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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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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日高考如期而至,顾锦的考场被分到了隔壁外国语附中,他是走读生,为了方便昨天已经从老师那里拿到了自己的准考证,因此当日不需要再跟班级汇合而是直达考场即可。

凌晨时分,周围半万籁俱寂天也还未透出亮光,梁星河突然从梦中惊醒,他打开床头的小灯看了一眼闹钟,时间显示刚过了四点钟,左右他也睡不着便快速起床穿衣洗漱,完毕后梁星河也没急着出门,只坐在地板上将耳朵贴着卧室门听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等的心焦,索性掏出英语书一边背单词一边等顾锦起床。

当日,柳梅萤起了个大早,从凌晨五点半开始就进入厨房安排阿姨准备早饭了。

半个小时后,顾正瑜也破天荒的早起了,他没事可做只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一家人严阵以待,气氛空前的紧张。

昨晚顾锦睡的早,早晨六点半醒来时神态颇为轻松,他走进浴室刷牙,接着便快速冲了个澡,对镜吹发的时候,他想着头发有点长考完得去剪个头了,忽然又想到梁星河的刘海好像也快遮住眼睛了,自己理发的时候也得带着他。

顾锦把自己收拾的神清气爽,他刚把房门打开,对面的卧室门立马也跟着拉开了。

梁星河紧张兮兮的看向他,软声喊人:“哥哥,早啊。”

“早,星河。”顾锦看他一副萎靡的衰样,纳罕道,“今天怎么这副鬼样,昨晚又熬夜学习了?”

梁星河打了个哈欠,幽幽回答:“没,昨晚不到十一点半就睡下了,我就是太紧张了,早晨醒的有点早。”

顾锦姿态闲适的倚着门框,觉得稀奇:“你紧张什么?”

梁星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喋喋不休:“哥哥,准考证和身份证带好了吗? 2b铅笔带了几只,考试过程中也有可能遇到意外情况,比如笔芯断了什么的,削笔刀带了吗?对了,无封套橡皮呢,涂答题卡也有可能需要修改答案,橡皮不能缺,0.5的黑色中性笔也要备两只,别写到最后没有墨水了,不然那可就糟了,圆规、直尺,三角板有没有检查好?东西都放在透明笔袋里了吗?啊,还有……昨晚你睡的怎么样,早晨有没有头疼或者哪里不舒服的?你会不会紧张啊,你可千万别紧张,照常发挥就行的,哥哥,你一直都很优秀,今天的考题应该也都在你的复习范围之内,你一定……”

顾锦的一只手被他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握着,连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他抬起另一只手捧住了梁星河的脸颊,轻声安抚他:“都检查好了,东西也都带全了,我昨晚睡的很好,今早起来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而且星河,我不紧张,倒是你一直在紧张的手心冒汗。”

梁星河连忙放开他的手,然后掀起短袖下摆替他擦手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被我弄脏了,好了,现在已经擦干了……算了,要不你还是去洗个手吧。”

顾锦被他一连串的动作逗笑了:“星河,冷静点,只是一场考试而已,不至于。”

“至于。”梁星河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也知道高考于他而言就是一场测验,即便考砸了他身后的退路也有千万条。一直以来,顾锦身上笼罩着无数的光环,但是哪一道梁星河都不想让其失去了光芒,“之前你拒绝了学校保送,好多人就都等着看你笑话,我不想让你被别人笑,哥哥,我想让你当市状元。”

顾锦目光凛然霎时间敛了笑意,他垂首亲了一下梁星河的发顶,温声道:“宝宝,关心则乱,放轻松,哥能给你考个市状元回来。”

梁星河打小就习惯了亲密接触,他喜欢家人之间的拥抱和亲吻,因着骨子里本就自带粘人属性,此时他立马被顾锦的一个吻安抚住了,情绪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哥哥,加油呀!”梁星河一头扎进顾锦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鼓励他,“我相信哥哥可以的。”

饭后司机将顾锦送到了考场,日头东升,全市乃至全国各省都进入了紧张的考试氛围当中。

两三天后,全国的高考之战终于落下帷幕。

高考完隔天顾锦就带着梁星河去了美发店。

梁星河的发型师是个三十出头肌肉发达身材健硕的男性,他看向镜子里少年那张干净漂亮的脸蛋,手指轻轻撩拨他的发丝:“同学,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呀?”

梁星河爽快回答:“剪短点就行,刘海不要遮眼睛。”

发型师揉了揉他的发顶,手指有意无意的蹭他的耳朵,脸上笑的一派阳光:“你的发质很好耶,软硬适中特别好定型。你长的这么好看就剪个韩式微分碎盖吧,两边不推平,上面打薄,呈现出不用烫的微风自然碎盖效果,剪完会特别有少年感。”

梁星河对发型没研究,他被理发师摸的不自在,只想快点剪完快点结束:“行,就它吧。”

发型师用双手搓了一遍他的头发,边给他套剪发围布边闲聊:“同学今年多大了?”

梁星河不想跟陌生人聊这么私密的话题,他含糊道:“快成年了。”

“是嘛,那我猜猜你几岁了,十五还是十四?”发型师利索的掏出剪刀开始打薄头发,“你不仅长的好看,头型也特别漂亮,你看,你的头圆润饱满颅顶也高,是我们发型师最喜欢的那种头型欸。”

梁星河开始觉得有些烦,敷衍道:“哦,是么。”

他这副冷淡的态度不仅没让发型师高涨的热情受到一丝影响,反而让对方越挫越勇了:“同学,上次在哪里剪的头发呀,以后别去那家了,来我这儿吧,我亲自给你设计发型,保准让你满意。”

发型师拿出梳子轻轻梳理后脑勺的头发,顺手又蹭了一下他的脖子。

梁星河心想下次一定不来了。

他平静的开口提醒道:“能别蹭我的脖子和耳朵吗?我有点痒。”

发型师尴尬的的表情还没露出来,顾锦就擦着头发站到了他的身后:“宝宝,已经剪上了?这是准备剪什么发型呢?”

“他说是微分碎盖。”梁星河从镜子里回看顾锦,向他复述发型师的话,“两边不推平,上面打薄,刘海也不会遮眼睛的那种。”

“哎呀,是韩式微分碎盖啊同学。”发型师习惯性的用拇指刮了一下他的耳垂,插嘴道,“不是普通的微分碎盖。”

梁星河眉心微蹙,又重申了一遍:“别蹭我耳朵。”

发型师嘻嘻哈哈的:“sorry,好的好的。”

顾锦面无表情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将毛巾递给身后的洗头小弟然后用指节点了点发型师的肩膀:“你去照顾别的客人吧,马上给他换个发型师。”

发型师一愣:“啊?”

顾锦扫视一周,冲店长勾勾手指:“你来帮他剪,剪个什么韩式微分碎盖。”

顾锦是店长的熟客,更是在店里花钱眼都不眨一下的摇钱树,他立马走上前,客气道:“顾少爷,我来给他剪头发那谁给您剪啊。”

顾锦立马坐在梁星河旁边的理发椅上:“随便来个你们店里手艺好又不动手动脚的师傅,利索点,我俩还等着去吃饭呢。”

店长会意,立马朝首席理发师使了个眼色:“王首席来给顾少爷剪发吧,他喜欢干练款的发型,鬓角不要留长,头顶稍微打薄,整体做的有层次感一些。”

临时上阵的王首席马上表态:“好的店长,我一定给客人好好设计发型。”

新换的发型师干活很规矩,不会蹭梁星河的脖子更不会蹭他的耳朵,而且也不会没话找话跟他搭讪,他看着镜子里越来越短的头发心里一阵满意。

“哥哥,我这个发型好看吗?”梁星河从自己的镜子里瞄顾锦,好奇的发问,“你那是什么发型呀?”

顾锦也从镜子里打量对方,嘴上不吝夸赞:“好看,你留什么发型都好看,我这个……这是……短发。”

顾锦一时还真答不上来,他哪知道自己在剪的是个什么发型啊。

一直在兢兢业业剪层次的王首席听不下去了,开始对着梁星河耐心解释道:“这位先生的发型是韩系三七分,刘海自然垂下时至少需要过眉,侧面的头发也同理,因为他的头发比较蓬松,头顶就呈现出了一种自然烫的效果,顾先生长的帅,我把两侧多往上推了一些,就让他的脸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了,再搭配吹风机吹出些内扣逗号的刘海,尽显痞帅和成熟大气。”

梁星河听的一愣一愣的,刚才首席发型师说了一大串他就只记住了俩字:痞帅。

他忍不住侧头去看顾锦,是挺帅的。

店长眼疾手快的停了剪刀:“同学,先别着急转头哈,我帮您把鬓角修饰一下,您别动,免得剪到耳朵。”

梁星河连忙摆出配合的姿态正襟危坐:“哦……好的。”

一个小时后,顾锦在前台刷了四位数的价格。

梁星河面上不露怯心下却一片骇然:理发师是用的什么剪刀啊剪个头要花这么多钱,这里别是家黑店吧。

从理发店出来后顾锦就带着他往对面的商厦走,梁星河极力忍耐着情绪跟在他身边过马路,等红灯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小声抱怨:“哥哥,我们是不是被宰了啊?就坐那儿花了一个多小时剪个短发,他们竟然敢收你一千二,疯了吗?”

顾锦对于这种消费水平早就习以为常,他不在意不代表梁星河不会不在意。

顾锦想了想回答道:“嗯,是挺贵的,那咱们下次换一家。”

梁星河犹不甘心:“我要不要打12315投诉啊,这算是店大欺客了吧?”

“不至于,人家是明码标价,不违规。再说了,店长的手艺一般都是比较贵的。”顾锦想要伸手揉他的脑袋,可一想到他还在心疼剪发的钱就忍住了要破坏他发型的冲动,“别想了,走吧,带你去吃粤菜。”

梁星河愤愤的往前走,懊恼道:“早知道店长这么贵我还不如让一开始的那个理发师给我剪呢。”

顾锦似是想起什么了,张口问他:“那个理发师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梁星河回忆片刻,诚实道:“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蹭我的脑袋,还没话找话聊,我觉得膈应。”

“哦。他是个gay,喜欢男的。”顾锦故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把话说出来,“看你长的好看可能是对你有点意思。”

梁星河醍醐灌顶,旋即又困惑道:“可我不是gay啊,我又不喜欢男的。”

顾锦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用手背搓了搓鼻尖,故作冷静:“哦,你排斥同性恋?”

梁星河未注意到顾锦脸上那抹不自然的表情,他继续往前走,说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多别扭啊,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不喜欢被同性恋盯上,这太变态了。”

顾锦脚步一顿。

哦,原来我是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我这是单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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