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走吧，虽然现在还不能将你完全治愈，但是已经可以通过一些修复技术，帮助你延长寿命二十年，这二十年，我一定还可以再研究出新的方法，说不定有一天，我的技术也可以让你永生，咱们俩可以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永生？”僵在原地的颜淑冷冷地道，“像你一样，变成个怪物吗？还是变成刽子手的帮凶？”

白陆明被噎得一时语塞，转身踱至窗前，轻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如果你能再早一点出生，我能再早一点遇到你，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看着窗外的小桥流水和葱郁的植被，白陆明苦笑，“之前我只想改变这个世界，一往无前地想成为神，但遇到你之后，我也犹豫了，时常会觉得，就和你一起，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就挺好。今天我就要成功了，可是我并不觉得快乐，心还有点痛。”

“收手吧，你注定要失败的。”

“噢？”白陆明回头望向颜淑，“为什么？”

“新闻上报道现在已经有了新型疫苗，效果很好，三个小时就能产生抗体，很快疫情就会过去。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来得及！”轻蔑地抽了一下嘴角，白陆明轻抬眼皮，“你以为疫苗的配方是谁透露给他们的呢！”

什么？颜淑心里一惊，难道是白陆明，那么......“你......”

“哈哈哈哈......”白陆明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颜淑寒毛倒竖，这个白陆明真的比她想象得还要可怕，脑子里瞬间又闪过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徐伯伯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突然敛了得意的笑容，白陆明玩味地道：“不是徐千里干的吗？弑父啊！”

“果然是你！”

失望的白陆明，“你真的相信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吗？我在你的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颜淑没有回答，但那满是愤恨的眼神，答案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那就.......

白陆明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你以为徐千里是谁，一个充满正义感的警察？一个贴心的男朋友？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这几十年来制造了多少基因改造人吗？”

颜淑瞳孔骤缩，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半晌才颤颤地问了句：“你是说，千里，千里也是........”

“哈，不错，他也不过是我的一件作品。”抻了抻脖子，白陆明接着道，“他还有个编号，RH0086。”

颜淑感觉自己要裂开了，“你这个疯子！”

白陆明并不理会，“我对他很好的，给了他超出常人的能力。你不妨回忆一下，他小的时候是不是不用努力，考试成绩也很好，身体也很硬朗，甚至没有感冒过，整天吊儿郎当的，但在一群孩子堆里，很快能够占据领导地位。”

颜淑听得头有点晕，呼吸变得急促，勉强地扶住墙。

“但是，”白陆明的语气阴翳了起来，“我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情敌！”

“所以你就杀了徐伯伯！”颜淑的声音有点尖锐。

白陆明慢步走到了颜淑跟前，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得到了这么好的天份和这么好的女人，总得要付出点代价吧！”

颜淑红着眼，恶恨恨地看向白陆明。

“因为他的基因经过改造，会和母体产生严重的排斥，而且在怀胎过程中需要的营养也远远超过正常人，所以他出生之前就吸干了他母亲的骨血。”

颜淑只知道徐千里的母亲闻笠生下他就去世了，但因为这些都涉及到徐千里和徐远征的痛处，所以她一直都没有问过，今天才知道原因。

“至于徐远征，”白陆明的眼底掠过了一道凶光，“他一直咬着我们不放。”

接着又垂了眼，喃喃道：“我其实不想......但他死了........也没什么坏处。”

“你，你......”

颜淑呼吸变得急促，内心的怒火灼得她无法忍受。

她眼风旁扫，看到窗台的花盆里有一个松土的小铲子，迅速抄了起来，向白陆明猛扑过去。

白陆明侧身一闪，颜淑抓着小铲的手刺空。白陆明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墙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到底是我喜欢的女人，该文静的时候文静，该泼辣的时候泼辣，我真是欲/罢不能！”

“你放开我！”颜淑一边厌恶地瞪着他，一边拼命地挣扎。

从来没有和颜淑靠得这么近，白陆明心里兴奋得要要命，但看到颜淑的眼神，那团火瞬间又被浇灭。

他咬着牙，愤然地松了手，有点无力地退了两步.颜淑则双手将小铲举在胸前，一副防御姿态。

“如果我说，徐远征不是我杀的，病毒也不是我放的，你信吗？”白陆明颓然地看着颜淑，眼底充满着明知不可能，但却还要试试的神情。

“难道徐千里不是你造出来的？闻阿姨和徐伯伯不是因为你死的？病毒不是你造得吗？”

“信不信？回答我。”

“信不信重要吗？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还是不信，是吗？”白陆明还在执拗地问着。

“不信！”颜淑有些歇斯底里地喊着。

“哈.....哈哈”白陆明似哭还笑，继续退了两步，瘫在了一把红木椅子上。

良久，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

得到的永远是这么干脆的回答。

“感情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已经僵硬的心突然就又变得软了。”白陆明有点费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小心地拿起了躺在那里的布娃娃，会心地看着它笑了笑，“后来，我忍不住要关注你，越关注你，就越觉得想接近你，越想接近你，就越觉得离不开你。”

“收手吧，什么时候收手都不晚。”

“不晚？”白陆明长叹一声，“已经太晚了！”

“怎么？”

“你知道徐千里为什么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徐远征吗？”一边抚着娃娃脸，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对普通人来说注射的只是疫苗，对基因改造人来说，就是一个启动的开关。一旦抗体产生，就会和之前制造他们的时候嵌入基因组里面的抗病毒基因产生反应，生成一种特殊的蛋白，这种蛋白会让这个基因改造人失去自我意识。”

说着白陆明手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像变声器一样的装置，不大，也就打火机那么大，“失去自我意识的基因改造人通过这个装置给他们发送指令，他们就会照做，变成一个受我们控制的行尸走肉。”

“你......你是说徐千里之前就打过了疫苗？”

“是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觉得他对你不够坦诚吗？”

“是你用这个让徐千里杀了徐远征！”颜淑指了指他手里的装置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可他后来还是恢复了自我意识。这说明你们的这个开关启动不了多久。”

“开关启动了，也是可以关闭的，但是关闭的方法，就是........”顿了顿，继续道，“就是体会到切肤之痛，巨大的痛苦会让人分泌一种特殊的肾上腺素，这种激素水平的上升，会让开关蛋白消失，基因改造人就会恢复自我意识。”

白陆明将娃娃揽在了怀里，“要制造这种切肤之痛也并不容易，比如.......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至亲.......”

原来徐千里是因为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徐远征，痛彻心扉，所以恢复了自我意识。

“我们有不同类型的疫苗，有的需要几天才能产生抗体，有的则只需要........三、个、小、时。”

“你的意思是......”

“是的，现在各国政/府正在大规模的生产这种疫苗并加班加点给所有的人接种。还有......”白陆明勾了勾唇角，“徐千里已经接种了这种疫苗，他现在就在大门外，心心念念地想要见你。”

“千里！”颜淑的神情马上变成了关切，还闪着兴奋和希望的火花。

白陆明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紧，失望、嫉妒，各种情绪五味杂陈。

“但是你还是不要见到他的好。”白陆明微微抬起头，露出有点苍白的脸色，看了看墙上古朴的挂钟，“距离疫苗产生抗体，只剩下五分钟了，我的人就跟他们在一起。”他晃了晃手里的仪器，“手里也拿着一台这样的仪器，你觉得一会他们会给徐千里发送什么样的指令呢？”

“不！！千里！！”白陆明还来不及反应，颜淑已经夺门而出。

白陆明本想追出去，但转念一想：算了！让她看看徐千里发疯的样子也不错。

房间里突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倒在了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全身仿佛都失去了力气，空气里像结了冰一样，冷得让人窒息。

突然他猛得惊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