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其实更想是和边隰还有张学一起去的,但是人家已经明确表示了不想,她就只好一个人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外面的月光有些光亮照了进来,地上的泥土地开始出现了皲裂的现象,刘宇脸上也出现了着急:“快点!快点走,不然等一会就来不及了。”
李科见到这样的情况,虽然两腿有些发软,但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急忙跟着他去开门。
在刘宇的手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边隰,然出声道:“你是故意忘记了那一条规定吗?”
刘宇走动的动作微微一僵,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继续催促跟在他后面的李科。
“晚上不许出房门,你们是想挑战这一条吗?”边隰又说出了一句话。
李科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听到了后面一句话,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妙,心里的第六感让她急忙往回跑。
地上的泥土已经开始塌陷,发出的声音,直接刺激到人的心里面,第一个头颅逐渐冒出来,看见了正在往回跑的李科,桀桀笑着快速游了过来,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到了李科的小腿上。
“啊!”李科感觉到那尖利的牙齿直接刺进到了自己的骨头,忍着疼痛往回跑。
这时候已经不想有什么窍门儿可以快速通关了,只想快点儿到了床边儿,因为她知道动作一旦停了下来,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头出来。
刘宇嘴里骂了一句脏话,知道现在去也来不及了,急忙往回跑,身后的人头也都慢慢涌了出来,追着他开始跑。
刘宇的步伐比较大,加上没有被咬住,没几下就超过了李科。
李科本来看见了离自己不远的桌子,想去上面避一会儿,没想到被刘宇看出了意图,手刚刚碰到桌子一角儿,就被已经做上去了刘宇一脚踹了下去。
“不!”李科凄叫一声,她的腿已经被泥潭覆盖住了一部分,撕心裂肺的痛感从腿部传来,蔓延至全身,那个人头已经沉了下去,嘴咬着她的腿拖到了泥潭里,旁边还有好几个游过来想要分一杯羹。
“滚远点!”刘宇看她还想往这边挣扎,眼里满是嫌恶。
正在李科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一根棍子出现在面前,是边隰手里的那支大笔刷,张学站在床上扯着边隰,边隰身体往前倾把笔刷递过来,李科吸了吸鼻涕,急忙抓住了。
虽然人头的力气不小,但他们似乎本能惧怕木质的东西,不一会儿李科身边的几个人头就散开了,只有脚下的那个不想放弃快要到口的食物,不过终究害怕过大,挣扎几下灰溜溜游开了。
终于爬了上来,李科身上满是泥泞,即便腿上糊满了泥,但也阻挡不了血水的不断涌出。
李科捂着嘴哭,不止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有刚刚濒临死亡的压抑和崩溃,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占据她的内心。
边隰和张学两个人都没有打扰她,这个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他们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用言语告诉他不用怕。
大约10分钟后,李科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可是看着站在桌子上东躲西闪的刘宇,李科眼里陡然出现一股愤恨:“所以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的声音很大,充满了质问,很难不引人注意,桌子断了一条腿,正在歪歪扭扭躲避人头的刘宇,听见她的声音,口中喊道:“你知道什么啊?都怪你,要是早点走的话,哪会遇上这种事,说不定现在咱们都是安全的!”
他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儿愧疚,李科听了心里更是气愤不已:“那你刚刚一脚把我踹开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儿?”刘宇终于找到一个平衡点,站稳了身子看她,脸上还带着一点儿疑惑:“只有一个人活下来的机会,我当然是给自己了,这个桌子又容不下两个人,喂,你不是在搞笑吧,生死大事还想指责我?”
他的言语里充满了理所当然,李科开始理解和这样的人说什么话都没用,在他的心里,这样做真的没有什么错。
见她不说话了,刘宇反而起了兴致:“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前,你要知道现在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凡事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危,我这也只不过是给你上了一课,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滚!”李科直接不想和他废话了,她是真的很生气那种,卷起裤管看,腿上一片血肉模糊,她甚至都不敢仔细看。
边隰看眼前的景象逐渐平息下来,才指着门外面道:“所以你究竟想把我们骗出去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刘宇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了,“我可是好心好意跟你们分享线索的,你们这样就是对我合适吗!再说我哪里有骗你们?”
“你自己应该很了解自己这个性格,发现了有捷径的路要走,可能会因为自己一个人完成不了来找其他人,但不可能说是因为钱,因为你已经要走了,怎么可能还需要钱来买东西?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撒谎。”
边隰看了了他一眼,直接指出他的谎言,从最开始他说出要交换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别有目的,这种拙劣的谎言,连口袋里发热的卡片都可以省略不看。
刘宇梗直着脖子红着脸道:“那我做二手准备不行啊?”
边隰看了看他,然后示意他跟着自己的手指看向外面:“如果不是他们在那里,或许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外面的天地,寂静的夜空下只有微弱滴水的声音,仔细看可以发现,几个黑影蹲在屋顶上,身上穿着一身衙役的服装,此时此刻,正如野犬般趴在屋顶静止不动,嘴角滴滴嗒嗒,流着口水,动也不动,翻着眼白看向屋内。
张学和李科的目光也跟了过去,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他们好像也发现了屋子里的人发现了他们,突然唇裂开到了耳际,张大嘴朝他们笑。
刘宇自然也看见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桌子突然被一个人头撞击了一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
李科心里只打颤,抖动着嘴唇道:“所以说,你其实是想把我送给他们?”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李科其实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衙役只是说两天内不能伤害他们,可是过了午夜之后,他就又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刘宇在那边努力稳住身形,几次下来心里烦躁不已,索性承认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让你愿意答应帮我出去呢,你想开点儿就好!”
张学听见他承认了,气得把手里的小木头一下子砸过去:“你个这个畜生,怎么能这么想!”
刘宇因为施展的空间有限,所以没躲开,恼怒之下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那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你在这里说什么说,没事别当什么圣母,你要是真的有同情心,那就同情同情我呗!”
张学看着他心里恼怒不已,但是因为距离关系,一时间也无可奈何,边隰的神色算是几个人里面最平静的了:“所以他们告诉你的大人最喜欢的东西,其实是人肉对吗?”
刘宇的秘密一下子被猜中,瞬间哑然,而后装作若无其事道:“这都是你自己瞎扯的吧,看你好像不是挺能耐的嘛,原来也不过如此。”
边隰点了点头:“原来真的是这样。”
看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刘宇心里出现一股无名火:“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要是真的有能耐,就把所有都猜到算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自己牺牲一个条件才得到的答案,居然那么轻而易举被别人猜到了,那自己的牺牲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刘宇觉得今天就是个倒霉日。
“其实这个并不难猜,也或者说是明摆着的。”边隰没有兴趣再去看他,刘宇这个人虽然有一点武力值,但是让他找秘密之类的,真的不大可能,不过,“我觉得你可能被骗了。”
刘宇下意识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是完完全全告诉你,“大人喜欢吃人肉”这句话吗?”
刘宇想了想当时的场景,那个衙役告诉他大人只对人感兴趣,然后张大了嘴,咽了一口唾沫,好像真的没有清楚说出来。
这样一想,刘宇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如果他们真的是骗他的话,那他刚刚走出去的下场……
边隰看了一眼打了个寒战的刘宇,逐渐开始把各个线索串联起来。
李科听见他们的对话,又看见刘宇的那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顿时出了一口气,瞪着他道:“你早晚会恶有恶报的!”
刘宇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搭理,他悄悄看了眼外面蹲在房顶上的几个衙役,陡然和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重新低下了头,他心里涌起的一股怒火,在刚刚的那一眼里瞬间熄灭了,他也害怕。
因为门没有被关上,外面的那些东西就在那里直勾勾看了他们一夜,地上不断翻涌的人头闻到血腥味儿之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几个人一夜都没睡。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的时候,刘宇率先松了一口气,骂道:“这个破桌子,折腾了老子一宿,等会儿就把你当柴火烧!”
地上的人头遁入泥潭里,泥泞的土地开始重新变得平整光滑,就连外面的几个衙役,都在房顶上一蹦一跳的走了,只有其中一个跳到院子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喊起床,原来每天夜里,他们都在门外等候着出门的人。
几个人刚刚下了床,边隰就一把抓住了刘宇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狠狠给了他脸上和腹部几个拳头。
边隰的力气着实很大,细听还听见脆骨的响声,刘宇根本站不稳就摔倒在地上,他的鼻梁骨断了,头昏眼花。
“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就是你这条命了。”边隰的语气并不重,但谁都能听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
刘宇,咬了咬牙,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和边隰之间的能力,咽下了嘴里的血沫,爬起跌倒后几次才站稳走了。
李科和张学看了很爽,并且越发膜拜边隰,李科心里更加感动,虽然她知道,刘宇这种人,换做其他人被害,边隰也会这样,但是,这已经很好了。
“那个,大人真的喜欢吃人肉吗?”等到人都出来了,刘宇就迫不及待上前询问,这个时候他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了,他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没有吃到人,衙役很明显不开心,此时眼里已经发寒看向他:“所以你是在质问我吗?”
刘宇被他看得倒退几步,赶紧摆了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真的。”
衙役呲开了牙,舔了舔嘴:“谁告诉你我们能撒谎?我告诉了你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刘宇心里松了一口气,很明显,对于那个爱好他并不死心。
“难道我就不是大人吗?”衙役见他松了一口气,开始恶劣露出一个笑容,“你到村子里那些人是不是也喊你大人?”
所以他并没有撒谎,衙役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把目光投向了边隰,还有这个人,三番五次挑衅他,还猜测到了他的目的,他一定不放过他。
刘宇脸上顿时一白,所以说从始至终,衙役只不过是偷换了一种概念,连骗他都算不上,那他现在连同伴都没有了,万一出事,他们谁都不会理会自己的。
衙役,又看了好几眼边隰,他真是太讨厌这个人了,不过就算他不收拾他,到了村子也有人会收拾他,想起这个,心情总算不那么糟糕了:“快走吧,记得这是你们第二次收税,收完三次,你们就可以解脱了。”
说完这句话,衙役又快速走到了前面,根本不顾后面的人会不会追得上。
林秋呼出了一口气:“他刚刚说这是第二次,我们三次收税之后就可以离开了?”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么简单,求证似的望向其他人。
张学心里也是一阵狂喜,点了点头:“我也听见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照这个计划走,他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