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思考了一整天，脑袋都快想破了，终于在晚修前发现了真相。
他是怎么发现的呢？
这得多亏陆江。
他吃完晚饭回教室，里头很安静，大家都在学习。
看到谢斯年的座位空着，但书包还挂在凳子上，就想着谢斯年怎么还没回家。
李简就是顺势坐在谢斯年的位置上，问陆江道：“你同桌要在这晚修吗？”
陆江停下笔，从作业里抬头：“不是，他今晚要去给领导展示元旦要表演的曲目好像。”
“哦，我还说呢，怎么他书包还在这。”
李简想说，谢斯年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就在他位置上坐着发呆。
又想到今早的事情，李简觉得不甘心，又开始打探道：“好兄弟，你就告诉我到底是谁嘛？”
陆江看了眼他，没说话。
随后眼神暗示性地盯着谢斯年的桌面。
“？”
李简努力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他桌面有线索？”
李简视线像红外线一样在谢斯年桌面扫荡。
“什么都没有啊？”
谢斯年的桌面十分整洁，右上角整齐地叠着几本书，书边缘放了两只笔，也没别的东西了啊？
李简蹙眉回看陆江：“你小子不会耍我吧？”
然后他就看见陆江继续盯着桌面，一幅要说不说的样子。
李简不解挠头：“到底是什么？”
说完，他眼睛就瞟到书底下多出来一小截纸片，只露出一个小三角。
不会是这个吧？？
李简疑惑回眸跟陆江对视了眼，然后伸出食指压在小三角上，用了点力把它从书底下拖出来。
拖到一半，李简就看到上面有一颗小爱心。
“！！！”
他感觉到整个人都很炸裂。
这爱心总不可能是谢斯年自己画的吧？
李简想象不到，谢斯年画这个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吓人。
李简紧张地瞟了眼教室门，确定谢斯年没回来，然后就把整张纸条都拖了出来。
——晚上去吃什么？
——杨二娃？
——好
这对话是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这个“好”画了个小爱心，特别耐人寻味。
那么今天是谁跟谢斯年出去吃杨二娃呢？
只有施诗。
李简的第一反应是卧槽牛逼。
然后再是觉得自己瞎了，最后开始回味上头。
陆江看他表情如此丰富，浅关心道：“你没事吧？”
李简摇摇头，摆摆手。
后知后觉道：“你小子，坐这里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啊。”
陆江挑眉，低头假装继续写作业，无辜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
李简刚想吐槽，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谢斯年走过来：“你怎么跑我位置上来了？”
“我来跟陆江唠嗑。”
说完，李简就瞥到桌面上的纸条。
！我靠！
刚才忘记放回去了。
李简缓缓看向谢斯年，发现谢斯年也看着桌面上的纸条。
“......”
李简迅速站起身：“我说完了，我回自己座位了。”
然后麻溜地窜回了自己的位置。
谢斯年挑眉，垂眸把纸条夹回书里。
陆江停笔抬头问他：“你几点要去表演？”
“第二节晚修的时候。”
两人对视了眼，然后默默无言。
谢斯年坐下收拾了桌面，然后起身捞起施诗座位上小提琴和书包，又要走。
陆江问他：“你不上第一节晚修吗？”
“不上，我去琴房练下琴。”
“哦。”
他们是 E字型教学楼，一班教室对面楼上是琴房，所以他们时不时就能听到琴声。
只不过那边晚上一般没人，大多数时候看过去都是漆黑一片。
等晚修铃响起，陆江再转头往琴房方向看。
就看到整排漆黑的房间，有一间亮着灯。
晚风簌簌，月光温柔。
教室里灯光明亮，每个人都低头认真写着作业。
没一会儿，音乐跟着风卷进了教室，传入大家的耳朵。
声音不大，却很好听。
跟之前听到的不一样，这曲子很能调动人的情绪，尤其能感觉到弹奏的人也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的。
“谁啊，不上晚修去弹琴。”
“别说了，听得我已经不想写作业了！”
“真的羡慕他们，晚修可以不写作业。”
“他们好像是为了等会应付领导检查节目的。”
“不要羡慕，而且晚上回家也得补作业。”
“也对，那还是他们惨一点。”
然而练合奏的两人此时还知道了一件更悲伤的事情。
施诗休息期间拿手机出来玩，看到张晚星给她发了好多信息：“我朋友刚跟我说，今晚检查节目的老师非常凶，老在挑刺，甚至把一个同学都是说哭了。”
“这么严重？”
谢斯年心说要真是这样这老师还挺过分的：“本来就是学生表演，也不是专业人员，不应该这么严格。”
“对啊，我也这样觉得。”
施诗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还有半小时，要不我们在多练几次吧？”
“还可以在扣些细节，多磨合。”
“嗯。”
“......”
练多了，曲子的完成度也比较高。
第一节晚修下课铃响起，两人收拾好东西，关灯出了琴房。
外头寒风呼啸，一开门就被冷风当头一击，冷得施诗忍不住哆嗦了下。
谢斯年帮她理了下衣领：“要不戴上围巾？脖子受凉可不行。”
“对哦，我围巾在包里，帮我拿下。”施诗说着转过身背对谢斯年，“刚里面很暖和，我就脱掉了。”
谢斯年从她包里拿出围巾，然后拉上书包拉链。
“你转过身，我帮你围上。”
然后这一幕，就被对面下方教室里的王冰莹看到了。
琴房那边虽然是没开灯，但他们这边的教室可是灯火通明，强烈的光线投射过去，倒描摹出了两人的身影。
陈舒允见王冰莹一直不回话，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睁大眼睛带着姨母笑，跟王冰莹一起往外盯。
她俩忽然安静，导致陆江和李简也疑惑抬头，然后跟着她们的视线往对面看。
四个人齐齐看向对面，搞得别的同学也以为对面有什么，也跟着看。
“卧槽！大家快来啊！”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窗边迅速就围了一群人，探头探脑，叠叠乐，伸长脖子往外看，生怕错过什么。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男生很温柔地在给女生围围巾，围完还抬手拨了下女生脸颊边的头发。
接着，每个围观的人嘴角都出现了猥琐的笑。
感觉连班里都飘着可爱的粉红泡泡。
“我靠...他们big胆，不怕被抓吗？”
“呸！抓什么抓？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
“就是！你思想别太保守了。”
“我靠，但是我很好奇，他们是谁啊，这么黑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
“你管他是谁，剪影才唯美，你懂个屁。”
怕他们猜出来，王冰莹和陈舒允开始赶人。
“散了散了，人都走了，没啥好看的了。”
“回座位学习啊，我也要写作业了，都别堵在我这。”
“......”
当晚，施诗他们顺利通过了考察。
转眼，就到了元旦晚会这天。
因为晚上可以看表演，所有人都特别兴奋。
学校也很注重这次晚会，毕竟还打着校庆的名号。
施诗和谢斯年下午刚上课就被叫走了，正式表演之前需要进行两次彩排，他们还要进行妆造。
因为规划有序，两次彩排很快就完成了。
他们的节目靠后，彩排的时候也没出什么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吃完饭后，大家排队化妆。
学校请的化妆师画的是流水线妆容，施诗和谢斯年因为底子较好很快就画完了妆。
看差不多到了时间，他们就换上礼服。
谢斯年穿了一套黑西装，版型挺阔，剪裁利落，衬得他宽肩窄腰，腿脚修长，看得施诗有点挪不开眼。
“我们应该拍照记录一下这个时刻。”
施诗觉得两人难得盛装打扮，不多留些照片很可惜。
“我带了拍立得。”说着，施诗翻了好几遍背包，都没找到，“奇怪，难道我是没有带？”
她盯着包蹙眉沉思，好一会才想起来，上午她拿出来跟陈舒允她们合照，忘在教室了。
看了眼时间，施诗说：“我回教室拿一下。”
抬脚的瞬间，手腕忽然被谢斯年拉住。他掌心温热，贴在她肌肤上有点烫。
施诗盯着被他牵住的手，有点喜欢又有点紧张。
心说他干嘛呀，公共场所拉拉扯扯，等下被老师看到。
然后谢斯年就把外套递给了她。
“穿上吧，外面冷。”
施诗这才意识到，她身上就只穿了条白色长裙，就这样出去真的会直接被冻成冰块。
南方的冷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裹着学校朴素的黑色棉袄，但是两人颜值颇高，又化了妆，里头穿着礼服，一路过来格外引人注目。
两人一回到班里，其实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俩。
俊男靓女站一块儿，看起来格外登对。
施诗穿着白色地长鱼尾裙，长发也盘了起来，看着十分优雅矜贵。
而谢斯年站在他身后，西装革履，眼神极度柔和。
李简上下打量着他们，倏地冒出一句：
“你俩这是要去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