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位假扮客户的女干警带着另一位假扮她丈夫的男干警一起前往手术地点,这伙犯罪分子还要求两人要带上结婚证,而且不允许其它家属陪同。
当然结婚证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也正因为之前见识过这伙犯罪分子的狡猾,两位假扮夫妻的干警决定身上不戴监听设备,以防止被发现后造成布置这么久的任务失败。当然随身带着第二笔钱的40万,那一手提箱的钱也只有上面的一些是真钱,下面都是假/币。
可能是之前出过张春花一家的事情,犯罪分子这次也格外小心,我们在约定的胚胎移植的手术地点周围进行了布防。但是,两人到了指定地点并没有如约开展手术,而是让两个人坐上他们指定的车后,在城市绕行了好久。
当然,这个情况我们提前也有想到过,所以提前也安排了便衣进行跟踪。为了不让嫌疑人怀疑,我们不敢跟的太紧,主要依靠城市监控系统跟进。但后来车子竟然出了城,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距离城区40公里的李家村。而这时我们就很被动了。”
“是村里人少,外人进去太惹眼了吗?”徐千里问道。
肖胜点头,对徐千里的猜测表示肯定:“是的。李家村本来人就少,又在一片空旷地,虽然大家都是便衣,也没有开警车,但太多人同时进村,很容易被发现。
进村一共有三条路,我们的人分散在这三条路上不同距离找地方停下,以防止太过惹眼。只有一辆车载着四个便衣进了村,这其中就有我,另外三名干警分别是李晓锐,朱啸龙和李追。我们躲在车里继续在村里监视,最后见他们一行进了一户农家。
因为怕周围还有眼线,我们也不敢冒然靠太近,在外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基本确定这应该就是最后的手术地点,所以果断决定收网。通知其它人马火速赶来。但这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意外?犯罪分子发现钱是假的了?”谢凡琪问道。
“这个也是本案的疑点。两位干警进入农家之后,按正常手续应该是要先付款。我们外面也只等了十几分钟,按说这段时间,两位干警应该还在和犯罪分子周旋,不至于露馅。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犯罪分子突然就动起了手。”
“难道说,外面有人监视,发现了有人跟踪。”周笑天大胆地猜测。
“应该也不至于,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车,也没有靠近那户农家,个把车进村也正常,不至于这么快就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
一听到里面有动静,我们四个分两路,我和晓锐负责从后门,朱啸龙和李追从前门往那个农家院里冲。
后面上了锁,我们开了两枪才把锁打掉,刚一开门,就见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的农家姑娘跑了出来。她看起来很朴实,也很惊慌,对着我们俩大喊:‘警察同志,里面有坏人,快救我。’然后扑通一下就跌到了李晓锐的怀里。
我其实有怀疑这个姑娘,因为我们穿着便衣,拿着枪,那姑娘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们是警察,而不是那帮人的同伙。
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听到了晓锐的惨叫,那姑娘动作极快,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晓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那个看似朴实姑娘,此时目露凶光,正一手拿着一把刀向我逼来,晓锐用他的最后一口气,拖住了那姑娘的一只脚,才救了我一命,躲过了那向我扎过来的一刀。
我举枪准备射击,突然从院里又冲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头上戴着做手术用的帽子和口罩的医生,他右肋挨了一刀,正在流血,一下子将我撞倒。此时那个姑娘挣脱了晓锐的手,又向我扑了过来,我俩扭打在了一起。
而那医生则趁机摸走了晓锐的枪和证件,跳上门口的一辆摩托飞驰而去。而我们更没想到的是,这时,院子里一声巨响,我只觉得一股血腥气直冲到脑门,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他们竟然还准备了炸/药?”现场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那个烟盒已经在徐远征手里化成了碎片。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肖胜此时梗住了,他两手紧紧攥在一起,手上的青筋暴出,眼睛里似有血色。
“老肖!”徐远征起身,用手扶住肖胜的左胳膊,示意肖胜不要再往下说了。
而肖胜用右手在徐远征扶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上拍了拍,道:“放心吧,我没事,我不能再逃避了,今天赵健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必须要站出来,带着大家把这个案给破了。”
肖胜继续道:“因为爆炸,两位假扮夫妻的干警牺牲了,但并不是死于爆炸,而是在爆炸前,和赵健和李晓锐的死因是一样的,都是被这把刀一刀毙命。”
肖胜边说边用带着枪茧的手指叩了叩桌子上那把刀的手绘图片。
“女干警叫陈冰,孩子才两岁,男干警叫沈力阳,也是刚结婚不久。朱啸龙因为爆炸牺牲了,李追重伤,之后就退出一线了,在后勤工作。而晓锐也因为那个姑娘的致使一刀……牺牲了。”
肖胜说到几个人的名字时一字一顿的,仿佛这几个人的名字已经钉在了他的心上,时不时地会渗出血来。
此时,投影上出现了几位干警的影像和姓名,现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经过短暂的调整,肖胜继续汇报案情:“当时现场还炸死了三个人,经过调查,一个人应该是专门来收钱的,但查了他的背景却只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通过对他社会关系的调查也发现,他虽然有案底,但都只是些偷鸡摸狗的事,他的一个狐朋狗友也说这个人前几天和他说过自己要做一笔大买卖,实际他就是被人找来当冤大头的。
而另外两个人都是护校的实习生,他们的室友提供线索说两个人最近在赚外块,应该指的就是来给台手术帮忙的。两个人年轻,也没什么社会经验,应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吧。”
投影上又出现了爆炸现场的照片,场面十分惨烈。几个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徐千里的视线在屏幕上来回逡巡,突然悟了什么。
“根据李追的描述,当时他们一组两个人一起冲进前门的时候,直接就进了堂屋,看到了两个不省人事的同事,还有两个瑟瑟发抖的实习生,而那个小混混可能是吓傻了,在那一个劲地喊:‘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此时他俩意识到应该是有人准备从后门逃跑,于是朱啸天留下控制现场,而李追往后门赶的过程中,就发生了爆炸。爆炸地点就在他们准备用来当手术台的床下,我在门外,距离爆炸地点最远,伤势最轻,二周后就下床了。而李追因为在往外跑,所以捡回了一条命。那天是2108年8月15日,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个日子。
这场爆炸不仅销毁了人证,也销毁了准备移植用胚胎,也就是物证。祝志高局长也因为此事引咎辞职了。”
肖胜终于汇报完了,现场鸦雀无声,而肖胜则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徐远征一手扶着椅子扶手,一着扶着前额,难俺心中的悲痛。
过了许久,肖胜才如梦初醒的地说:“这个医生,因为没露过脸,没有任何线索。而这个姑娘,其它后面赶来的同志都说没有见过她,爆炸之后不知去向。
刚才董斐提供的这把刀的手绘图片就是根据我之后的回忆让刑侦的同志绘制的,当时还绘制了这个姑娘的画像。我们还给这个姑娘起了一个代号,叫‘快刀手’。”
幕布上出现了那个女孩的画像。那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看起来天真无邪,真得很难将这副面孔和杀手联系在一起。
“那之后查到过这个姑娘的资料吗?”谢凡琪问。
“没有。之后她就销声匿迹了,所以案子也成了无头案。而这次她再次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周笑天:“我想,陈冰和沈力阳进去的时候,应该以为那个来收钱的小混混才是主谋,毕竟他是来收钱的。而实际上这个医生和这个姑娘才是主谋,而他们两个一个看着像是纯搞技术的,另一个看着更像个来打杂的村民。所以焦点并没有放在他们俩身上,可能是因为这样才被两个真正的罪犯给突然袭击了。”
肖胜:“我们当时也是这么判断的。最后我们抓了郭明明,就是第一次从垃圾桶取款的那个无业游民。他根本也不知道是帮谁取的钱,具体犯罪分子需要他做什么都是通过匿名号码发到他手机上的。而他见一直没人来取这笔钱,在花完了自己那份之后,还把剩下的也基本挥霍光了。”
屏幕上最后出现的正是刚才董斐开始提供的肖胜当年根据记忆绘制的那把刀。因为这个姑娘的刀主要是用来杀人的,所以上面开了血槽,看起来像噬人的大嘴。
兵器本来就主凶,而这把匕首上沾染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杀器”。
作者有话要说:应某些小可爱的要求,这个周每天都会更,看在吉吉写文辛苦的份上,点个收藏吧!先谢过各位小可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