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视一眼,商议片刻,胖婶子这才开口道:“悦儿啊,那我们这几天,都去筹备筹备,三天后的中午,还是在这儿,我们把东西带来都给你。”
姜悦点点头,心里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寒暄过后,把村民们送走,姜悦一家人这才围坐在石桌面前。
姜启看着她,欲言又止。
“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一些东西,我现在还没办法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带着全村人一起走!”姜悦道。
姜启叹了口气:“悦儿,当好人很难,但是爹娘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姜悦点点头,心头一酸。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种守得云初见月明的感觉。
趁着村里人都去准备东西的空当,姜悦带着肖玉一起去了大集上。
这边的大集依然十分热闹,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在这边囤货准备过年。
姜悦找到上次买粮食的那家,小老板正卖力地吆喝着。
“诶!姑娘又来了?”
这小老板记性极好,一眼便认出了姜悦,熟络地打招呼。
姜悦笑了笑:“老板,你这儿粮食还多么?”
“多啊!这不是还两大袋呢!”老板指了指身后。
姜悦摇摇头:“不够,我还想要些粮食。”
老板一听,犯了难:“姑娘,你这是要囤多少粮呀?”
“不是我,是给我们村里人。”姜悦解释道。
老板恍然:“姑娘想要多少?”
姜悦低低俯在他耳边说了个数。
只见老板立刻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老板大可去问问同行,问到多少,我照数全收!”姜悦道。
老板吞了吞口水。
今年收成很多,稻米的品质很高。但是就因为收了太多,所以卖不出去高价去,甚至有些都只能囤在地窖里。
今日突然来了个大主顾要收稻米,还是照单全收!
老板一下子有点热泪盈眶,心说村里那些兄弟今年也能过个好年了。
于是他连连点头:“姑娘等着,我这就去问问!”
姜悦笑了笑:“不过这个价格……”
“姑娘放心!一定给你最便宜的价!”老板连连道。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明天中午,老板派人送到村口,到时再算斤两。
肖玉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里只觉得有趣。姜悦这算盘打得倒是贼精,不光以最低的价格收了粮食,这一来剩了村里人的事儿,二来以后她在村里,也能说得上话了。
有时候,权利是比钱要重要的。
而权利代表的,就是话语权。
这一刻,肖玉心里突然有些期待。
他想看看,姜悦到底能把大福村带到哪里去。
姜悦商量完以后,又来到了一家裁缝铺。如法炮制跟老板讲价,定下了一些厚衣服。
老板跟着姜悦二人回到村里,给每家每户的村民量体裁衣。
但是由于做衣服时间太长,于是姜悦便将村里会做衣服的几个女人请到了家里,根据记下来的每个人的数据来做衣服。
裁缝店老板将材料全部都送到了姜悦家,整个小院子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女人们在院子里忙活着,而姜悦则跑着挨家挨户收粮食钱。
经过了祭典之后,几乎没有人拒绝姜悦,大家不光惊讶于她竟然三下五除二就找好了粮食,而且竟然比他们自己买还便宜不少,自然非常乐意。
第二天中午,粮食如约送到了门口,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不少。
姜悦当着众人的面将粮食存放到了农场空间之中,引得大家又是一阵惊叹。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配合。
晚上,姜悦来到了村长家。
这几日村里面所有的事情,姜悦都没有跟村长说。自从那日听到他说的话以后,姜悦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
他竟然想着不管大家,自己跑路。
但是姜悦也没有跟村民说这些事情,她心想,估计村长早就准备好了离开的囤粮和衣服,所以直到所有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才上门。
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毕竟这些年村长也是做过一些实事的,在村子里威望很高。
姜悦毕竟年纪还小,很多时候不能服众,如果能说服村长帮忙,这一路上应该会省事不少。
她让肖玉留在家中,自己则是只身前往村长家,敲了敲门。
“谁啊?”屋内传来村长的声音。
姜悦答道:“是我。”
屋里原本正走过来的脚步声一顿,村长的声音中带了些警惕:“什么事?”
“放心,就我一人。”
屋内的脚步声渐近,门应声而开。
姜悦见村长,礼貌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村里人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
村长上下打量着她:“没看出来,你挺有能力。”
这话看起来似乎没问题,但姜悦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一丝不悦。
“那日在海娘娘庙,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姜悦道。
村长眸子一暗:“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悦摇摇头:“我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我是来劝你跟我们一起。”
“呵,跟你们一起?带着一群麻烦?”村长冷笑一声。
姜悦皱起眉头:“麻烦?”
“那一群无知又无能的废物,他们骂你骂得轻吗?”村长脸上露出嘲讽。
之前村里人对姜家的所作所为,他自然知道,只是懒得去管。
他本以为姜悦会就此收手,没想到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帮村民准备好了粮食。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行为,在他眼里无疑是跟傻子无异。
姜悦有些震惊,她完全没想到这些话竟然是出自村长之口。
她一直以为,这些年村长为村子做了不少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却没想到他不仅丝毫不同情,反而嫌弃。
“在其位,某其责。你是村长,本该担起守护村子的责任,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村长冷笑两声:“村长?我妻儿死的时候,可有人记得我是村长?”
姜悦愣了一下。
这件事情她知道。
三年前,村长的妻子和孩子染上了病,村里人都觉得这是瘟疫,执意将两人赶出村子,不然就要将二人烧死。
村长无奈,将母女二人安置在了村口的破庙里,每日送食送水。
然而一场大火,破庙烧了,人也没了。
“那场大火,不是意外吗?”姜悦皱起眉头。
“意外?”村长冷哼了一声,“你且告诉我,海娘娘祭典时,哪件事是意外?”
姜悦沉默了。
的确。
世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有的多是蓄谋已久。
姜悦叹了口气:“村长,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村长苦笑了下:“我还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能。”姜悦答应道。
“你……没说?”村长迟疑了一下。
姜悦摇摇头:“在村里,你还是最有威望的村长。”
村长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末了,这才点点头。
姜悦看着他缓缓朝屋里走去的背影,只觉得村长是真的老了许多。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就在转身的瞬间,村长眼里露出一抹不屑又怨毒的目光。
此时,肖玉原本正在院外等着新一批的粮食送到。
突然,身后树梢微动,风过耳边。
他敏锐地回过头,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直直冲他眉心而来。
肖玉躲闪不迭,抬手一挡。
那利刃划破衣袖,直直刺入胳膊中。
对方蒙面,帽檐压得极低。眼见一举不成,便又想冲着他脖颈处刺。
然而此时肖玉已有防备,侧身一躲,那人便扑了空。
然而胳膊却被利刃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肖玉眼神中泛起杀意,刚准备趁机钳制住他,却被他猛地踢了一下伤口。
那人丝毫不恋战,眼见没有得逞,立刻趁着夜色遁逃离开。
肖玉伤口瞬间血流不止,咬牙撕开一节袖布,简单给自己包扎了一下,避免血流过多。
此时原本刚回来的姜悦见他跪在地上,心里顿觉不妙,冲上去一看,才发现肖玉脸色苍白,整个右臂被伤到了筋骨完全无法动弹。
“发生了什么!?”姜悦赶忙上前扶住他,一边大喊着叫人来。
原本在院里的女人闻声出来,一瞧这遍地的鲜血,纷纷吓得尖叫起来。
“快、找郎中!”姜悦叫道。
很快村里的郎中紧赶慢赶跑过来,一见他的胳膊,也面色难看。
“这怕是……筋断了,”郎中检查一番后得出结论,为难地摇摇头,“恕我无能为力。”
姜悦闻言,也是面色凝重。
若是普通的伤筋动骨,郎中尚且能看,但筋若是断了……
姜悦皱起眉头:“肖玉,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玉把刚刚遇见那人的过程,仔仔细细跟她说了一遍,这才猜测道:“这人是来杀我的,或许跟我失忆有关。”
姜悦眯了眯眼,摇摇头:“当务之急,是你的胳膊。”
肖玉淡淡笑了笑:“郎中不是说了么,我这胳膊,怕是再也动不了了。”
姜悦心中一恸,咬牙道:“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她说着,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下一秒,便进入了农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