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兄,我先把巧倩拉出来,你坚持一会儿。”
半柱香后,乔颜面上升起一层薄汗,也愣是没把陈巧倩拽出来,非但没有缓解情况,反倒变本加厉。
而风波中心的乔明文死死抿着唇,双手摊开已经木然,心神不断在抵抗身上的温软,目光止不住的往下瞟,只觉得这种惩罚简直磨人。
触及这方场面,止不住的八卦心蠢蠢欲动,时不时偷瞄乔明文已经红透的耳垂,暗自偷笑。
原来平日里处事严谨,进退有佳的大兄私下里碰到这事是这样啊!
眼观这一场面的另一见证人默默给乔颜递了杯水。
乔明文尴尬的僵直了身子,偏惯的怀里人时不时箍筋他的腰身,弄得双手都无处安放,原本只是耳垂红的较为明显些,偏偏这事还在自家小妹面前频频出现,红晕直冲脑门熏的小麦色的脸都压不住。
终于,受不住两人看戏的表情,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温声道:“陈娘子,陈娘子?能不能松开些?”
声音温和且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乔明文都错愕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得不说,这种音他自己受不住,偏惯是有效用的,怀中的人只轻微叮咛了一声,睁开稀松朦胧的眼睛晃晃的看了一眼,往后小退一步松开了手。
还没缓了一口气,刚刚侧过身的乔明文只觉得背后一沉,果不其然又被贴上了。
试图劝说无果的乔明文:“.....”
看着二人的你劝我贴,数次欲言又止的乔颜终是头疼按耐不住。
一个利落的拍手,然后把乔明文的双手往后一窝,把人往着上头抬了抬,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很是郑重的拍拍乔明文的肩膀。
“大兄,把巧倩送回家的任务就交个你了。”
此话说完,容不得乔明文反对,一个动作推着乔明文出了客栈门,一气呵成的挥手关门大功告成。
乔明文只是稍稍愣神,一个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酣睡,只侧过身就能看到对方娇艳酡红的面颊,心下突然一跳,无奈摇了摇头,用力往上头撑了撑好让陈巧倩睡得舒服些。
他这人惯是嘴笨,不会说话,周遭的人都道他木讷,不贴心,看着肩上酣睡的陈巧倩,他想,他对她总归是不一样的罢。
想到酒窖,想到集市,这小娘子好似都是这般张扬肆意不服输,想来也是不同于其他贵女的,突然轻笑:“真是个英姿飒爽的女郎。”
--
好不容易妥当完事,乔颜只觉得今日过得当真是精彩。
眼下这屋里就着她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安静,目光突然落到单个摆着的酒壶,心下好奇的紧,她记着陈巧倩的酒量极好,怎么就着那么一小杯就醉了,想着就取了杯子倒下,酒液清澈透明,就着细闻也是一股子梨花香也不刺鼻,好奇的轻抿了一口,入口常来香醇甘甜,再细细品味其中浓郁绵长,眨眼一杯就下了肚。
谢珩之同程志在外头安放了物件,进门就瞧着乔颜一人靠在桌上,单手撑着脖子,透着已然红晕的脸来,乔颜本就生的白,一时酒气上涌,晕的脖子都平添一抹红来。
看着桌上空余的杯盏,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谢珩之对酒味颇为敏感,只就近闻了一下,便猜出这就是近来盛京传的风风火火的梨醉,只需一杯下了肚,纵使一个壮汉也要醉上半日。
偏生乔颜睁开眼,看着眼前立着的谢珩之,举着手往前点点,突然眯缝着眼歪头一笑:“我认得你,美人。”
谢珩之:“......”
半只脚踏进门的程志没忍住,虚扶着门,偷笑出声。
谢珩之凝眉,细细思索自己莫不要换个侍从,这个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乔颜没有丝毫自觉,趁着对方不注意,一个助跑奔到谢珩之背上,还兴着不乐意,扶着肩膀上下前后晃了几下,高声“驾”传遍屋子。
此字一出,就是谢珩之嘴角也难免扬起了一抹笑,左手抱拳抑制住唇边溢出的笑声。
谢珩之看着乔颜张扬快活的样子,忽然期待她清醒之后事情会如何发展,掩住笑意,连忙让程志帮着扶人。
酋时六刻,天色已渐渐西陲,隐有那一抹光辉拉长了行人的影子,趁着坊门还没关闭,不少摊贩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将其撤了归家去了。
乔府所处的永宁坊。
谢珩之弯身背着已然睡着的乔颜一步步往前走着,若是细瞧,手腕处还拎了一个纸包连连晃着,从远处一看,像是紧紧把二人拴在一起了。
待走到拐角处,迎面拂来一阵冷气,呼的乔颜轻咛了一声瑟缩了下脑袋,靠着谢珩之的手臂不知觉搂紧了些。
悠悠转醒,万般无聊的勾起手指卷起对方撇下来的一丝黑发,只觉得身下人一僵,看着对方脖颈浮起的红潮很好奇的上前戳戳。
“莫胡闹。”
乔颜很是乖巧的点点头,从谢珩之背上下来。
临了到乔府门口,早在门口急的火上蚂蚁的檀云时不时看看转角,看到乔颜,心下一缓,得亏是回来了。
方一搀扶上去,才嗅到乔颜身上的一点酒气,面上嘟囔:“娘子,您怎么吃酒了,这不得又让夫人絮叨嘛。”
说着一边接了程志递来的竹篮子挎在臂上,同谢珩之道了谢,仆役帮着开了门,待乔颜被檀云搀扶着踏进去半个门,突然扭了身子,手一招洋溢着明媚的笑:“子理,回见。”
这一番动静闹得颇大,临了还能听到关门后檀云的痛呼:“娘子,别睡啊。”
“噗嗤。”谢珩之终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在旁边静候着的程志哪见过他家郎君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