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队——何凌陨，也是谭局的学生。
在听到任怨要见何队时，她也有了猜想，花井不敢相信，她说:“没有证据，你不能审他。”
“花队，你在怕什么？”任怨明知故问。
花井道:“师傅不是那种人，你凭什么怀疑！”
“你当警察这么多年，比我明白。”
二人针锋相对，最终是任怨低下头来，“花队，总要查的，谭局是个好人，我也相信。”
可以往的经历，人员消失基本上都是一片，这样单个消失的确实少见，不是没有。
偏偏是现在这个时机。
花井说:“任怨，他是个很负责的人。”
像是想到什么，有了信念，谭局一定不会走错路。
花井想通，给何队打去电话，“……在，行，我来找你。”
任怨看花井跟何队聊天，这神态很是不同，“你们很熟？”
“一般。”
“啊？那你还笑那么甜。”
“……不该你管吧。”
还真是，他没立场问。
花井道:“其实我某个瞬间你是对的，至少那样还有活路。”
“我却希望我是错的。”
……
两人私语，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你别当办案行不行。”任怨孩子心性。
花井道:“你的思想有问题。”公职人员办案必须被约束，不是什么特殊时期特殊处理，权利一旦脱离笼子，那将是灾难。
任怨摔书:“那你作风还有问题呢！”
花井掏出枪，抵着任怨脑袋，“滚！妈的，老子给谁见面说话，管你屁事！”
“娘们唧唧的，天天老子老子，谁看得惯你呀。”
“信不信我崩了你？”
任怨把脑袋使劲往花井枪上抵，吼道:“你来呀！”
何凌陨推开房门，“别吵了！二位，都是一个队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花井看见何凌陨到了，才把枪放下，对着任怨道:“他来了，你的事我们后面再说。”
她正要跟着何凌陨离开，任怨拉住了她，“不行，你不能走，必须说清楚！”
何凌陨还不认识任怨，吊儿郎当的问:“你谁啊？”
花井抢先说:“队里新招的异能者，是个高中生，你别理他。”
任怨破大防，“我高中生怎么了？我不厉害吗？”
花井越来越不耐烦，“过于自信就是自傲了，弟弟。”
“我那叫有资本骄傲，你呢，你有什么？不就是张脸吗？”
花井一脚给任怨踢到墙边，“傻逼。”然后给何凌陨使眼色道:“不好意思，见笑了，我们走吧。”
何凌陨算是看明白了，和花井走在路上时，故作高深道:“现在这些人，没学问，有点异能就认为自己了不起了。”
“是，没有专门的管教，太懒散，个人主义明显。”花井点评。
……
聊着聊着，何凌陨问出关键话，“你找我干吗？”
花井叹气，停了下来，“我找不到师傅，最近也休息不好。”
何凌陨看起来也很愧疚，心情低沉，“对不起。”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其实我有事相求。”
何凌陨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的看向花井，“你？”他心底觉得她不是这种人。
花井笑着，不好意思的摇头道:“人是会变的，我以前也不是随便评价后辈的人。”
……
何凌陨有些尴尬，面部表情僵硬，“你是不是，哎。”他叹气，不再说下去。
“师哥，你帮不帮吧？”
“你都求我了，我也很难拒绝，说说看吧。”
花井跟何凌陨站在楼房上，“我有一个学弟，关系很好，我想他活。”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何凌陨犹豫片刻，花井眨眨眼睛，带着一点点看不出的撒娇意味，“拜托。”
“他只是你学弟？”
“这个也要问吗？反正跟我关系很好很好。”
何凌陨跟她了解情况，花井做的背调都很准确，说的一点漏洞都没有，他没发现问题后，居然同意了，“我先去看看，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吗？”
“是你，所以我才答应。”
花井低头，这些土味表白她倍感不适，本来可以使用魅惑直接问的，可是何凌陨的技能好巧不巧是防御。
他一直防范她，肯定不能用，从看到的第一眼，他就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
心虚的表现。
任怨的计策也是考虑这方面，以免打草惊蛇。
花井看似无意道:“真的吗？所以我是先例？”
何凌陨被问住，不敢主动撒谎，“这事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花井点头，笑的坦荡，“当然，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突然弯腰，看向何凌陨，下意识的使用出魅惑。
「防御」
他果然一直用着异能。
何凌陨转身，背对花井，“你干嘛呀，我可不吃美色这套。”
“我用你不吃啊？”她啧啧两声，站直身子，“行吧，只是想再看看你，害怕你什么时候也消失，跟老师一样。”她声音越来越悲伤，不仔细分辨很难听出。
“你很担心我吗？”
花井点头，“我朋友不多。”
何凌陨愣住，“谢谢，你以后也别跟那些新人置气，他们不服你一个女生也正常，实在解决不了就找我。”
花井点头，不想再说什么，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
小肚鸡肠的性格，和坏人更配，让自私的人多信上几分。
“我也不想气，可那些人根本不是正规的军人，每天相处我都嫌恶心……”
何凌陨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背，
嘟嘟嘟——
花井手机响起，她一点不遮挡的拿起电话，何凌陨瞟到名字，‘任怨’
她也不避开何队接起来，对面任怨激动道:“花队！谭局找到了！”
“什么？”
她一路往回赶，何队想要拦住她，“不可能的，花井，你别被骗了。”
“你别拦我！哪怕是一点点希望，我要去，那也是你恩师，一起吗？”她娇嗔道。
何凌陨停下脚步，他有些为难，“……我还有事。”
“行，但你也不要拦我！”花井往前快速走几步，又猛然停下，回头道:“我那个弟弟……明天你们见见。”
何凌陨点头，跟她告别。
他目送她离开，自己拿起电话，给另一个号拨过去，环顾四周，神色紧张。
任怨站在他旁边，背下这串号码，拿起手机给花井发过去，实时监听。
任怨倒是方便，贴耳听。
“谭局方便接电话吗？”
“不是说暂时不要跟我打电话吗？”一声沉重的声音传来，是那样熟悉。
任怨眼神暗淡，到底是验证了这件事。
何凌陨瞬间反应过来，“遭了！”
谭局了解他的学生，“别慌，谁查到你身上了？”
“应该是花井，她主动联系我，求我帮忙。”
谭局语气中带着责怪，“她不是那种人。”
何凌陨还想反驳，却无从狡辩，花井铁面无私，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只好弱弱的辩解句，“我以为人出社会后，都会改变。”
“算了，他们也没证据，你之后暂时不要联系我。”
“好。”何凌陨挂完电话，“啊！”
……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队，老师交代吧。”
他已经被关在审讯室，对面坐着的是任怨和花井。
何凌陨什么都不想说，自己生闷气。
花井见逼问不出来，转身跟任怨聊起天来。
“你白天说我那些真心的？”
“假的假的！”任怨着急解释。
花井才不信，“可我们没对过台词，你却那么顺口？”
任怨叹气，真的很着急，“都是小说里看的，坏人都是这样的台词，绝非我心里所想，我发誓！”
“勉强信你一次。”
“我说，二位能不能看看我。”何凌陨刚才被任怨偷袭，瞬间扣住，回到局里，然后发现自己中了圈套，真的不爽。
花井斜视着他，一点不关心道:“你不是不想说吗，我也不问。”
何凌陨真是奇了怪了，那关他做什么？
任怨看出来他的疑惑，耐心给他解释，“反正关进来的，都要处死，现在的我们腐朽，也不是那么在乎真相滴。”
何凌陨才不信，“花井不是这样的人。”
“哎！”花井摊手，“你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人是会变得。”说完，继续和任怨讨论起来，热火朝天。
他备受煎熬，猜测花井的话又几分真几分假，“你不能这样关我！”
花井跟看蝼蚁一样看何凌陨，挑衅道:“这是我的地盘。”言外之意，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样子，更加让何凌陨怀疑，她是不是真变得不再呆板。
花井站起身，揉揉自己的腰，问任怨，“吃饭吗？”
任怨问:“吃啥？”
“蛋炒饭。”
“有肉吗？”
“蛋炒饭有什么肉？……”
两人说着就要离开，何凌陨突然喊道:“我说！行了吧！”
他本来就不坚定，这事就算说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明知大概率就是花井诈他，他也认了，本来就不想替谭局做事。
任怨背对着何凌陨给花井挑眉，这事解决一半。
花井坐下，“说吧。”还拐一下任怨，让他做记录。
任怨心底是不想搞这些，反正没多少时日，写了也没人看。
可花井是个守规矩的，他在她手底干活，就该遵守规则。
“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老师让我帮个忙，我能拒绝吗？肯定不能，而且……反正就是谭局要挟我干的。”
花井起身，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
何凌陨慌神，急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任怨问:“他人呢？”
“这我哪知道！”
花井装腔要走，任怨装腔拦下:“先别管他说的真假，我们再听听，听听。”
花井无奈，被迫坐着，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当我们傻的吗？他要你做你就做，也太好说话了些！”
给何凌陨吓一激灵，然后摆烂道:“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回去吗？”
花井道:“看你表现。”
任怨附和:“说说吧，你拿什么好处？还有剥夺异能需要做？”
“我不知道！我发誓！”何凌陨着急，生怕别人真误会他，“这事就高层知道，我这位置不可能知道的！我帮谭局……没拿什么好处，真的！只是他的一番话打动了我。”
任怨抢问:“什么话？”
何凌陨这时候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花井瞧他几眼，他说了，“老师希望有人能正义，能拯救人类。他怕他死了大家的心就散了，所以才想活下去，别人说这话我肯定觉得是因为贪生怕死，但老师不一样……花井，你说，你信老师吗？”
花井不说话，任怨又问:“也就是说上级研究出来了？从那个公告出来，到处都是乱做一团，只是那些个人想以命换命。”
何凌陨点头，“说实话，我也不满意这个，你们给我放了呗！”
任怨道:“放了也可以，说说你跟谭局最后一面怎么回事？”
何凌陨一遍遍的说，审讯时就爱搞这样的模式，撒谎的人会出漏洞。
“……他拉住我，把我叫到天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诺我到时候成为人上人……我就答应了……给点水，口渴了。”
花井说:“把你的异能撤下，看着我的眼睛。”
何凌陨不想答应，“你不会要问其他的吧？”
花井白他一眼，“有什么贪嫖赌毒的经历不能让我们知道？”
“那倒是没有后三样。”
再来一遍一模一样的问题，一模一样的答案。
任怨花井互相看着，这话不能有假，还剩一天，他们给何凌陨放了。
“再见啊，两位，这破世界也就你们几个还认真。”
花井没有反驳，太累了。
任怨有些气，拉着花井坐在椅子上，“我们找他那么久，耽搁那么多事，结果他是为了活命。”
“我信。”
“什么？”任怨想到刚刚何凌陨问的问题，撇嘴道:“得了您，我再去瞧瞧那些消失的地方，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没这么多人。”
花井拉住他，“叫上繁星和你一起。”
“你呢？”
花井狠狠的看向任怨，“你还管我？”
任怨退后一步，摇头道:“怕你想到什么地方，单独找谭局。”
“呵。”花井笑了，自嘲道:“我跟谭局没咱们想的那么好。”
“好不好的我不知道，花队，等世界和平，我会继续读书的。”
白天假装吵架这事，没错，他破防了。
花井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看任怨一年伤心样，她认真道:“嗯……我白天胡说的，你确实有本事，骄傲挺好，别死气沉沉的。”
任怨点头，听进去她的话，然后跟她道别，“祝你平安。”他知道，花井要忙大事，牢里那些人，她都要救，任怨肯定支持。
……
当他到了地方，现在的世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远远看去，还是有几家灯火，霓虹灯的消失，换来天空繁星露出，夜晚景象在大城市也被瞧见。
一个散步的大娘瞧见他们，问道:“你们又来了？”
“阿姨，晚上不安全，您出来干什么？”
大娘摆摆手，“我有什么怕的，活这么久，再说明个就死了，想出来看看夜景。”
任怨离开，大娘说的对，他都没理由劝她。
这时，大娘看着他身边的张繁星，喃喃道:“长得真像顶楼那个小姑娘啊。”
什么顶楼？
大娘在七楼，再楼上就是天台，哪能有人。
任怨折返回来，拉着大娘坐下，“能细说吗？”
大娘唠起嗑来，这话才叫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