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酉刚喊完任仰的名字,突然也喷出来一口鲜血。但他的血沾到了蒲团上,慢慢地身上竟然能动了。
他趔趄地站了起来,掏出了兜里的刀,将手掌划破了一道口子,把血滴到了任仰跪着的蒲团上。
“呃……”任仰忽然被解除了禁锢,一下子没稳住,向地上栽了过去。
乙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没事吧?”
任仰缓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看到了乙酉带血的左手,问道:“你又放血了?”
乙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任仰沉着眼睛又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用力站了起来,“我没事,现在怎么办?”
乙酉站起来从大雄宝殿的门缝里往外看,外面横着一排戒刀悬空着,只要他们踏出去一步,就立刻会被射中。
“出不去了。”任仰也趴到门缝处,忍着胸口的闷疼说。
“还好在这大殿里还算安全,”乙酉转过头说,“伊莫托还没有找到,我们一定遗漏了什么东西。”
说完,乙酉站了起来,再次观察起了这座大殿。
“十八罗汉身上的金光没了,又和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了,难道是因为你的血?”
乙酉听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血和这座寺庙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解除刚才的禁锢。”
乙酉有些迷茫地看着殿内的佛像,他一直是这样,关于自己的历史和未来,有太多的事情都没有答案。
任仰低头不语,忽然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你看地上,”任仰指着乙酉刚刚放血的地方,那滩血还没有干涸,“血为什么都朝四周流!”
乙酉应声看过去,果然,那滩血以下面的那块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流去。
乙酉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他把手放在了地上,从那滩血的位置一直往外摸,“这殿里的砖好像不是平的。”
乙酉说完任仰也摸了上去,“好像是有点,但坡度太小了,人光是走上去是感受不出来的,只有通过液体的流向才能看出来。”
乙酉用右手的关节扣了扣血所在的那块砖,几声十分清脆的“咚咚”声传了过来。
“空的?”任仰听着明显有问题的声音看向了乙酉。
乙酉半跪在地上仔细看了看砖的边缘,他集中精力,非凡的眼力让他看到了缝隙里不同寻常的痕迹。
乙酉抽出了腰间的刀,将刀尖插进了缝隙里,然后使劲往下压刀柄,但是这块砖纹丝不动。
任仰看到也抽出了自己的刀,在另一处地方也开始撬那块砖,但砖好像长在地上了一样,怎么也撬不动。
“难道这砖不是这样开的?”任仰疑惑地说道。
乙酉抽出了刀,“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机关。”
两个人把殿内所有的角落都看了一遍,把所有的塑像都动了一下,没有一个是可以转动或是按压的,也就是没找到什么机关。
“啧,这砖到底怎么打开啊。”任仰蹲下身又敲了敲那块声音明显有问题的砖,这种明明知道东西就在下面却进不去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如果下面真的藏了什么东西,肯定是寺里的人极力想守护住的,那么肯定不会轻易让外来人打开地砖……如果外来人打不开,那么寺庙里的人呢?”乙酉看着大雄宝殿的大门,思考着说道。
任仰蹲在原地想着乙酉的话,过了几秒钟他突然站了起来,看向了乙酉。乙酉也正看着他,无言的默契让两个人又同时看向了殿内的大门。
“寺里的人有的,外来人轻易拿不到的……”任仰又重复了一遍。
“戒刀!”乙酉说出了任仰心中的那个猜测。
刚刚在香炉旁的时候,他们发现每个和尚的腋下都有一把戒刀。这戒刀和那些和尚一样,恐怕已经成精了,除了听从主人的意念,其他人是控制不住的。
乙酉按住了木制门闩,任仰看到也走了过去,和乙酉一起按住了门闩。两个人最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拉开了门闩。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任仰的鼻尖就对着外面的一把戒刀!
这座大雄宝殿似乎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所有戒刀围成一圈悬空守在外面,但是绝不会进入殿内。
任仰极快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咽了下口水,说:“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拿到戒刀。”
乙酉的鼻尖处也对着一把戒刀,“这戒刀看起来不会主动进入殿内,总不能直接拿进来吧……”
“试试就知道了……”
任仰话音刚落就把一只手伸了出去,所有戒刀立刻飞了过去。幸好任仰反应够快马上缩了回来。
“别冒险!这么多戒刀不好对付!”
乙酉说完,那些戒刀就又返回了原处,继续悬空在那儿。
“不行,一旦把手伸出去,所有的戒刀都会冲过来,胳膊估计能被扎成马蜂窝!”任仰刚刚领教到了这些戒刀的速度,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用衣服试试!”
任仰闻言当即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把外套的一半伸到了外面,另一半放在殿内。
“不行,这些戒刀不上钩啊!”
外面的戒刀仍旧悬浮在上面,那件衣服丝毫没引起戒刀的注意。
“估计这些戒刀只对人下手!”
乙酉说完,任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乙酉就又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刚刚他手上的那道口子已经不流血了,乙酉只好再划一刀。
“你……”
任仰看到他的动作,拦着的手还没伸出去,血就已经流出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血永远也流不干啊!”任仰带着怒气地拉过了他的胳膊,看到一道大约五、六厘米长的伤口正不断往外渗血。
“快把衣服拿过来!”
任仰虽然满肚子气,但还是马上把衣服拿了过来,毕竟乙酉的血不能白流。
乙酉用外套包住了自己的胳膊,为了让血流地多一些,还使劲按了一下伤口,疼出了闷哼。
“行了!这么多血便宜那些戒刀了,要是真出不去,那就一辈子呆在这儿吧!”
任仰拿开了衣服,不让乙酉继续放血了。
他把带血的那半衣服放到了外面,另一截在自己手里攥着。
果然,血腥气刚传到外面,那些戒刀就一拥而上扎了上去。
任仰看准时机猛地一拉,衣服连着好几把戒刀就都被带到了殿内。
乙酉时刻准备着去制服不受控的戒刀,任仰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出乎两人预料的是,那些戒刀进了殿内就不动了,丝毫不像在林子里时的那样。
乙酉伸出手试着要去拨弄一下衣服,任仰按住了他,自己拉住衣服的一角抖了一下。
戒刀滚到了地上,“当啷”响了几声,还是像平常的刀一样躺在那儿。
“看来大雄宝殿就是他们的禁区,不仅不能主动飞进来,就算被带了进来,也不会再有杀意。这殿里一定有什么十分尊贵的东西!”乙酉看着那几把戒刀说。
任仰上前拾起了一把戒刀打算继续去撬那块地砖,乙酉走过去也想拿一把一起帮忙,但任仰再一次按住了他的手。
“你看看你自己,手、胳膊、脖子,还有没受伤的地方吗?不光你有血,我也有……下次别自己一个人撑着了,我又不是个摆设……”
任仰说完就把戒刀的刀刃插入了地缝中,然后用力往下压刀柄。
乙酉蹲在一边没说话,就这样看着面前用力撬地砖的任仰。
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和莫名的甜滋滋的感觉出现了,乙酉第一次觉得任仰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禁地想把后背交给他。
刚才用普通的刀,两个人一起撬都没撬开。现在用特殊的形制为鸡翎的戒刀,任仰都没觉得怎么费力就撬开了。
他把一根手指撑在石砖翘起来的空隙里,然后使劲往上一抬,那块石砖整块地被抬了起来。
石砖被拿开后,任仰拿起了乙酉的手电筒往下面的空间一照。下面竟然有一段倾斜的石阶!
“这大雄宝殿底下还有个地宫?”
两个人的头挨到一起,看着地下的那段石阶,心里还是有点震动的。
“我先下去看看。”乙酉说完就要动身。
“还是我先吧。”任仰说着就把手电筒递给了乙酉。
乙酉怕他没经验,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任仰已经撑着那个窄小的口下去了。
“注意安全!”乙酉用手电筒给任仰照着亮,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这个窄小的入口长不足六十厘米,宽不足四十厘米,任仰下去都有些费劲。
乙酉站在上面,只能看到任仰蹲了下去,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怎么样?”乙酉在上面喊了一声,任仰在下面听到了,说:“下来吧,带着戒刀!”
乙酉拿起了两把戒刀,嘴里叼着手电筒也下了石阶。
踏上石阶之后空间变得更加逼仄,连乙酉进去都需要弯着腰。他下到了石阶的底部,底部有一段平台,乙酉一眼就看到了任仰面前的那堵石门。
“石门?能打开吗?”
任仰摇了摇头,“我刚刚看了看,这石门很奇怪,好像是上下推拉的。但下面并没有空隙能够作为着力点撬开石门。”
“戒刀呢?”乙酉把两把戒刀递了过来。
任仰拿起了一把戒刀,用刀尖从最左边石门和地面的接触面一直往右边划,划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刀突然顿住了。
“有一个小口,刀刃正好可以卡进去!”
任仰说完就用力往上抬刀柄,石门有些松动,但还是没有被立刻抬起来。
乙酉看到了拿起了另一把戒刀,从右向左划了起来,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也划到了那个小口。
“我这边也有。”
说完,两个人就一起用起了力。
那戒刀看起来不厚,但硬度非常大,两个人就靠着两把戒刀把厚重的石门撬开了一个小缝,然后换成手用力往上抬。
石门被抬了起来,更令两个人惊奇的是,这石门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自己就挂住了,不再依着重力往下落。
“看来里面有机关让石门被卡住了,好让外面的人通过。”乙酉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说。
“你别说,这老祖宗真够厉害的。”任仰不禁感叹道。
两个人蹲在入口处窄小的石洞里往里看了一会儿。手电筒的灯光明晃晃地照亮了里面的空间,两个人同时开口道:“甬道?!”
里面,大概有十米长的甬道直通尽头的另一块石门。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评论?……够了!老子心疼自己!(玩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