水,也不见有问题。”
梓萱打上来一桶,看水质倒是很清亮,她考虑再三,决定做个实验,让人牵来三头羊,单独圈养起来,喂给它们这里生水,如果是水的问题,它们喝下后,也会产生同样的反应。
侍从给羊喂了水后,羊并没有立刻发作,梓萱让他们先看着,不急在一时。
她回到灾棚,斟酌的拿笔写下药方,她另辟思路,虽不急于止泻,但却以阴凉之药配伍。
太医们见到方子后,暗藏怀疑的对视了各自一眼,但没人敢多说,只交给人去熬药。
梓萱说了一应注意事宜,尤其是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