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鹿罗汉应供济世,乘神鹿甪端路过敖岸山,见四海倒灌,洪水滔天,细下一看,只见那电闪雷鸣的云层间,一只白鹿肆虐狂啸,白鹿通体洁白,不染一尘,偶尔晶莹剔透,头顶四角,相貌俊美。
“嗷嗷......”
只听得甪端对着这白鹿叫了两声,载着罗汉后腿了几步。
“哈哈哈......”
坐鹿罗汉端坐神鹿,泰然自若,他童颜鹤发,肤若婴童,慈眉善目,看起来很是年轻,罗汉伸手拍了拍坐骑甪端,开怀一笑。
甪端与夫诸虽同为神兽,但论高贵与实力,甪端是远不及夫诸,甪端见夫诸怯之,情理之中。
“本尊普渡人间,世人称福田第一,而今路遇神兽白鹿水淹人间,本尊怎可坐视不理,阿弥陀佛!”
坐鹿罗汉自言几句,乘着甪端,几个闪身便至了电闪雷鸣的云层间。
“神兽夫诸,尔乃天界神族上神,无论因何缘由,也不该堕落,遭心魔控制,屠害人间无辜凡灵。”坐鹿罗汉劝说几句。
“阻本神报仇者,皆为本神之敌,滚!”
夫诸狂暴不已,一双鹿眼血红,杀出致命攻击,直接冲向了坐鹿罗汉。
“阿弥陀佛,性情如此顽固,那便由本尊来渡化你。”
坐鹿罗汉端庄慈和,在千米高空与夫诸大战了上百回合,夫诸不愧为神族上神,法力强悍不已,坐鹿罗汉竟是无法拿下,眼看洪水漫出了洛州城,流向全国各地而去。
坐鹿罗汉愁思起来,忽见周身那衬的天地阴沉昏暗的乌云突兀骤散,一片七彩祥云显现出来,悬于天空。
坐鹿罗汉与夫诸的战斗被中断。
“参见玉皇天帝!”
坐鹿罗汉金身立于甪端背上,行佛礼恭敬道,言罢捋捋鹤发,眉开眼笑。
“坐鹿尊者可愿与寡人联手,共同镇压夫诸?”玉皇天帝诚邀坐鹿罗汉道。
“为天下苍生计,自是无虑。”坐鹿罗汉欣然答允。
战斗再起,任夫诸法力深厚,又如何是玉皇天帝与坐鹿罗汉联合的对手,玉皇天帝示意坐鹿罗汉断了夫诸一角,致使夫诸法力大减,终被玉皇天帝擒之。
“天帝陛下,这夫诸之角,还于您!”
坐鹿罗汉见夫诸被擒,水涝消散,便要离去。
“尊者留步。”
天帝唤住了坐鹿罗汉。
“这夫诸之角乃是尊者所摘,自是属尊者之物,尊者不妨稍等片刻,亲眼看着寡人将这孽畜镇压,也好安心。”天帝将夫诸鹿角递给了坐鹿罗汉,真诚言道。
“既是天帝盛情,小僧便恭敬不如从命!”坐鹿罗汉眉开眼笑道。
天帝看向夫诸,恨铁不成钢的怒骂起来:“孽畜,尔乃寡人之徒孙,数万年来却不曾修得道法静心,遇事冲动鲁莽,尔也不仔细想想,凡人如何能让天神陨落,熏池此间遇害,事情必有蹊跷,孽畜,尔身为神族上神,聪明睿智都去了哪里,尔未识清事情来龙去脉,便迁怒无辜,水淹人间,尔可知错?”
“至亲已去,世人皆有罪,本神无错,天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凡本神还留有一丝意识在这世间,必定要这三界苍生颠覆,为熏池师尊陪葬……”
夫诸性情暴虐,无法冷静,恨意滔天,撕心裂肺。
天帝见夫诸周身黑气弥漫,煞气冲天,连忙使用意念环顾四周,似是担心会有旁人看到夫诸此时的状态,天帝确定除了坐鹿罗汉,这四下皆是无人了,便是转首看向了身旁的坐鹿罗汉,眼神中充斥着纠结,犹豫。
坐鹿罗汉身后,甪端盯着天帝,警惕的‘嗷嗷’叫了两声。
“甪端,不可对天帝陛下无礼。”
坐鹿罗汉慎责甪端道,双手合十,恭敬看向天帝,微微躬身行礼道:“陛下可是有不便之处,小僧已是打扰许久,这便要返回大雷音寺去了。”
“尊者留步,倒是寡人多虑了,尊者福田第一,寡人放心。”
天帝说着,自左耳孔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罐子,托在手中。
坐鹿罗汉向水晶罐子看去,只见里面装着类似人间的泥巴状之物,还泛着微微的黄光。
“这是...息壤?”
坐鹿罗汉一双杏眼睁得圆了,他纵是佛心,古井无波,但看到这三界顶尖的治水至宝也不免惊讶。
天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面色严肃看向被他用捆神索绑成了粽子,定立高空的夫诸。
夫诸因法力大损,却倔强的维持着神兽真身,已是非常虚弱。
“尔冥顽不灵,人间因尔枉死的生灵数以万计,他们何其无辜,而今寡人便用这三界至宝,长息无限的息壤土作阵眼,将尔封印在这敖岸山颠。”
天帝言罢,翻手覆云间,水晶罐子与夫诸齐齐落下,跌进了敖岸山巅的熏池洞中,捆神索结成网阵,困夫诸于中央。
“哈哈哈哈......封印了本神又能如何,天帝,难道你不知本神的杀手锏么,本神照样让这人间生灵涂炭,你且看看这凡间,多了些什么?哈哈哈哈哈......”
夫诸虽被封印,却依旧桀骜不驯狂笑道。
夫诸之言让得天帝身躯一震,连忙使用神识覆盖了整个人间,只见三滴蕴含着逆天法力的夫诸泪正分散落向人间各地,搅弄风云,所到之处狂风暴雨,天地色变。
“孽畜,孽畜......”
天帝气煞,浑身发抖,身形转瞬便消失在了高空。
坐鹿罗汉对天帝的反应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甪端,甪端化为了人形,凌空立在坐鹿罗汉的身边。
“端儿,玉皇天帝乃三界之主,心性早已如磐石稳固甚至更甚,如今怎会为夫诸而生出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这可不是祥兆啊!”
“主人,属下更是迷糊。”甪端恭敬回答道。
一道祥瑞金光突然出现在了高空,化为了一道身着金龙长袍盛装,端庄肃穆的身影,是玉皇天帝,只见他面现愁容,疾步朝坐鹿罗汉行来。
“陛下,您这是......”
坐鹿罗汉见玉皇天帝一副战斗形态,便是开口问道。
“是夫诸泪,方才有三滴散落人间,寡人破之不及,让他等逃了,夫诸泪将会造就人间水患不断,民不聊生!”天帝沉重道。
“只是夫诸的三滴眼泪而已,天帝您竟是束手无策,这不合常理。”坐鹿罗汉惊讶道。
“这...确非常理,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天帝无奈说道。
“陛下,坐鹿心中迷惑,但依旧想逾越一问,夫诸乃神族上神,怎会因熏池战神之死而骤生魔心,煞气蚀骨?”
“坐鹿尊者,有些事情,你终是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玉皇天帝回答道。
坐鹿罗汉沉默了下来。
玉皇天帝不怒自威,看向了下方的敖岸山巅,威严道:“孽畜,尔淹没凡人庄稼地和村庄,致使无辜凡人死伤万计,寡人虽将尔封印,但尔心性狡诈,依仗自身具备连寡人都是敬畏三分的逆天至宝,利用其伤害无辜,实在罪大恶极,寡人便将尔封印在这熏池洞中千年,夫诸泪在人间作恶,人间每洪涝一次,尔便受万箭穿心之苦一日,待一千年后,寡人化尽三滴泪,尔之劫才能终。”
坐鹿罗汉见此间事了,便要离去,却再被天帝挽留。
“尊者,可愿助寡人查明熏池陨落一案?”
“这......”
坐鹿尊者犹豫,思虑了一会,便道:“我佛慈悲,夫诸为恶之事既被坐鹿遇上,便是坐鹿的业障,既是还以无辜之人公道,又是天帝陛下盛邀,坐鹿恭敬不如从命。”
......
昆仑山,九华玉阙——
七宝皇房中,转轮王恭敬立于大殿中。
“娘娘,谋划已成,熏池已死,夫诸发疯,息壤土果然被天帝用来镇压夫诸,人间将会被夫诸之泪影响千年之久,水患无穷。神族没了息壤土治水,千年间因水灾而死的凡人将不计其数,娘娘您欲紊乱六道,祸乱人间的计谋将能更快的实现了。”
后土娘娘沉稳,略一思量道:“息壤土乃三界唯一能在短时间内全面遏制水患的至宝,关乎三界六族民生之计,乃是天界最贵重的宝贝,天帝老儿若不拿出息壤土来镇压夫诸,那夫诸将会因熏池之死,变成失了缰绳的野马,水漫人间,大肆杀戮,凡人便会死绝,本宫虽想凡人死的越多越好,但却也不想凡人死绝了,不然,三界六族之一的人族,只是个空壳,待将来,本宫与主上荣登大宝,若没了凡界的香火供奉,那还有何意义。但天帝老儿却真的用息壤土来封印夫诸了,而夫诸也果真没叫本宫失望,就算灾祸临头了也要水漫人间千年,助本宫一臂之力,如此,一切果真在本宫的掌控中发展,此番谋划之果,果真是极好的。”
转轮王薛礼恭敬道:“娘娘,那接下来属下该如何做?”
后土娘娘:“接下来,咱们且看着人间水患成灾,六道大乱吧。不过,有一变数,女娲族的五彩石,乃是补天之石,是唯一能矫正紊乱的六道者,不容轻视。”
转轮王薛礼:“娘娘,那五彩石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