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攥着他短袖的下摆不松手,也不说话,保持着沉默。
何睿也拽住自己的衣服开始使劲,跟姬长清拔河。
一边拔,一边急眼。
“你松不松手!没完没了了还!你污蔑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你倒跟我较上劲儿了?”
拽着短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衣服拽回来。
可他都快跟姬长清合伙分着把短袖撕碎了,也愣是没拽回来。
何睿放弃了。
想想也知道,以人家的手劲儿,能把防盗门,像是撕纸壳一样从门框上轻易撕下来。他一个普通人,哪能比的过这家伙的力量。
有点生气这种拿对方没辙的挫败感。
心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农奴翻身把歌唱,立场调转,猫捉耗子一样摁着姬长清,让那家伙哇哇乱叫。
何睿心想,但愿吧。人还是得有梦想的,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变异了呢,BGM进化一下,到时候他心念一动,背景音每个旋律都能化作实质,有了物理攻击力,揍姬长清于无形之中。
至于这会儿,他干脆也别跟这小子在这里费劲了。
何睿直接掀衣服,脱短袖,准备来个金蝉脱壳。
想着,与其在这里跟脑子缺零件儿的姬长清拔河,还不如去做五百个俯卧撑有意义。
衣服刚掀起来一截,感觉到那家伙松手了。
何睿直接气冲冲就走。
虽然是气冲冲。
可他速度不快,因为屋里太黑了,他怕走太快会撞墙。
摸着黑走到墙边,一手摸着隔离层,一手扶着物资箱,开始往前挪。
走了几步后。
突然听到,身后的姬长清,又开口了。
这次没再找茬,而是低声向他道歉。
“.....抱歉。”
何睿脚步一顿。
眉毛皱成一团,想说这人脑子绝对被板砖拍过。
莫名其妙的冤枉他,然后又莫名其妙的道歉。
跟这无缘无故的怀疑一样,这配套的道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在何睿的印象里,就记得这家伙至少已经跟他道过三四次歉了。
忍不住怀疑,难道这家伙实际上其实是对道歉这事,觉得有什么乐趣吗。
就是故意喜欢惹人生气之后,低头道歉的那个过程?
有病病。
何睿没吱声,懒得理人。
心情比较纠结,稍微顺了一点气,但还是挺别扭。毕竟刚被人污蔑一番。
就算这人是他救命恩人。
但也不是道了歉,两个字就能让他解气。
马上做出一副低姿态,表现出诚惶诚恐、受宠若惊那种模样。
继续摸着隔离层往前走。
身后突然传来咔一声脆响,像是手电的开关被打开。
屋子里瞬间亮起来。
何睿闭了闭眼睛。
突然亮起的光有点刺眼,他稍微缓了会儿,让眼睛适应了一下。
看清楚屋里后,他才发现,自己方向居然走错了。之前居然不是在朝着卧室门口走,而是挤到了卧室墙角犄角旮旯里,面前是被封上的窗户。
何睿转身,朝门口走。
发现前面姬长清堵在过道里,挡住了路。
在抿唇瞧着他,莫名一副小心翼翼看他脸色的样子。
何睿心想,这可真是难得看到这家伙一副心虚的模样。这孙子也知道是冤枉了他蛤?
看了那家伙一眼,也没多关注,选择无视这个气人的傻B。
对方生气,都可以跟他冷战十多天都不理他。
那他也要单方面宣布冷战,他也是有脾气的。
大不了这几天晚上就不洗澡了,他要跟水龙头冷战到底。
堵路他倒是没怎么在意。
直接一脚踩到姬长清床上,站了上去。
用之前没了防护服后,没穿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十有八九踩了一脚灰的两只脚,从人家的被褥上踩了过去。
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稍微报一下仇。
快走近自己碳素钢床这边时,他就蹦到地上。
自己的床铺不能被踩脏。
借着对方手里的手电光,朝着客厅望去,确认着外面物资箱中有手电筒的箱子在什么位置。
“......何睿!”
突然,他又被那家伙严肃的叫了声名字。
BGM也紧随着对方的声音,变得再次危险了起来。
何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是又咋了?
看他踩床,又怒了吗?
疑惑着,没等他回头。侧后方姬长清突然一个闪现,蹿到他旁边。
何睿眼一花,就看到这人从右边冒出来。
手里直接被对方塞了个手电筒,还有一套防护服。
莫名神色凝重,语气急促对他道,“穿上。”
何睿一脸懵逼,“啊?”有些不明就里的低头瞅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脑子卡壳了。
脑子里一百个问号也有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突然又一副很急很急的样子,让他穿防护服。
明明才刚脱的,干嘛又要他穿上一套新的。
何睿心沉到了谷底,看着面前这人,猜测,该不会对方是准备要把他撵走吧。
“....怎么了吗?”
他心里很没底的询问,话语里,也没有了之前准备冷战的那股劲儿了。
只想问清楚是不是这小子又生气了,要撵他卷铺盖滚蛋。
事情也太突然了,他感觉姬长清这人应该挂精神科、心理科去看看毛病儿。
刚还在跟他说对不起,突然又这副模样。
难道这人洁癖?
床上被踩脏,是这家伙不可碰触的底线??
对方看他傻愣愣站在原地,直接皱紧眉夺过防护服,从防护服腰间拆解开,抻着两边撑开,将防护服放低,催促着他快点穿进防护服的裤子里。
“快穿。”
何睿心想这是什么情况,看着还挺吓人的。
“快!”
被对方抽手拍了一下,何睿这才赶紧哦哦两声,答应着,抬脚往防护服里蹬。
莫名其妙被协助着迅速穿齐一身防护装备。
穿完之后,眼前景象突然变了个模样,何睿就看到整个房间里面忽的一空。
像是世界卡bug了一样。
眼睁睁瞧见房子里所有物资箱,屋里两张床及其被褥,墙上所有的隔离层、铅板,甚至连卧室里的窗户和窗框子,都在霎那间,消失一空。
屋里照射进了室外那不算亮的阳光。
何睿一脸懵逼的看着窗外,眯着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