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漂亮水漂的石头，只会成为河滩的泥底里新增的一员，不会重返岸边。

说出口的话一旦被人听见，便注定会让彼此的人生，驶向和说出前截然相反的道路。

纲吉深吸一口气，面露苦笑。

“……我也喜欢你……一直以来都是。”

憋了十多年的告白终于说出口，心态却和年少时的自己完全不同。

他难以形容听到京子告白时内心的激动，喜悦，他甚至还有些想哭。自己倾慕的女孩居然也喜欢自己。他做梦都不敢梦见这种好事。

可他现在完全没有接下女孩告白的勇气。

这些年里经历不少事，让他无法再以普通人轻松明快的心来应对情感的挑战，比起实现自己的幸福，理所当然地把对方的人生看的更重要。

“……对不起。”

“有喜欢的人，对喜欢的人说告白的话，这不是让人忐忑而期待吗？”京子笑了一下，她重新弯腰，让手帕再度被海水打湿。

“现在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告白。”纲吉摇摇头，吞下满嘴的苦涩，“我比谁都更要喜欢你，更想牵起你的手，可我首先希望你能获得纯粹的自由和幸福……真的，真的很抱歉。”

他语气颓然，肩膀泄了气一样的耷拉下来。

京子快速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被海潮漂得湿漉漉的手帕，犹豫了一次不到的呼吸，扯扯纲吉的手，示意他同样蹲下来，接过打开手电筒的手机，挑了个合适而不大刺眼的位置，让它的光亮笔直朝上。

她始终没有松开对方的手，摆弄好手机，便一手抚着自己膝盖，询问道：“是因为这样的我不适合小纲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不如说是他不适合京子才对，正常人才不会把心仪的女生卷进黑暗的世界里。

“我很难被你那边的人支持？”

“不会。”

纲吉的友人们，长辈们，这群里世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全都支持京子。

“小纲有什么一定要跟别人结婚的要求？”

“我没有任何婚约，也没有人对我有这方面的要求。”

只要他表露不情愿，没有任何人敢真的强迫他。

“那么，是我没办法帮到你的缘故？我是你的累赘？”

“……绝对不是。京子，你一直在帮我，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纲吉停止摇头，神色有些恍惚，对重新贴上脸颊的冰冷手帕仿佛全无感觉，他牢牢凝视对方写满担忧的脸，音量又低又轻，缓缓道来的过去和真心却分量十足。

“遇到里包恩之前，我一直被人叫废柴纲，那段时间我很不喜欢读书，功课不好，体育很差，每天上学的动力，也就是能多看看你的笑容，你是第一个跟我对话的女孩子，见到你以后，就一直在悄悄喜欢你。这么说……是不是很奇怪啊。”

“没有呀。”京子语调依旧温和，“得知自己喜欢的人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关注自己，喜欢自己，这只会让我惊讶，还有些不好意思。小纲，我有没有做出过什么丢脸的事呢？”她害羞地缩了缩脑袋。

纲吉想也不想，立刻说：“京子就是最好最完美的，才不存在什么丢脸，无论做出什么，我都会觉得很可爱。”

“诶，那这样？”京子故意做了个鬼脸。

纲吉忍俊不禁，他的一只小臂搁在膝上，下颚抵住小臂，笑起来的同时倾了倾脑袋，眼神流露出真实的迷恋之色：“还是非常可爱。”

“小纲也太包容我了啦。”京子顺势将紧贴在他面颊的湿手帕拿起来，凑上去仔细看了一下，“还痛不痛？”

“不痛了。”纲吉清楚自己身体强健程度，平日里被特训来特训去也很难落下伤疤，从掐红到褪去之间无需太久。他主动拨了拨自己鬓边的短发，向京子的手发出邀请，“我可不可以……握住你的手？”请求的语调很是紧张。

“给——”京子笑着递上前。

“……为了敷我的脸，手也变得太冰了。”纲吉抖了抖，将她握着手帕的手紧紧搁在自己另一边温暖的面颊上，掌心覆在柔软的掌背上方，主动传递暖意。

这种动作，绝对不是朋友会做的事吧，他想。怀着私心向她如此索求，获得了欣悦的回应，即使变成了他有些自私的渴求亲昵，对方也没有任何收回的打算。

或许他提出的任何任性要求，京子都会笑着答应。纲吉没由地这么肯定。

“无论什么小伤，都还是得好好接受治疗。”

“可京子没有跟我说你前天晚上身上有淤青吧。”怀着自己都没能注意到的别扭，纲吉稍稍压低声音。看到了对方的身体，才阴差阳错发现对方的隐藏。

“感觉位置有些不太方便，而且洗澡水太暖和，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京子有些局促摇摇头，“不过我没想到小纲会帮我处理，而且处理的很好，第二天起来几乎没什么痕迹。”

“我让鲁斯利亚把晴孔雀借我用了……”在京子醒来的两小时前，抵达酒店来拿印有十代目死炎印的命令，帮助好友了平给对方妹妹提供治疗的瓦里安奶妈进入室内的提议遭遇婉拒，后续处理由纲吉一人进行，“……不如说京子你能原谅我的无礼行为真是对我过于容忍啦。”

“如果是其他人，我一定会很生气很害怕。可做出这种事的是小纲，你这么关注我的情况本身，替我敷冰上药，心里就只剩单纯的不好意思和感激了。”京子不假思索。

纲吉眨眨眼。

原来……京子是这么想的吗？

这算是两人围绕这件事真正好好推心置腹的聊，之前慌乱的彼此根本不敢随意深入话题。

一下子心底的窘境就被消除，纲吉笑叹了口气。好像最后就只有自己又羞愧又自责。

他随口打趣：“京子你……难道报了什么意大利语班？”触动人心的情话说的如此流利。

“没有。”她补充了一条纲吉从不知晓的信息，“我没学商务意语这么细，这些年借助小春的教导和教材，目前日常对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未曾想到学医之余，京子为了增加和他的联系，还额外给自己准备了课外课程。

曾经硬着头皮背完辞典的纲吉深知不容易，心底里对京子的愧疚更浓了几分。

喜欢的人为了靠近自己付出这么多努力，自己却不像话的说不出任何拒绝和接受。

太不像话了。

“这是我自己想学的缘故，小纲露出这副‘我做错了事’的表情会让我不高兴的。”京子不赞同地看向对方，直接切换成了意语交流，“我学它就是想用到它，能和你对话，去你的身旁也不会茫然无知，绝不是你知道后跟我说我不该学它，我不要再学，不要再说了。”

“没有，京子你说的很好……我只是，想不出该怎么回报你。”他为对方一口流利动听的意语震惊，意识到自己反应缓慢后连忙回答，语气和神态更加沮丧。

“我是自愿的，决定这么做后，就从没有想过向谁索要回报，何况我一点也不觉得学这些很辛苦，是我的负担，我每次练习都觉得很开心。小纲你不要随意背负起旁人的责任，轻易认定是你欠我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平等，那些贬低自己的话，看轻自己的想法不要再继续了，明明小纲你不是普通人，你远比你自以为的要厉害得多。你该多信任自己，多夸夸自己，为那些能让你开心的，自豪的事而欢笑。忧郁得仿佛喘不过气来的表情一点也不适合你。”

单纯而温暖的发言让纲吉恍惚间回想起两年前和了平的一次谈话。

在委派对方作为自己代表，送去瓦里安的前夜，了平特意带着一瓶好酒找上纲吉，成熟后的他男子汉气概依旧高扬，时间又助长多出几分细腻和稳重。

他一边拍打纲吉的背，一边絮絮叨叨了许多往事。

聊的内容很散很杂，从他们在学校玩在一起，聊到一起被逼着学意大利语，被里包恩极限锻炼，再聊到前往彭格列总部参加的继承式，自己被纲吉建议去逐梦，参加了UFC顺利夺冠。提及这份儿时便憧憬的荣誉，了平眼眸清明，认真低下头，向纲吉道谢。

中间的变故他们飞快略过了，里包恩的离世，可乐尼洛和玛蒙的失踪，混乱和斗争接踵而至。扛着巨大压力，他们年轻的十代家族一行人被现实逼着往前跑。

纲吉在处理公务愈发得心应手，他察觉风暴的到来，力排众议，拿走所有守护者的指环，当众碾成碎末，还转手把大家调派各地。一方面是跟白兰对峙的时局所迫，另一方面——在了平眼中，他本能认为纲吉这是故意把他们调离开最关键的擂台，有意回避大家的危险。

不过他不如纲吉聪明，想着目光决绝而悲痛的他做出这种强硬的决定，必有他的用意，了平没有多问，肩负对他的信赖和外人质疑的十代家族的守护者离间的闲言碎语，长期驻扎异国，始终专注于如何满分完成他布置的重重任务，让自己在修行中继续极限进步。

“我不知道沢田你在这个紧要关头，让我作为特使去瓦里安那边待命是什么用意，但我无条件信任你的一切安排。”

“需要用到我就直说，我总会帮你办好每件事，永远站在你这边。到时候我这边顺利结束，跟你好好汇报时，你可别再露出这样愧疚的表情了，这一点也不像你啊。”

“今晚这瓶酒大概是喝不完了，留到下次吧。下次我们再在好好用酒对话。想帮朋友解开烦恼，总得知道烦恼是什么。”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喝完。”

面对风雨飘摇的未来，了平爽朗一笑，两人一起把酒放入纲吉办公室空荡荡的酒柜里。

次日一早，轿车即将启动，了平摇下车窗，握出拳头跟他撞了撞，离开一周后被密鲁菲奥雷占据的彭格列总部。

潮汐此起彼伏，温和动听的嗓音牵着他迈出脑海里浮现的回忆。

“大家总说我跟哥哥不同，可我知道我们其实很像，比如我们总是被大家说看不懂氛围和笑话，比如说我们一旦有了为之着迷的目标后，便一定会表现出绝不回头的信任和坚持。即使是我，关键时刻必要的气势也绝不会缺。”

京子扬起一如既往开朗的笑容，反复说起告白的话也不显得最开始那么紧张。

“其实我没有小纲你以为的那么胆小软弱，我很清楚我正坦白心意的对象究竟是谁，他是国中起我就怀有好感的同学，现在更是黑手党的领袖。我明白你反复说着黑手党很危险，在我面前露出毫无自信的模样的原因，我也不是真的不害怕你所处的世界里的一切。小纲你虽踏足这个世界，可你并不是纵容这一切的人，这些年里你一直站在黑暗里对抗黑暗，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你从不放任他人暴行肆虐，自己也不曾被糟糕的环境涂抹得内外漆黑。小纲就是小纲，现在的你跟以前从黑曜归来的你没有任何变化。

“我太过清楚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正因为有你在，我才会受到你的鼓舞，不去害怕许多事，拥有战胜一切的勇气。就像碧洋琪小姐所说的那样，你们男生总是愿意堵上尊严来保护我们。如今我也想向小纲这样，堵上我的尊严来向你做出保证——我绝不会被环境改变的，作出决定后也不会再后悔的，想要送给你的这份情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妨碍和破坏。爱上同样爱着自己的人明明是彼此都该感到幸福的事，未来明明是该满怀期待的前方。

“如果小纲不敢的话，就请予以我信任，让我牵起你吧。”

……

……纲吉面露震惊，屏息听完她无比坦诚的恋爱宣言。

平日里性格温润的少女罕见的表露出极限的执着和勇敢，倏然传递给他的是浓郁的信赖与爱情。自己简直就像是被四面八方的粉红气球挤了个满怀。

他红着脸，全身都有些发抖，一瞬不瞬地看向目光坚定，眼底大方展露心意的京子，半天也没能说出回应的话。这是他第一次京子见到这副模样……不，或许在昨天，在之前，甚至在七年前时，他就从京子的注视里见到了这份情感，只是他太过胆怯，不敢肯定，对自己和自己的未来都没有自信。

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喜欢了许多年。

不是没有回报的情感。

他很早前就做好了这份初恋在未来的某日，悄然融入心底的打算，做好了为京子举办盛大婚礼，以朋友的身份给她鼓气的打算，但其实心底里对这些假设抵触极了。

这是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一点也不想就此放下。收获对方充沛动人的柔情，更是只想拥抱对方。

最初简单的保护的想法，原来不知不觉变成了更复杂的，更内在的情绪。

的确，如九代目和里包恩所说，保护京子的安危并不困难，真正的核心是——他没有在这样的世界里，连对方的心也一并保护的底气。

他一直害怕京子会遇到许多挫折，许多变故，许多惊吓，害怕她了解更多后发生变化，彻底失去无忧无虑少年时的滤镜，从大胆变得胆小，从明媚转而忧郁，最后不愿跟他多说，不愿向她袒露真实。

笹川京子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是他心中永远明亮温暖的太阳。他不想改变她，这份诚挚美好的情感，他不想被自己毁得面目全非。

他所在的世界，从不是什么后悔了还能全身而退的地方，这里有不可见人的交易，阴谋，杀戮，全是为了丁点肉沫便残酷相待的野狗，每个人都是能做出比坂下手段残忍百倍的家伙，数年前，这片漆黑的世界里更是一度出现过追求成神而不择手段的傲慢疯子，为了创造机会打倒对方，他也不相上下，直接把自己的命和年轻的大家一并送上了赌桌。

还是京子发现了犹豫多年的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问题关键，她主动点明这一切，诉说爱意，不忘大方展现出容易被忽视的坚强和勇敢。

——你一直都没有变。

——我也不会被改变。

她绝不如外人以为的那么柔弱，柔弱的人是不会选择看清他的世界和诸多风险，依旧敢于走到他身边，展露无暇如初的笑容。

她也不是无能的普通人，世上能真正清晰看穿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只有两人，如果说洞悉一切的家庭教师是敦促他前行的锋利匕首，那么笹川京子就是无声捧起他的透亮湖泊。他能走到现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赖着二人的物理鞭策和心灵支持。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好的家伙。”他自暴自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下头闷声道。

“我也有很多小纲没看到的缺点。”

“我做过很糟糕的事。”他有自己的主张和立场，这势必会伤害原有秩序的人。

“你从来不滥用自己的力量轻易去伤害谁，你在用力量来保护更多人。”

“也许未来我会变得面目可憎。”就像真正的黑手党。

“我和大家都会阻止你走到糟糕的路上。”

“你，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们，一定会因为我遇到很多危险。说不定一下子就死掉了。”就像山本刚，还有许多一度被杀害的同学和朋友。

“我们想办法努力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被牵连。我也不会随便死掉。”

“……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危险和不确定性。我定下了他们不能接受的要求，我还有不少想要继续改变眼下彭格列的想法，万一某一天大家会很不满，来报复我们怎么办。”早早通过了继承式，时至今日他却仍然对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心存疑虑，究竟怎么样发展才好，究竟变成什么模样才会是自己想见到的模样。毁灭掉它的宣言至今也没从纲吉脑中离开。

“我相信你的主意不会有错。小纲你只需要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努力做好自己，办妥能办到的每件事，一个劲向前走就可以。未来怎么样我不清楚，现在只能告诉你我的决意，我愿意一直陪伴着你，和你共度一切。”

她翘着唇角，语气温柔而不乏坚强，敏感的她一点点平复着纲吉的情绪。仿佛正牵着久不敢探出头的螃蟹，慢慢带它离开龟缩多年的壳。

纲吉深呼吸了一口气，面露恐惧，声音还有些发抖：“我……要是早早死掉了呢？”

京子挽了下被风吹起的长发，看向他的眼神里多出丝丝悲伤：“如果真的不得不分别，我也不想更改对你的情感，说不定会守着这份心意，寂寞到人生结束吧。只有一个人，只剩一个人的世界，无论活下来的是谁，都不会收获真正的幸福。”

“一定……是我吗？”

不自信的低声发问几乎要被呼啸的海风声吞没。

“其实，我现在很高兴。没想到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有好好地向你说出我的一切想法。一开始还觉得这样告白会不会太主动了吓到你，这让我很害羞，不过越说越开心，越轻松，原来跟小纲说真心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出勇气后才知道我早该这样做了，谁让这个世上，绝不会有谁比小纲你更让我喜欢了。”

见对方猛地抬起头，京子粲然一笑。

“这个答案，就是非你不可。”

仿佛忘记了呼吸和眨眼，失神地看着明丽的笑颜。

他当然猜到了京子的回答，一连串的“YES”宛若破空的弓矢。

亲耳听见如此肯定的答复，让他发自心底的喜悦，全身上下仿佛被鲜花包裹，被热泉淹没。

他没有回答，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早就不想再用上笨拙的话语试图拉开两人界限，早就不想再狼狈回避，早就不想回绝始终向他释放珍贵情感的暗恋对象。

这种单方面的躲闪没有任何意义，世上绝对不会再有什么诉说爱情的话语，比自己暗恋多年的女孩一句句耐心认真的回应要更为动听。

他想握住对方。

他想回应对方。

他想在对方面前，完全顺从一次自己的心意。

捂住捧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果断采取行动——他第一次在喜欢的人面前真正任由本能冲动支配大脑。

双唇微启，呼吸吹拂到对方脸庞上，肌肤若有若无地传来轻痒的触碰。二人的距离飞快拉进，凭借一旁手机手电筒的刺眼光芒，他注意到京子的睫毛眨的飞快，但她没有躲闪，主动靠前，羞涩地闭上眼。

经历无声的试探和默许，挟着清酒气息的柔软双唇亲密贴合。二人很快分开，近距离地看向红着脸的彼此，再次选择向对方倾靠。

手机发出一声没电的提示音，手电筒自动关闭，握着的手帕更是不知何时从掌缝间滑落在地，他们却全不在意，专注于一次次更为紧密的亲昵，十指碰触，相牵，紧扣。

两道似是重叠的身影蹲在灰暗的海边接吻，脚底的潮水反复冲刷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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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给我钥匙？”

周六早晨，纲吉抖了抖一平带来的钥匙。一番询问后，才从电话那头的父亲口中得知这是里包恩在他离开并盛前，特意准备好的一套独属于纲吉的私宅，位于沢田家和他的几位守护者私宅之间的核心位置，去谁家都很方便。

两年前强尼二留在并盛继续修建基地时，里包恩便让他以首领私宅的标准从头到尾改建这栋房屋，在这栋屋里增设基地新的一道出入口。

“是不是很适合？有空的话，就带京子去看看吧。”家光笑着说。

“我之前都不知道……”

“你去意大利后就一直在那边忙，放心爸爸和你云之守护者们的实力，没怎么管这边，不知道很正常。”家光哈哈笑了几声，“就当做是里包恩送你的神秘礼物，他自己可是亲自隐藏过相关信息，好给你这份惊喜。”

纲吉摩挲钥匙：“里包恩他……早就预料到现在了吗？”

“他可是世界第一杀手。嘛，具体的你就去问他自己吧，我可没把握拿准我这朋友的心思。这个钥匙也不是我擅自决定给你，它在我这里保管了好几年了，你回来时里包恩给我电话，让我最近把他拿出来，我就猜到你跟京子之间会要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其余的你都不用担心，我统统让人准备好了，你们俩住进去就行。屋内的安全系统由我亲自设计，事后检查了好几次，宅邸外自带雾属性保护，内部让人用了雷属性火焰强化，住在里面绝对安全。”情报机构的一把手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

“雷属性？”

“蓝波的训练课程。一听说是给你和京子用的，在配合强尼二强化宅邸的安全系统时可是相当尽心尽力哦。”

“真是辛苦他了。”意想不到的助力，联想了下蓝波一听训练就苦兮兮的脸，纲吉笑叹一声。

“当着本人的面说吧。那孩子应该更喜欢听到收获礼物的人的感谢。”

这些年里家光致力于训练蓝波，对他的脾气相当了解。

“嗯。”纲吉握住钥匙，“对了，你怎么跟妈妈解释我名下多了一套房子？”

“直接说是里包恩这套房子自己住不着，他更喜欢住我们家，就低价卖给你了，妈妈不会在意那些细节。”家光摆摆手，飞快串好父子口供。

“这种细节的粗糙程度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不过……谢谢。”

无论是保管里包恩预存在这儿的信物一样的钥匙，还是对父亲和弟弟房屋的安排准备。实际这这些都算不上多了不得的事，不过只要是收获他人的帮助，纲吉就会诚恳回谢。

家光哈哈大笑：“跟爸爸客气什么！跟以前一样，有麻烦随时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cp终于在一起了（泪目）

作者写作套路就是这样的，自己也是看读者评价才意识到我特容易在前面铺垫很多，后面进展飞快，现在乍一看可能会显得这文俩人关系跨的步子很大，但其实我已经很克制了

毕竟我还没给帅哥美女把民政局搬来（草）

写别人谈恋爱让人dokidoki仿佛年轻十岁……纯情的帅哥美女恋爱真不错真不错啊！！

最后求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