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已经出去了,我们可以谈谈了。”
柱间微笑道 :“扉间,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心思。”
柱间的脸看似平静,但眼里无比震惊的情绪却出卖了他。
“……”
柱间也把手柄放下,看向这个互相了解了两辈子的二弟:“你根本没有失忆吧?”
“……”
“看到斑给我发来的信息时,我还紧张了一会,怕斑真的把你怎么样了,毕竟斑以前就觉得你很烦人——”
“……大哥。”扉间说。“你别告诉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柱间拍了拍扉间的肩膀:“斑——他是我的。扉间,你向来支持我,这次也是一样的。”
他的语气十分自信,扉间想,这也不是没原因的,前世的斑即使被柱间背后捅刀杀死,复活后依旧待柱间为好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仿佛是扉间永远插不进去的。
只是,现在斑好像不记得那些过命的交情了?
扉间垂下眼。
咚咚咚!咚咚咚!门口传来响亮的敲门声
“你们聊完没有?扉间教授有恶化吗?”
扉间几乎是瞬移过去开了门,一开门,那头黑长炸毛就强势地挤了进来。
“啊——外面热死了,还有蚊子。说起来,扉间教授没事吧?”
“斑,他没什么事的。”柱间抢答道“让他喝了点热水,已经好多了。”
“嗯,那就行。”
“不说这个了,斑继续来和我打游戏吧!”
——
“九号床挂个心电。”
“活动了吗?排气了吗?下来多走走。”
“给病人喝点□□,再难喝他也得喝,难喝重要命重要?”
.
“我真服了,急诊又往我们这送人,说他们知道这有空床。”
“可不么,也不知道病人怎么想的,来这里,我们这私家医院可贵的很,等病人出院又得闹说医院坑人。”
“不过工资确实给不少。”
“不然谁愿意来一个没名气的医院呐?”
“那确实,虽然管理层看着每天就是一副阴森森死人脸,但我们就是臭打工的,能拿钱就行。”
藤草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身体仍旧虚弱着,头也依旧是疼的。
周围的环境十分嘈杂,不像是“那些家伙”给她分配的偏僻寂静病房。
“那些家伙”似乎并不怕她逃跑——也是,她能去哪呢?也只能和现在这样,在医院内部晃悠两下,感受下人类的声音,才觉得自己仍然身在人间。
这些聊天的普通小医生小护士们是很正常,藤草心知,这些人只是普通员工,并不认识她,她真正的仇人不在这里——
慢慢地走,慢慢地走,等她回到病房门口时,差点吓出来声。
这个病房十分偏僻,平时也没有人打扰,只每天有个穿白大褂的来查房问两句,留下止痛药就走了,止痛药的剂量一开始只有一两粒,后面日渐增多。饭食是送到门口的,她只管吃就行了。
而现在,病房里来了一位访客。
藤草手心冒汗,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可没办法,手停在把手上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
“您好。”她做出怯生生的表情,拘谨地抓住衣角。
客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把椅子拉开示意她坐下。
“藤草,抱歉我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找你,最近还好吗?”
客人微微俯下身子,呈侧耳倾听状。
“嗯……我已经好多了。”藤草瘦小的两只手绞在一起,心脏因为在她旁边坐下狂跳起来。
客人便是藤草出事前来找过她的那位女士,当时藤草因为警惕心没有贸然接受,过了几天,女士所在的势力内斗,波及到藤草家这种小人物,导致父亲恶向胆边生。最后,藤草和父亲两败俱伤,没有一个落的好的……
这段噩梦一样的经历后,藤草被送进这个私家医院,在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中也听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藤草是势力内部看中的对象,女士先找到了她,消息泄露差点被其他派系的人截胡,其他派系的人做事手段狠毒,诱导指示父亲对她下手,才有了这段经历。
而,这个噩梦其实还没有结束……醒来后,她的头痛越发严重,只有咽下止痛药才能止住。那个穿白大褂的男子预料十分准确,一开始确实一粒止痛药就可以,后面他在桌上放下逐渐增大的剂量,藤草没读过书不懂这些,只是本能觉得不能多吃药,便擅自停了,不料,没多久就开始焦躁不安,和平时安静的性格截然不同,后来忍不住在地上满地打滚,与头痛截然不同的肌肉骨痛占据了意识,想把自己往地上砸。最后,藤草精疲力竭,花了十几分钟才从地板上爬起来,爬到桌边把止痛药抓到手心里。
眼前黑暗还在继续,黎明没有到来。定了定心神,她现在还不能够暴露,不能得罪这个势力的人,而且还得打听出罪魁祸首的主使人到底是谁。
“是您派人救的我么?”她抬起头问,手有点抖,还是做出感激的模样,瞪大双眼。
女士关切地看着她,伸手要摸她的头,藤草浑身一僵,被定住了一样被摸了摸:“是啊,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我叫乔安娜Joanna,上次联系过后就一直关注着你,我觉得你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上次说过的东西,藤草有考虑吗?”
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应该会感激万分吧?对藤草来说,某个大公司的高层,这是想也不敢想的大人物,况且态度还这么和蔼可亲,之前她见到Joanna,肯定会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藤草害羞地垂眼,小声道:“如果不是您派人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已经想好了。”藤草说“请让我加入您这里吧。”
Joanna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有勇气的孩子,仿佛也看到了儿时的自己,过了一会才说:“可以哦,不过藤草需要做一些事,很简单的,可以接受吗?”
“嗯。”藤草的手握了握拳,没有预兆地,抬头直视Joanna的眼睛“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上学。”
「果然,预料之内」,这是Joanna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Joanna笑眯眯的,这孩子的童年境遇和自己有两份相似,包括渴望的东西也是一样。
这对Joanna并不是坏事,有渴望的东西,才会有被掌控的把柄,再加上小林医生的配合……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没问题。”
她又怜悯地摸了摸藤草枯草一样的头发,小林医生那边的手段她也知道,无非是那般……长此以往,这孩子会自愿死心塌地的。
Joanna女士走了。
藤草松了口气,摸了摸枕头底下的小东西——一个哨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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