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呢,要一起住吗?”张学又望了望其他人,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人多力量大,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也有人帮一把,他和李科是一个想法,当然希望更多的人一起住。
边隰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交流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信息来源。
只是没想到一向表现最熟稔的林秋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和大家挤一块了,床就那么大,我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而且我晚上睡得比较沉,只要不醒来,应该就像上次那样,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
听他这样一说,刘宇似乎是也失去了兴趣,直接扭头回了房间:“我也不跟你们一块儿,我也不怕,我还是练过武的。”
李科虽然有些意外林秋的话,但其实有两个人陪着他,心里已经感觉安全多了,所以也都是无所谓的。
等几个人回到了房间,李科有些不好意思道:“床好像有点儿小,委屈你们跟我一起了。”这个状态下,她已经不能去顾及男女之别,而且他也相信这两个人,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边隰坐在床的一角儿:“没事你们睡吧,我这几天休息的还可以。”
张学选择坐在床另一侧的一角,对李科道:“你躺下休息吧,我们两个大男人坐着睡就行了。”
李科看见两个人都是这样的体贴,觉得心里一阵暖暖的,她也没有推脱,这几天她确实休息的很差,想着今天晚上是自己睡,明天晚上给他们睡,三个人轮换着来就好了。
只是三人毕竟是陌生人,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李科主动道:“李烨和张冉说的话我当时听到了,他们不能睡在一个房间,所以就约定好两个人睡在地上,然后隔着一堵墙说话,给彼此安心。”
张学也想到了当时两人的惨状:“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他们当时为什么那个样子了。”
“你们有人去的是水渔村吗?”边隰突然开口问道,虽然每个村子离得都不远,但他并不知道每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李科听他提起这个,立马道:“这次我去的就水渔村,怎么了?”
边隰看着她,直接问道:“那你知道水渔村的传言吗?”
“没听过。”说实话,那几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晚上睡不着,被吓得哆哆嗦嗦,白天的时候想睡不敢睡,自己都忘了自己那几天想干的什么,怎么可能去打听一些传言呢。
“我在望山村,那里的村长告诉我,水渔村有献祭女子的习俗。”而他之所以开始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李科是他们之中现在的唯一的女性。
边隰的声音很平稳,并没有讲故事时候的抑扬顿挫的感觉,但李科还是领悟到了,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这个。”
天知道在这个鬼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又预示了什么,李科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这样一想,她现在回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那些村民看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的不善。
张学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安抚道:“没事的,应该有办法的,我们再想想办法。”其实这话说了也等于白说,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但是能安慰到别人的话,还是要说的。
李科向他露出了一个等待确定的眼神:“真的吗?”
“嗯嗯。”张学心里不确定,只能借着分析自己的线索,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这次去的村子叫木头村,他们的村子里的人擅长做棺材,但是最近几年都没有生意,也都比较难过。”天知道他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有多狠。
边隰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漆黑的棺材,问道:“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事情?”
“我发现他们村子里的人都不爱说话。”张学有些尴尬笑了笑,试图来缓解气氛,其实他真的没发现啥,主要是村子里面的人真的不和他交流,什么都发现不了。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李科说起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现在却来问别人要线索,分享线索成了单方面的索取,可能还关乎到第一名的图卡,但是他的线索是关自己的安危,她也只能厚着脸皮问了。
边隰倒也没有介意他们没有多少线索,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我发现望山村的人其实并没有种庄稼,虽然生活得很穷苦,但还有东西吃,我对那些东西的来源比较奇怪。”
“这样一说,水渔村里的人也都不种庄稼,而且他们的鱼都发出一股臭味儿,那些闻着就难受,根本不可能入口,但他们好像也有东西吃。”李科虽然没观察到什么,但是有些东西随处可见,还是可以提供的。
张学回忆道:“木头村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地种,他们的食物来源也比较奇怪,总不可能是棺材里长出来的吧?”
他最后开玩笑的一句并没有得到其余两人的开心,李科听他这个猜测瞪了他一眼,边隰则是完全无动于衷,细想之下张学自己也感觉一阵恶心,他可是吃了村长家的饭的,真是害人害己了这下。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地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科知道那是什么,直接吓得翻了个身,闭起了眼。
张学也被吓得缩了缩脚,边隰发现,那些人头好像嗅到了他们身上的什么味道,比上次要狂暴不少,但还是没有主动发出攻击。
这个时候另外两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边隰开始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我目前有一个猜测,咱们这次收的税都不是很多,在村民的承受范围之内,可是下次如果他们拿不出来,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测,而且这次的游戏也没有说明要多长时间,李科想了一下,顿觉不妙,而且献祭什么的她是真的不想:“那怎么办?”
不收的话衙门这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强行收了的话村子里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那要不我们先帮他们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张学其实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也有点怀疑,本来他们应该是剥削者的角色,现在却想转化为扶贫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笑自己这个想法。
没想到边隰却很快同意了他的想法:“这是解决这件事一个根源上的想法,我记得张学你当初说过自己的是一个手艺人,而且尤其擅长木工,这和你被安排到木头村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可是,可是我也不会做棺材啊。”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不会做,赶鸭子上架也是可以的,但问题是他是不想啊,张学觉得自己出的都是一个馊主意,简直要哭了。
李科则表示完全的羡慕:“你这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问题是,问题是他们村子里自己做的棺材都卖不出去,我帮他们做也解决不了问题嘛。”张学紧锁着眉头,他刚才也就是一说,现在讨论起来发现自己的方法真是不靠谱。
李科却完全不苟同他的想法:“但是你可以做一些小工艺品啊,你本来擅长的不就是那个,可以拿着那些小工艺品出来卖,说不定会有一个好价格呢。”
张学本来擅长的就是这个,所以听到这话也没有拒绝,不过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那,要不我试试吧,不过这里的人都那么穷,我估计也卖不出去。”
“即便是再贫穷的地方,也会有几个突出的富人的出现。”边隰道,“而且我们应该注意到的是,今天晚上那个大人说的话,他说明天让衙役带我们出去转转,如果是纯粹娱乐的话,那这个地方就有一定的市场。”
张学眼前顿时一亮,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好了!”
李科心里也替他高兴:“我相信肯定能成的。”
三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周围的存在,李科瞌睡来了,逐渐睡着了,张学没过多久也睡过去了,不过在入睡之前他提醒边隰,等会儿喊自己醒来,换他睡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当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地上又慢慢恢复成了坚硬的泥土地,上面漂浮的人头也都卷入泥潭里消失不见。
衙役呼喊的声音叫醒了沉睡中的李科,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昨天晚上睡得真舒服,觉得无比满足,听到外面的叫喊声立马喊旁边的两个人,才发现其余两人都已经醒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个人睡了那么大一个地方,明天晚上换你们睡。”李科有些不好意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上面都是她睡着不小心压着的褶皱。
张学摇头:“这没什么的,我们两个都是男孩子,万一发生了什么力气也大一点,所以选择不睡着才是最明智的决定,我们赶快出去吧。”
边隰虽然没说话,但默认的行为也表示了赞同这一观点,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的。
李科倒是心里很感激,想着如果自己有什么发现的话,一定要立马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衙役今天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最起码没有了不耐烦,也没有了连续的催促。
他就站在那里等,没有吵吵嚷嚷,靠在一堵墙上,悠闲的看向这边,如果不是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倒也一点儿感受不到他的危害。
不过就算他今天没有催促,有了上次的教训,大家也都很快出来了,没有人愿意去冒那个险。
“这么快人就到齐了?”衙役似乎还是有点惊讶的样子,浮夸的托着手,围着一圈儿人走来走去,眼睛里面全是戏谑,还有清清楚楚的嘲讽。
“那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呢?”说话的依旧是平日里发言最积极的林秋。
衙役看了他一眼,直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大人说你们每个人可以提一个要求,今天带你们上街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尽管说出来,过了这一次,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就不知道了。”
他今天走的步伐并不快,一边走着一边悠闲说着,完完全全一个忙里偷闲而得意的,懒散的小衙役的模样。
其实他当初带着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所谓的集市,他们走的全是路,一眼根本看不到头儿的路。
然而这次出去的时候,他带着他们走的好像又是另外一条路,出了县衙的门口,就立马听见热闹的吵嚷声。
“我们县可是附近几个县里最富庶的,你们好好挑一挑,别挑花了眼,这次是大人仁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你们这种刁民,还好意思讨奖赏,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衙役一边带着他们逛,一边儿嘟囔着,十分不满意他们这种人居然还有奖赏。
边隰注意到了他说的,他们这种行为是第一次,问道:“以前的其他收税人过来之后没有奖赏吗?”
“当然没有,这是你们的任务,本来就是你们该做的。”衙役表现的很是挑剔,“也就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新来的大人,这位大人看起来比上任大方多了。”
刘宇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谈话,问道:“那这个大哥,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大人喜欢什么呀?”
衙役听见这句话,停住了脚步,嗤笑看了他一眼,再继续走:“你们的那种小心思我能明白,要想知道啊,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一听说要付出代价,刘宇,心生退意,警惕看向他。
衙役看了他那模样,又不屑地笑了一声:“你在害怕什么?这两天我又不能伤害你,看把你吓得,再者说了,以前我遇到过好多次你这种情况,有的人讨好了大人,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比起你付出的那点代价,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所以说其实你这两天不能伤害我们?”张学自觉抓住了重点,高兴直接跳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几度。
衙役扭头看向了他,呸了一口,猛然凑到了他的面前:“虽然不小心说出来了,不过,你可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他的目光阴沉,虽然说不能伤害他们,但是扭曲的面容还是着实吓到了大家。
边隰见张学已经被吓得两腿打颤,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刘宇的问题:“所以究竟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也想要?”衙役听见这句话,果然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搓着两只手,很是高兴的模样,“其实很简单,放弃你们的要求就可以了。”
这算是什么答案?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确定。
这时候热闹的集市几乎都走过一遍了,衙役有些不耐烦问道:“喂喂,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清楚啊?这些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没有的话,我明天可没有兴趣陪你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