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夜里冷,咱们进府吧。”丫鬟石楠搀扶着秦善,关切道。
“嗯。”秦善点点头,便要进府,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府邸墙角,竟是有一道影子。
“谁?谁在那里?”秦善警惕道。
丫鬟石楠一惊,连忙往四周望去,除了府门口的两名守卫外,并无其他人。
“小姐,没有人啊,是不是您眼花了。”石楠说道。
秦善再次往府邸墙角看去,却是空空如也。
“或许,真的是我眼花了吧。”秦善叹了口气,行进了秦府。
秦府正门的墙角处,那道影子显现了出来,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一袭深紫长袍,浓眉大眼,手中握着一把黑羽扇,他望着行进了秦府院中的秦善的纤细背影,耐看的脸庞上攀起了丝丝忧伤。
闺房中,秦善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不施任何粉黛却依旧清秀的自己,怔怔的发着呆。
石楠为秦善梳理着长发,看到了秦善右耳后的红色玫瑰胎记,不由一怔道:“小姐,您耳后这胎记,越发的红了。”
“是吗?无妨,胎记而已,可能随着年纪的增长便沉淀了颜色。”秦善说道。
“小姐,您真的非鸣大公子不嫁吗?您不过只在大理寺见了他一面而已,就这般喜欢上了他,这也太快了些。”石楠关切说道。
“或许这便是一见钟情吧,我确实心动鸣诛哥哥,自见他第一面起,便总觉着面善,似曾相识,或许是前世的缘分呢,爹爹也很喜欢他,目前而言,他确实是我的良配,等我出嫁了,有了夫君的照顾,爹爹也能少为我操心些。”秦善说道。
“那您从小到大一直在睡梦中念叨着的歆郎呢?您不要他了?”石楠调侃道。
“石楠,这只是梦罢了,再说了,梦中我只能得见那人的背影,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俗话说梦都是反的,我在梦中与他喜结连理,那在现实中我与他便是仇家呀,想想都可怕。”秦善颤了颤身子说道。
“额,好吧,小姐开心就好。”石楠机灵道。
......
鸣府,前院中,阳氏指挥着下人,张罗着将院中的聘礼用油布盖了起来。
“母亲,夜已深,您赶紧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就好。”鸣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阳氏的身边,对着母亲关切道。
“后天就要出发了,这些聘礼也没有足够宽敞的屋子放置,就暂且先放在院子里了,对了世儿,镖局你安排好了吧,可别到时候聘礼带不走,这亲提不成,娘可还等着抱孙子呢。”阳氏连忙问道。
“放心吧母亲,镖局早已安排妥当,保证不会耽误提亲,您再不去睡觉,您这好看的像花一样的漂亮脸蛋可就要添上几道皱纹了。”鸣世调皮的说道。
“你呀,打小就嘴甜活泼,可比你哥哥强多了,我和你爹爹性子也挺活泼开朗的呀,怎得就生出了你哥这么个一本正经沉闷得像一座山一样的家伙,打小就没跟你爹和娘说过半句甜言蜜语。”阳氏叹气说道:“那娘先去睡了,这边忙活完了你也早些睡啊。”
“知道了,母亲。”
鸣世开心道,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他的眼眶中充斥着泪光,在心里道:“母亲,无论您和父亲是不是世儿的亲生父母,在世儿的心里,您们永远都是世儿最亲的亲人。”
次日一早,鸣诛最先起床,直接往宛平县衙去了。
宛平县衙后院书房中,贾诺正坐于书案前处理着公务,甪端也是盘坐在一侧,打着下手,这七年来,贾诺早已对宛平县衙的各项事宜了如指掌,鸣诛身为县令所能做的事情,只要有了鸣诛的授权,他皆能很好的处理。
“师叔,明天主人他们就要出发了,我想......”甪端犹豫着说道。
贾诺拎着手中的笔杆,看向甪端,眉毛一挑,道:“你想跟着师兄一起去?”
“嗯,师叔,主人他现在没有法力,很需要我的保护,我来到人间已经七年了,主人说我太显眼,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让我白天跟着师叔您处理县衙公务,晚上跟着师叔您清扫京城为恶的游魂,虽说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主人,但却都没好好的陪在主人身边一次呢!”甪端嘟囔着道。
“好吧好吧,那你便去吧,不过,我是同意你去了,但师兄让不让你去,可就不关师叔的事了。”贾诺说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师叔。”甪端高兴说道,积极的砚起了书案上的墨来。
“大人。”
书房外,传来守卫衙役的恭敬声。
贾诺闻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杆,瞅向甪端,笑呵呵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鸣诛推门进了书房,贾诺与甪端早已起身相迎。
“师弟,端儿,这般严肃作甚,这里又没有外人。”
鸣诛瞅了瞅四周,眼珠子转了转道。
“师兄,明日就要出发了,今日应当收拾行囊才对,怎的到县衙来了。”
贾诺稳重说着,与鸣诛一同落坐在了客椅上,甪端乖巧立在一旁。
“师弟,我此番南下,正是我在人间劫难的真正开始,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京城的邪祟之乱,是全国最严重的,护佑京城的重任,便要拜托师弟你了。”鸣诛神情严肃,态度诚恳嘱托道。
“师兄何须如此客气,渡化众生,护佑众生乃是佛陀的己任,欢喜自当鞠躬尽瘁,再说,那日也是我没能识破那妇人的伪装,引狼入室,我深感惭愧,既连我都识破不了她的伪装,可见那妇人修为定高深莫测,这实力放在三界也是巅峰的翘楚,师兄你千万要护好自身的周全。”
贾诺惭愧担忧道,虽神情严肃,但他天生笑面,再严肃的神情也让人觉得很放松。
“师弟不必自责,只怪幕后黑手太过狡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师兄定当注意安全,平安回来见师弟,有师弟坐镇京城,师兄就放心了。”
鸣诛欣慰一笑,看向了甪端。
“端儿,此番你同我一道去吧,前路凶险,我需要你的保护。”
“真的?谢谢主人!”
甪端兴奋不已,又道:“不过主人,我形影不离的保护您,那鹿叔他,不会介意吧,他好像挺在意我粘着你的,上次我不服气,找鹿叔打架,结果却输了,我真是丢人。”
“你还找你鹿叔打过架?”鸣诛惊讶,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主人,我错了,我不该去挑衅鹿叔,您别罚我。”甪端急忙认错道。
“我何时说我要罚你了,不过你打不过你鹿叔倒也正常,别看他肉体凡胎的,那可是个狠角色,下次可莫去招惹他。”鸣诛叮嘱甪端道。
“鹿叔这么厉害?他以前肯定是了不得的存在,放心吧主人,我知道主人视鹿叔为挚友,上次和鹿叔打架后,我已经和鹿叔成为好朋友了。”甪端嘿嘿一笑道。
“挚友?我看,是挚爱才对吧!”贾诺顺了一句说道。
“师弟,你......”鸣诛双耳通红了起来,慎了贾诺一眼。
“好好好,我在孩子面前失言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师兄,你瞧瞧,你把这孩子都逼成啥样了,我们高傲不可一世的神兽甪端,为了夺回自己在主人心目中第一的位置,都能和第一眼的仇人化解隔阂成为好朋友了,了不起,了不起。”贾诺哈哈大笑起来。
“师叔,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甪端挠挠头郁闷道。
“夸你呢。”鸣诛眼神关爱的瞅着甪端,抬手将甪端的脑袋一顿乱搓,温和一笑道。
......
鸣府——
鹿冰花早起不见鸣诛的人影,在府中寻了起来,走到前院,碰见了正在清扫聘礼油布上灰尘的鸣管家。
“鹿公子,早啊,您在找什么呢?”鸣管家问道。
“哦,没找什么,就是见诛儿不在屋里......”鹿冰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少爷一早就去县衙了,走了有两刻了。”鸣管家慈和道。
“去县衙了...,谢谢管家。”鹿冰花嘀咕一声,向管家道谢。
鸣管家连忙摆摆手。
“哥。”
鹿冰蕊的唤声传了过来,身形已至了鹿冰花的身旁,鸣世也跟了过来。
“哥,你这是要干嘛去呀?”鹿冰蕊问道。
“诛儿去了县衙,应该是和贾师爷交代事情去了,他行囊应当还没收拾,正好我的也没收拾,我这便回寺一起整理一下。”鹿冰花说道。
“鹿大哥,我和我哥的物品昨天晚上母亲已经派人回寺整理好了,已经带回来了,母亲就是这样的急性子,就是你和阿蕊的...,个人物品比较隐私,母亲本是要问问你和阿蕊的,但见你们早早睡下了,也便没有打扰你们......”鸣世说道。
“无妨,无妨,我们自己去收拾便好了,让伯母费心了。”
鹿冰花连忙摆摆手温和笑道,他知道鸣世是担心他多想,说罢便拉起妹妹的手准备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