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百应，林清月放话要招总经理，赶来报名参加的人不少。
很快阴森恐怖的医院变得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每个楼层都站满了人。
就连斑斑这条有上进心的狗，都加入了寻药队伍。
站在医院外的林清月对员工的积极态度很满意。
屋内一群人翻箱倒柜，终于在住院部的一间房间找到了药物，同时还收集来了一些被林清月忽视的小物件。
物品被堆放在门卫室的桌子上。
一瓶线索里提过的呼吸药，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人衣服，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大叔找到的。
另外两个身穿校服，扎着高马尾的高中女生，找到了一个破旧，被灰尘弄脏了的猫咪玩偶，说是玩偶，但其实里面的棉絮已经空了，只剩一个皮囊。
拿它过来的原因，是因为皮囊里有一张纸条。
林清月拿起猫咪皮囊的时候，全息投影再次出现，第三关的空白小方块被填满了一格。
见怪不怪，林清月又将纸条取了出来。
江澄第一次见到线索，也探出头。
“月月，还记得你收到的第一个玩具吗？曾经它伴你度过每个黑夜，做你梦中的骑士，现在它是否还陪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的梦，倾听你的心事与秘密？”
“哟——”江澄读完后惊呼了一声，“咱姐夫还是个挺童真的人哦。你别说，这样的人啊，肯定内心贼温暖。”
林清月不想听他呱噪，将玩偶皮囊与纸条快速放回了书包里。
圆圆的脸上出现一抹绯色。
纸条上的最后一段话戳破了脑海里的记忆泡泡。
一件尴尬的小事涌到了她脑海里。
林清月小时候的玩具不算多，陪伴她最久的，还是三岁那年母亲走时候给她买的兔子。
初中的时候都还放在床头陪她睡觉，做作业，林清月偶尔独自在家，也会抱着它看电视，做饭也放在餐桌上，让兔子守着她。
她在学校的朋友也并不多，所以有什么新鲜事她都会和兔子分享。
只是某一天放学，她正在家里煎蛋，并且嘴里念叨着什么。
蛋出锅，再回头的时候，方池阳就和她的兔子坐在一起。
那日方池阳是来叫她到自己家去吃饭的，林清月婉拒了，因为太社死。
现下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她觉得方池阳一定记得她当日说的话。
而且是记到了如今。
现在想起来，尴尬产生的电流还是在林清月身上穿梭了一阵，搞得她眼皮一跳。
她赶紧转移注意力，拿起旁边的呼吸药。
瓶身呈米白色，上面贴着标签。
药品的名字是空白的，只有一个功能：帮助呼吸，保持体温，药效三十分钟。
和本子上给的信息一样。
暂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林清月只认为这和她突然出现的呼吸有关。
将它放进书包，继续检查下一样物品。
江澄已经将它拿了起来，是一个彩色小盒子。
红绿拼色，系上一根墨绿色的拆袋，像是圣诞礼盒。
江澄摇了摇，里面空荡荡的，“是圣诞礼物？”
林清月眉尖拧了下，“圣诞礼物？”
江澄说，“如果我已经进来了一天，那就还有十一天就是圣诞节了。”
林清月推算了一下日子，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十二月十四号，她已经穿进来十天了。
江澄把盒子撕开，里面空荡荡的。
他的表情冷了一瞬，林清月却看见全息投影再次出现。
【恭喜您获得十万金币。】
“是钱！”林清月抓着江澄，“你看不见投影？”
江澄的眼珠子上下左右来回转动，“哪儿有投影，还有投影呢！这么高级？没看见，我怎么才能看见？”
他又捧着盒子仔细观察。
林清月却觉得这事蛮奇怪的，同样是魂穿进了游戏，为什么江澄和她不同。
就比如刚刚玩儿游戏，她可以轻松拆下床单，可江澄却不行，只有她将床单拿起来了，江澄才能摸到床单。
还有就是下水道的虫子，她对下水道的环境和虫子只有本能的恐惧，和脑补出大概的味道，可江澄确是能闻到那股恶臭，还有虫子爬到他脚上的感觉。
而且江澄用的是方小阳的形象，进入小黑屋也不会改变，可她是直接变成了卡通模样，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
她看过方池阳设计的女主角，并非这个模样。
也就说，她是独立的个人，占了npc的位置，那... ...
本来的那个月月，在哪里？
“姐。”江澄出声打断了她，“按这个线索提示，还有它给的可以呼吸的药，说不定下一关不是在陆地上了，趁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去瞅瞅呗。看看需要准备什么。”
林清月侧过头，江澄正在研究值班室捡到的字条。
江澄应该是会玩游戏的，林清月接受了他的提议。
打发走丧尸，林清月将之前赢下的汽车钥匙拿出来，“开车去。”
“什么？”江澄夺过她手里的钥匙，“这游戏的自由度这么高，还能开车？”
“不知道。”林清月还没有试过游戏里的车是否能开，既然她这个bug出现了，什么都试试，总是好的。
很快，她们找到了这台车，就在进入都市的那条街上。
是一辆小型越野车，内饰和真车没多大区别，几乎是一比一还原。
唯一的区别就只有画风了。
林清月试着将钥匙插入点火孔，踩着油门，轻轻一拧，车身轻微抖动，发出轰鸣声，表盘也亮起，指针转动。
车不仅能启动，还有大半的油。
江澄在副驾驶眼睛发亮，“可以啊这游戏。”
可他说完又出现疑惑的神色，“可这到底是游戏里原本的剧情走向就是这样，还是因为我们进入游戏才改变了游戏的模式？”
林清月解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得回家问方池阳，可就算问了，再次进入游戏，她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车开到公路上，林清月却又猛踩了一脚刹车。
“等等，那个什么迷失之海在哪儿？”
她至今都没有拿到地图。
江澄就更加不知道了，两人齐刷刷地回头，看着被甩到凳子下，艰难爬上来的斑斑。
“狗子，你知道吗？”
斜视江澄一眼，斑斑趴在林清月的椅背上，“听说是在迷雾都市的最南边，以前那片海是热门旅游地。”
斑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最南边？林清月在游戏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没有手机、导航这类东西。
她又只能去问NPC。
留下江澄在车里，她去街上随便抓了一个闲逛的丧尸，用一个小主管的职位，套出了具体位置。
这片海域距离都市有一百三十多公里，林清月穿过都市的迷雾，就上了高速公路。
和丧尸片里的场景差不多，沿路都是废弃的车，盘旋的鹰，和零零散散走在路上还未接受到林清月思维，要追赶汽车的丧尸。
等下了高速，就出现了一个类似渔村的地方。
房屋残破，好像经历过一场海啸，地上还有不少垃圾。
林清月停下车，和江澄挨家挨户的寻找线索。
斑斑跑在追前面，已经没影了。
房屋里的陈设像是九零年代，木质八仙桌，供奉着菩萨，几乎每间屋都有，应该是妈祖。
家家户户的门外也晒着渔网，但看样子也都是许久不使用，破洞都没有修补。
江澄丢掉一张还有鳞片的网，“这里的海腥味很重，而且海风里还有一股化学品的味道。”
林清月闻不到，只通过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和疯兔乐园一样，经历过一场仓促的逃亡，或者厮杀。
打翻的桌椅和碎掉的碗碟，还有丢弃的行李箱，应该是来旅游的人，因为逃窜顾不上行李了。
笼统计算了一下，渔村大概有三十多户人家，其中二十户是民宿、客栈，十户是饭店餐馆，其余则是超市、小酒馆。
无不例外都是物品七零八落。
不见活人，也没办法问出这里具体发生过什么。
林清月和江澄走到了最后一家民宿的二楼，这里离海边最近。
进入一间最佳观景的海景房，房间内被褥丢得乱七八糟，床单上还有不少沙砾，地上摆着一个深蓝色敞开的行李箱。
江澄留下来翻找，林清月去厕所继续搜物品。
厕所里有不少有拳头大小的海虱子在角落蠕动，林清月只看了一眼，就打着干呕出来了。
“这里的虫怎么那么多。”
搜过几间房，都出现了变异海虱子，有些地方还出现像蜈蚣，但林清月叫不出名字的虫，总之看上去很恶心。
江澄从行李里拿出一台相机，“或许这里面有答案。”
他是没办法拿起线索、道具外的任何物品的。
“现在有个问题，首先房间和相机都没有电，要想看里面的内容，就要去找能充电的地方，显然这个渔村是没有电的，唯一有电的地方，就是疯兔乐园，你说过摩天轮能运转。要么我们去找姐夫设计的充电的地方，它肯定就在渔村的某个地方，需要一些工具才能制作，只是我们搜寻的时候忽略了细节的地方。”
要不说高中时期是脑袋最灵光的时候呢，江澄说得有道理。
说罢他还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想要不费脑子，姐，咱们就去乐园里充电。但是，其实我挺想玩儿，这可比剧本杀、密室逃脱什么的真实多了。”
林清月暗自想了下，跑来跑去也麻烦，他乐意去就让他去吧，“行，那你去找，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海边再看看。”
“好，那太阳降到海平线的时候，我们在这间屋汇合。”
意见统一，林清月和江澄分开，没走几步就到了海滩上。
刚才她从海景房眺望过来海水一片碧绿，走近后肉眼可见的海水却是带着墨色。
海面上还漂浮着塑料袋等垃圾，随着浪花拍回海滩上，又被浪水卷进海里。
反反复复，之前远远看过来，她以为是海浪泡沫。
刚想弯腰捡起一个冲到脚边的袋子，身后传来了斑斑的声音。
“月月，你快来。”
斑斑正对着几朵浪花吠个不停。
她跑过去俯身一看，竟然是个白色玻璃瓶。
瓶身只有巴掌大，里面装着一滩呈乳白色，如同烂泥一样的东西。
起初它没有动，等林清月摇晃瓶身时，它的腹部伸出无数细小的吸盘，紧紧吸附着玻璃瓶壁，怎么也摇不动它。
意识到它是个生命体，林清月将眼珠子凑近瓶子仔细看。
它身上还有些粘液一样的东西，闪着细微的磷光。
密密麻麻的吸盘也看得林清月密集恐惧症犯了，头皮发麻。
“咦——”分辨不出这是什么生物，林清月正准备把它丢了，又猛然想起什么。
她退开海边几步，从书包里把林教授的笔记拿出来。
第一条就记录着。
【我在迷失之海带回来的瓶中发现了新的物种。】
然后是从它身上提取液体，让受损组织快速再生。
也就是说这个黏拉吧唧的东西，就是导致都市人类变异的原因。
林清月离瓶子更远了。
可她同时又咬着食指细想了一下，林教授并非是发现它，把它装瓶子里，而是它一开始就被装在瓶子里。
那又是谁，把它装进瓶子里的呢？
暗想间，江澄匆匆赶来。
“姐，我找到发电机了。”
林清月将瓶子放进书包里，随他一同回到渔村，走到一家小卖部的库房里。
进入房间后，两人等比例缩小，房间的一切都被放大了，他们就像旁边的一袋方便面一般大。
江澄指了下正前方柜子上亮着两个小红点的机器，“姐看见两边的拉闸了吗？我们要上去把那个拉闸拉下来。”说这他的手指指着一条线，“然后这个插板就可以通电。”
说罢，他又指着两侧的箱子和货柜，“姐，咱俩一人一边，先爬上箱子，然后踩着货架上的钉子上去，最后跳上电线，抓着它滑到那个平台上。”
江澄指得太快，林清月的眼珠子险些没跟上。
她张大嘴巴仰头望着江澄所说的路线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又没有提示。”
“现在很多游戏都是这样设定的。需要自己找线索，可玩自由度高。”江澄解释的时候已经开始爬箱子，“姐，小心点儿哦，摔下来可能得掉一条命。”
林清月眼睛眯了下有些疑惑。
江澄站在第一个箱子上，手指指着她，又指指自己，“你没发现进入这个屋子后，我们的头上出现了五颗小爱心吗？一个爱心一条命。”
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没发现任何东西，她抬眸仔细看江澄，他们的对话之前是有对话框的，但什么时候消失了她也没注意。
突然出现的爱心，被她忽略了。
她又问，“五条命都没了我们会怎么样？”
江澄说，“可能需要时间恢复生命，也可能直接回到上一关重新来过，不清楚，每个游戏的设定不一样。”
本来还想问一句，他们会不会死，觉得不吉利，林清月闭嘴了，去爬她那边的箱子。
过程比她想象中难上不少，箱子是瓦楞纸有一定的摩擦力，但如果不继续用力往上，她就得往下滑。
攀爬三个箱子就废了她不少时间。
反观江澄，已经在货架上爬钉子了。
抬头看了眼自己面前仿佛耸入云端的货架，林清月就觉得老费劲。
上面的螺丝至少有四十个，一个个握着爬，简直麻烦。
她走到像柱子一样粗的立柱杆前。
如果把货架放到，直接走过去拉闸不是方便得多吗。
她有的是力气。
林清月找准方向，直接一掌推了过去，货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的倒下去。
最后一个刚好靠在墙上，最高的那头就在拉闸跟前。
林清月踏上了货架，走得稳稳当当。
把一旁的江澄看愣了，他也学着林清月的样子推了一把货架，像是墙一样，根本推不动，人与人不一样，他只好放弃，老实爬钉子。
林清月率先拉下拉闸，等了两分钟，江澄也爬了上来，将拉闸拉下。
伴随着机器启动的声音，肉眼可见两股电流分别顺着电线传到地面的插板上。
插板的红灯亮了。
两人抱着旁边的货架滑了下来。
“插上电。”
相机在江澄手里，林清月望着他。
江澄从兜里把相机和充电器掏出来，刚落地，相机和充电器就变成了正常大小。
两个人的身高和相机一样了。
江澄根本拿不动充电器，“应该要我们一起抬。”
林清月伸出食指摇摇手，“nonono！”
她自己就够了。
通上电，相机屏幕亮了。
林清月又按下了开机键，几番操作进入相册。
是触摸屏的，江澄在旁边下滑。
起初是几张正常的游客照，相机里是一家三口在海边嬉戏，餐厅吃饭。
这样的照片有三张，到第四张有了变化。
是拍摄的傍晚的海边，只见橘色夕阳下有个奇怪的剪影，它似乎正从海上游上来。
第五张是这个生物已经快到达岸边，有些像珊瑚，又像章鱼，总之它是一坨，几根触手还未完全付出水面，依稀可见上面布满滕壶和贝类，很是触目惊心。
第六张便是好几个这个模样的生物上岸了，似乎正在追赶逃窜的人，从画面里模糊的人影来看，无论是海中还是岸上的人都在尽可能的远离它们。
再下一段是条视频。
这个生物头顶是圆的，但是又有类似珊瑚的角，而这个触角上爬满各种彩色虫子，上岸后虫子便从生物身上跳下来，追着岸边的人。
视频里的人也乱叫个不停，伴随着海浪声，显得十分杂乱，慌张。
而这个生物的触手也可以不停延长，缠住某一个小女孩的脚，便开始灼烧她的肌肤。
小女孩的惨叫声在房间回荡。
怪物迅速将她拖进海里，在空中甩了几次，怪物的头突然裂开来，里面露出成千上万颗白花花的牙齿。
眼看小女孩就要被丢到它嘴里，视频播放完了。
林清月捂住嘴巴，皱着眉头，“这东西太恶心了。还有那些爬虫，简直要死了！方池阳设计这么恶心的东西干什么。”
说完她打了个干呕，无法想象这些虫还有民宿里的海虱子爬自己身上，她该有多想死。
江澄站在相机的屏幕前，捏着下巴深思。
紧接着告诉了林清月一个噩耗，“姐，还记得拿到的呼吸药吗？不出意外，下一关，我们得去海里找这些怪物。”
“姐，我们要下海了。”
这话怎么听都不算是好话。
林清月又倒回去看了遍相机里的视频，看着怪物近乎三米的高度，珊瑚一样的角和软塌塌黏糊糊的触手，还有那张血盆大口，她直呼哎哟喂。
要去和这种变异怪物搏斗，她的力气再大也没有多少胜算。
这玩意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敢当场表演一个连滚带爬，跪地求饶，自挖双目，原地去世。
取下充电器林清月拿着相机往门外走，“江澄，你不是一直想闯关嘛，不如这关你自己来试试？”
“姐你怕了？”江澄瞧见她看照片的时候一直都表情怪异。
不过那怪物的样子，他看着都有几分恶心，更别说女孩子了。
只是... ...
江澄看着身上和林清月捆在一起的绳子，“这是双人游戏，单人我铁定自己上了，但你别怕，遇到危险你就躲起来，我上！”
林清月侧目看了他一眼。
还是算了吧，就他那个小力气，不被怪物吞了就算好了。
走出小卖部，夕阳已经坠落海平线。
海面被染成暖橘色，被海风吹起阵阵涟漪。
江澄突然鼻子一皱，“那股腥味比刚才浓了。”
斑斑也连忙道：“是不是那些怪物要出来了？”
林清月感觉把视线移开，拔腿往渔村外走，“那我们先回去合计合计，明天再来？”
听似商量的语气，林清月已经加快了脚步，她总觉得渔村里说不定还藏着什么他们没发现的怪物，等到天黑就出来行动。
而且还是连同那些恶心的爬虫一起。
要死了。
林清月打了个冷颤，拉开车门将车启动。
江澄站在副驾驶，又朝渔村方向看了一眼，夕阳落下的速度极其快，几步路的时间，天际线已经出现一片深蓝，替换成夜空。
原本带着暖意的海风，也变得沁凉刮骨。
鱼腥味又更浓了，仿佛要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江澄赶紧坐上车，关门，揉了揉鼻尖。
斑斑坐在后排，林清月启动汽车的时候颠簸了一下，它往前倾的同时，听见了踩碎铝制易拉罐的声音。
支这自己的小脚脚，斑斑趴在车窗上，睁着小葡萄一样的眼睛到处看。
狗的嗅觉比人类灵敏千百倍。
透过车窗的门缝，它很快察觉出这股味道的来源，和易拉罐发出响声的位置，在同一方向。
就是渔村旁边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由于车窗关着，它无法探出头去看清整体样貌。
林清月害怕，油门给的足，车速又快，很快就驶离渔村，斑斑什么都看不见了。
它只好收回头来，对着林清月喊了一句，“渔村里，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