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奔波了一天,感觉自己精疲力尽的,她找了块石头坐下,道:“给他们留一条命就是,其他的随便。”
村民们打架斗殴的事儿常有,若是安稳年份,兴许县令亭长什么的还有空管一管,但到了灾年,官府根本无暇顾忌这些小事。
只不过不能闹出人命,若是今天把这四个人打死了,他们就会被通缉,到时候麻烦事无穷。
再有就是这几个人毕竟和原身是堂兄弟关系,若是真把人弄死了,对于家族观念很重的江三忠等人来说,可能会是一辈子的心理负担。
那四个人一听,皆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有往日里欺负三房时的横行霸道的样子,只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求三房的人原谅。
但江笙的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心里只剩下被夺走孩子的仇恨,半句求饶的话也听不进去,抡起木棍又是几下,打得他们满地乱爬,惨叫声震天。
这四个堂哥不是没想过反抗,但一来三房有八个大人在,二来他们最开始就被江笙用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又被触不及防地一顿暴打,如今是一点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了。
“三叔!三叔救我们!我们是你的亲侄儿啊!”他们只能向他们最亲的三叔江三忠求救。
奈何江三忠已经彻底寒了心,黑着脸一言不发。
林氏站在江三忠面前挡着,叉腰道:“你们当初欺辱我们三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明明还有半仓粮食,却骗我们说无米下锅了,害得我的女儿活活饿晕在地里!”
林氏说着鼻子一阵泛酸,她清楚地知道,她真正的女儿其实已经饿死了,如今的江笙并不是原来的江笙。
江笙的大哥江成山满脸怒容,手紧紧抓着木棍,“启儿也是你们的亲侄子,你们竟想将他们卖去那种地方,你们究竟是不是人?今日就算把你们打死,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
二哥江成原道:“大哥,别跟这几个畜生废话了,天儿都要黑了。”
这时一个堂哥兴许是见求饶无望,猛地仰起头恶狠狠道:“你们以为你们离开了江家会活得下去吗?到时候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全他妈要饿死!全都要被人吃……啊!”
他话还没说完,江成原已经一棍子把人打晕了过去,其他三个堂哥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江笙的三哥江成杰凑过来,笑眯眯道:“其实方才我不光放火烧了江家,我还趁着他们救火的时候,摸进那死老头子的屋里,把他值钱的东西摸了出来。”
他贱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来,里面是江老太爷的棺材本,他把东西倒在衣摆里兜着,只见几块大大小小的银裸子,还有几张地契。
江家虽然算殷实人家,但江老太爷并不是个节省的人。
他喜欢去镇上喝茶听戏,自从老伴死后花钱就更大手大脚了,反正最后有三个儿子和一堆孙子给他养老送终,只要留下给自己办后事的钱就行,所以他手上剩下的钱不多。
林氏数了数,银子共八两,地契是江家院子和田地的,拿着也没用,她毫不留情地撕碎了。
他们本来手里只剩下几百文,这八两银子可算是救急了,虽然八两银子也不怎么多,但三房的人这辈子都没拥有过这么多银子。
若是把这钱全换成粮食,应该够三房的人撑过逃荒之路。
报了仇解了恨,手上又有了银子,三房的人都不禁心里一松露出笑来。
但只有江笙心里沉沉的。
她来自后世,对古代历史有一些了解,自然知道灾年的时候,粮商们坐地起价,物价飞涨,甚至手里有钱都买不到粮食,这八两银子可能只够他们撑一段时间。
她准备逃荒去南方,那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且如今这个时代,南方开发不足,还有大片的无主荒地和山头,只有逃到南方去,他们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此去两千公里,至少要走三个月。
她一路上还得想办法赚得更多的银子和食物才行。
天色逐渐黑下来,江成山和江成原把四个堂哥抬着丢到大路上去,回来问江笙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隐隐约约已经以江笙为主心骨了,他们甚至觉得这是死去的小妹保佑他们,为他们派来了一个救星。
江笙道:“先找地方过夜吃点东西吧,明日就出发往南走,先去县城准备一下物资。”
现在他们几个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那八两银子,就只剩下江笙的背篓,以及江成山和江成原上山挑水的扁担和桶……
江成原笑了笑,“这扁担和桶可是逃荒不可少的东西,以后可得宝贝着点。”
他们决定今晚先去附近山上的一个山洞过夜,那是山里的人上山打猎的时候落脚的地方。
江成山和江成原搀扶着江三忠,林氏和两个儿媳妇则收拾了东西挑着桶,江成杰和江笙一人背着一个小孩子,一家人摸黑往山上走。
江笙背着的是启儿,小家伙虽然七岁了,但轻飘飘的没二两肉,有气无力地趴在她身上,手搂着她脖子。
“小姑,那个水神的传说是不是你编出来的?”
启儿的声音闷闷的,他今天哭得太久了,又受了惊吓,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恶梦。
江笙学着记忆中原身的语气道:“不是的,是我做梦梦到的,水神亲口告诉我的,说像启儿这样的孩子都是神明下凡渡劫来了。”
启儿道:“小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江笙失笑,这哄孩子的活儿她不擅长啊。
“但是启儿你放心,你只是与旁人有些不同而已,每个人生来就是不同的,有的天生就是痴儿,有的天生就没有胳膊腿儿,有的一辈子都不会说话,与他们相比,你是不是幸运很多?”
启儿闻言,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江笙又道:“其实你的皮肤啊只是缺水而已,咱们每个人的皮肤就像树皮一样,缺了水就会干,等咱们到了南方,那边多雨,空气湿润,我再给你擦上一些润肤乳,你的皮肤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启儿听得似懂非懂地,但还是开心了起来,把她的脖子揉得更紧了,他的小姑绝对不会骗他。
林氏道:“这次多亏了你们小姑,日后你们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她知道吗?”
启儿和珍儿都满口答应,珍儿还从她三叔江成杰的背上探过头来亲了江笙一口。
江成杰道:“我早说了不想在那个木匠铺子干了,我那师父根本没教过我什么东西不说,只拿我当不要钱的劳力,打我骂我我就忍了,逢年过节还要我送这送那给他,他怎么那么大脸啊!”
林氏道:“那你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学到?你小时候最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才送你去木匠那儿的。”
江成杰嘿嘿一笑,“他不愿意教我,我可以偷学啊,只要我看到其他人做木工,我自己也能琢磨得八九不离十了。”
二哥江成原接口:“你这都要随我们南下了,走前和他打声招呼不?”
江成杰嗤笑,“打个屁的招呼,明天天亮前我就去镇上,他那铺子里最近帮人做了一架板车,就停在后院,今天刚好是我守夜,我明早把那板车推出来,给爹爹和启儿他们坐,还能放点包袱。”
江笙闻言让他再顺几根拐杖出来,到时候天天走路,有根拐杖也能撑着点。
一家人说着很快就走到了山洞前,他们此次离开江家,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却并不觉得那么痛苦,反而隐约有点向往。
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不用饿肚子,不用遭灾的生活。
反正和江家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们如今是不逃也得逃了。
这山洞在半山腰上,不大不深,就一间屋子大小,里面有一些篝火的痕迹,还有一些陶罐。
江家人肯定以为他们逃了出来绝对不敢停留,定是一路往县城逃了,哪会想到他们就在村子外面过夜。
白日里江成山和江成原两兄弟是挑了四桶水下山的,由于下山路上太着急,荡出去小半,如今只剩下四个大半桶摆在面前。
他们把水袋灌满,去掉今晚喝的水,大概就剩下两桶,如今水比金子还宝贵,他们不敢浪费,准备明天挑着桶上路。
林氏把带着的包袱打开,取出几件旧衣服铺在地上给江三忠和两个孩子坐。
他们离开得匆忙,只来得及收拾了林氏和江三忠的衣服,其他人除了身上穿的就没别的衣服了。
好在五月的天气已经足够暖和,几个哥哥出去捡了些柴火回来点上,一家人围坐在篝火旁边,每个人小心翼翼地喝了两口水。
至于吃的,就只剩下江笙白日里抓来的那背篓蝗虫,这蝗虫还因为一直堆在背篓里,被憋死压死了不少。
把蝗虫用细细的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很快就滋滋作响,蝗虫被烤得焦黄酥脆,散发出一股又臭又香的味道。
大家都是过惯苦日子的,一点不嫌弃,几口就吃了下去,还连夸好吃,一背篓蝗虫很快都被吃完了。
吃完后三个哥哥自告奋勇地轮流守夜,让老人媳妇和孩子们好好休息。
林氏给江笙也铺了件衣服,江笙没有拒绝,和衣躺下。
她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突然感觉脑子有点晕厥,一阵奇异的感觉升起,随后一声“叮”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传来。
“位面商城开启成功。”
江笙灵魂一震,发现自己脑子里多出一个东西来,像是一块显示屏,上面整齐列着一些选项。
江笙心里一喜,她早听说一些穿越小说里写的,主角穿越后有了金手指,莫非这就是她的金手指。
江笙下意识点开了食物一栏,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再点开衣物一栏,也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的商店。
她愣了下,又点开生活用品栏,总算发现了里面有一样东西——肥皂制作说明书,费用十两白银。
一个说明书居然要十两银子?
她忍不住在心里换算,若是肥皂制作成功了,一块可以卖多少才能回本,这种稀奇东西,卖个几百文不过分吧。
但关键问题是她上哪儿找十两银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下朋友林壑清的文《古代收租躺平日常》,感兴趣的搜书名可直达~
沈青霓穿成古代包租婆,单身年轻貌美,坐拥三条街,每月租金数到手抽筋,梦里都能笑醒。
她家租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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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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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有尽有,比话本还精彩。
沈青霓吃瓜看戏,在瓜田里上蹿下跳,每天快乐无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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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霓有一个烦恼,大伯催婚催得紧,接连给她介绍对象。
一连见了七个后,沈青霓烦不胜烦。
租户里有个病秧子,
楚奚元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大夫说他就这三五年的事儿。
沈青霓和他商议,他替自己挡大伯催婚,她出钱给他养病送终,还管死后烧香烧纸,替他办好生后事。
两人一拍即合。
沈青霓等啊等,等到假戏真做,楚奚元还没死,而且能一口气收五条街的租。
对,又多了两条街,楚奚元送的聘礼……之一。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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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楚奚元有一个烦恼——媳妇一心想要守寡怎么办?
他怎样才能让媳妇打消念头,接受他没病,且身强体壮,不会早死。
最重要的是,不与他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