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地道的深入，原本仅供一人穿过，背部都擦着土壁走的宽度变得越发宽敞，这让斑和御美都轻松了些，一段路程后，出现了一条地下暗河。
水越来越深，一开始没过脚踝，后面没到小腿，半身。
水温冰冷，御美都在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两个人互相握着手，另一只手撑在地道的壁上才能行进。
地道中有股怪味，像淡淡的腥味，又有股腐臭，还有一股悠长的异香。
种种味道搅拌在一起，就像一桶新陈混合的潲水。
嗅着这股味道，他的嗅觉敏感，有些反胃，斑的喉头忍不住动了动，又强行把气咽了下去。
本来干干净净的衣服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水，泥，还有刺骨的寒冷，可以感受到体温在流失，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御美都……”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太冷了，太黑了，不和人说两句觉得心慌。
御美都嗯了一声，握着的手给了斑一些温度，斑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此时的地下暗流已经没过他们的下半身，水流缓缓流动着，在水中行走的阻力不小，必须每一步走得扎扎实实才不至于被带走。
路过一个漩涡时，斑摔了进去，水下的暗流很多，一旦被卷进去就像被重物压住，斑费力挣扎着，却没起得来。
溺水了，要快点站起来，快……
但事与愿违，扑腾着，冰冷的水灌入口鼻中，手脚都失却了力气，眼睛发涩……
御美都手里一沉，斑的手滑了出去！御美都眼疾手快抓住斑的衣领，才没让他被水带走。
哈……
把斑的上半身抓出水中，御美都阴晴不定地盯着意识不清的斑，手还揪着他的衣领，有那么几秒钟，想要移到他的脖子上来。
脆弱的斑……
一瞬间，御美都的脑中闪过了前世的种种，他或许拥有报复的理由？
斑的脸上越来越失去血色的时候，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
御美都呵呵两声，但最终低下了头。
打开气道，空气被渡进斑的口中，氧气重新进入肺部。
老头子，你欠我一次。
边渡气，御美都边恨恨地想。
又往前走了一段，随着地道的更加拓宽，暗河有了岸边，他们终于得以脱出水里。御美都把斑拽上岸，粗暴地扔在地上。
看着胸口又有了起伏的斑，御美都扣上面具，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斑，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
好一会，斑才恢复意识。斑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隐约听到面具摘下的声音，接着唇上一热。
被救了！
斑撑起身子，看向正在拧干衣服水分的御美都。
刚想开口，发现喉咙和胸口都很痛，大概是呛水的原因，声音也嘶哑了。
“啊……咳，御美都。”
“啊，斑前辈醒了！”御美都转过头，很惊喜的样子。
“谢谢……”
“前辈，人家的初吻都给你了呢～”眼神一怔，御美都忽而扭捏道，语气委屈。
“前辈却一直不答应和人家交往……”
想到御美都是为了救他，斑脸红了，又想到御美都也是攻略对象，还救了他一次。
刚刚发生的事，游戏界面的进度条又上涨了一小段。
再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御美都其实很不错……
“……我答应你。我是说，交往。”说出口，斑的脸越来越红了，努力不露出没经验的样子。
“哇！！！超棒～！前辈是我的男朋友～！”御美都凑过来，隔着冷硬的面具亲了下斑的脸颊。
斑心情复杂，没想到初恋竟然是在这么一个又黑又冷的地道里……还是刚刚死里逃生的状态。
休息下恢复体力，斑吹了个小型火遁，把衣服烤干，顺便给两人暖暖身子。体温渐渐恢复正常，头脑也清晰了些。
这个地道肯定是要继续往前走的，即使他明知道前方估计没什么好东西，但任务是需要完成的，已经走到了这里也不好回去了。打定主意，决定休息会就继续。
约一小时后，随着继续深入，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地道的后半段有些像洞穴，也有微微的光亮从上方透进来了，稍微可以看清一点环境。
脚下“咔嚓”一声，用余光看了看，是一段疏松的白骨……握紧召唤出的长刀，鼻尖萦绕的怪味越来越大了，腐味与异香，这里，死过人吗？
斑此前的十八年生命同样只是个普通高中生，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
抬头看前方，一具已经白骨化的残躯卧在地上，虽说这个形态的□□已经被大自然分解了，只剩骨头，视觉和嗅觉的冲击力都不怎么强，但斑一想到它曾经是什么，就忍不住反胃，同时更加提高了警惕。
他第一次看到尸体，胃越来越不舒服，很是恶心了一会，相比之下御美都就很淡定了，只是略带嫌弃地走过去，好像绕过一个垃圾桶。
“前辈在等什么呢？”
斑才缓了缓，跟上去，有些疑惑，但面对新鲜出炉的女友还是没有多说。
御美都的心理素质，对于一个jk好的过头了……
——
将一尘不染的雪白盖布掀开，又恭敬地叠好，三良村长从神龛中端出一个木盒，准备递给侄儿阿成。
“阿成，上一批的果子种好了吗？”
“村人已经在耕种了。”阿成语焉不详。
村长也没多想：“好，好，这是新弄来的一批了，趁着天寒地冻要给它们播种好。千万记得吩咐他们连果皮肉一起囫囵种下，轻拿轻放，不可损失分毫。”
村长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枚白色的圆形小果挤在一起，大约有人眼大小，被阳光直射的某枚显得有点半透明，若是此时去触碰，可以摸到软软的外皮。
小果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吹弹可破的外皮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
三良村长把小果贴近眼睛，眼神中透露着痴迷。
“等天气暖和的时候，神的果子就会长好了……村中的每一块田地，都要种上。我没有资格，我们都没有资格，但如果有了它……”
“大伯，听有的人说不想种。”阿成耳语道。
三良村长一下仿佛被急火攻心，大怒：“咳，不识好歹的东西！不是村里的人，我还不愿意给他们种！”
被这一下气到，上了年纪的三良村长不停咳嗽起来，阿成感觉他肺都要咳出来了，说给大伯去端热茶便退下了。
那装小果的木盒也被收入了阿成的怀中。
——
女声的歌声本来只是隐隐约约，慢慢变大了，异香也更加浓郁。
「伴生物……被吾弄丢的壳……快快醒来吧……」
前方投来了巨大的阴影，十米多高的洞穴，被一个巨物洁白的身躯占据。它长着人的头颅和面容，头部正悬在高高的半空中，上半身长着两对人手，而往下的几十米则是许多细长的昆虫步足。
它上面的两对人手捧住了一个黑色的物体，人形的口中正轻轻吟唱着。
那黑色物体的形状和它有些相似，也是类似蜈蚣的模样，相比之□□型要娇小很多。
它的节肢莹白如玉，在洞穴顶端透下的些许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如果把其中一段放在博物馆的光线下，一定会有人觉得这是古代工匠的玉雕。
这就是造成那些尸体的罪魁祸首？把长刀拔出对着它，斑眯了眯眼睛，在这里按下了存档。
它看到他们，也看到了斑手里的长刀，但它并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两对人手把手里的黑色物体放在一边。黑色物体落地，只发出来轻微的声音，看来本身重量很轻。
人面低下头俯视，雪白长发散落在削瘦的肩头，长长的身子伸到离斑几米远的地方。
「你们从这个通道来，看来你们便是吾的新子民。」
「吾的名讳是「贝」，地上那些人还不是吾的子民，吾也会聆听他们的愿望，但只有吾的子民才有得到福祉的资格。」
斑心里一惊，地上指的应该是神社，看来之前是选错选项了。
「唔……吾有预感，你们的资质很不错……」
伸出其中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雪白的脸上透露着慈爱，好似一个父母亲的神情，「贝」的全身上下都是惨白色，皮肤，虫体，长发，指尖尖利的指甲。
纤细的手指捻住一枚圆圆的白色小果，似乎想要把白色小果喂到斑的嘴里。
「来吧，吃下珍贵的果实……成为吾的子民。」
异香浓郁，有一瞬间，斑的头脑迷惑了，但很快摇摇头清醒过来，这妖魔的香味有问题！
“你要做什么？妖魔。”
此物十分庞大，斑正在估算需要多大的火遁，使用过多查克拉会让身体透支。而他现在刚学习不久，查克拉还不多，其次幻眼中对查克拉的压制有所松动，但依旧是有的。
斑暂时先按兵不动，和「贝」聊了两句，实则调动着身体里的力量。
虽然更想立刻一战，在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也可以使用一些计策。
「妖魔？吾是神。每个生命都想成为神，吾是，那个叫月读的小子也是，而吾已经走了九十九步。」
斑听到月读的名字，耳朵动了动。又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果然和月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来吧，来到吾的身边，你们便会是吾最重用的子民。
你们的愿望，吾的愿望，都会实现。」
「贝」格格地笑，蛊惑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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