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综合楼二楼会议室,没有见到蔡诗谚所说的红衣女鬼,罗原的尸体也消失不见了。
他们只找到了苏珂提到的那个鲜血淋漓的符咒,就被描绘在演讲台的墙背后。
演讲台后面的空间是光线阴暗的等候间,他们挤在等候间里,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姜宁微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蹲下看才发现是一截耳机线,连接耳机的另一端已经被烧成黑色。
“星衡哥,你看这个。”姜宁微低声唤着谢星衡,就将这截耳机线递给他看,“看着有点像是昨天那个女生的东西。”
他们遇见过两次的鬼怪,第一次是在林湖边背英语,第二次就是在三楼的舞蹈教室。
这截耳机线的形状,很像那个女生缠在脖子上的耳机。
之前谢星衡翻阅校报公告,据说这个女生是在夜跑背英语的时候意外溺亡的。
如果这截耳机线是那个女生留下的,也就是说那个女生也来过这里,她和蔡诗谚看到的红衣女鬼又有什么关联?
谢星衡回头再望向墙上的符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绘成符咒的鲜血早已干涸,但他看着竟然有一种淋漓鲜血在流淌的错觉。
姜宁微同样也有这样的错觉。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墙上的符咒,却在触到墙体的前一刻愣了一下,就改变了方向去轻轻敲击墙体。
“砰——砰——”
空荡荡的声音在墙体里回响,这面墙竟然是空的。
姜宁微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回头望向谢星衡:“星衡哥,墙是空的。”
谢星衡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古朴的短刀,在墙上划了一下。
无数哭泣声和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那些声音就像密密麻麻的刀子捅穿他们的耳膜,虚空中好似有无数鬼怪想要将他们撕扯成碎片。
谢星衡拖拽着姜宁微的手腕后退了半步,墙里的东西却像要挣脱束缚,从那道裂缝中钻出来。
“快走!”谢星衡不忘向其他玩家喊。
墙上的裂缝被不断撑大,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从墙里爬出来,她所爬过的地面都是一滩水渍。
玩家们已经跑出了会议室,只能看见那堵墙因为被撑破而轰然倒塌。
鬼怪往会议室外面爬着,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将她强行拖拽回去。
她痛苦地尖叫着,听起来十分瘆人。
文和春已经吓得紧紧拉着苏珂:“珂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恐怖。”
惨叫声渐弱,她似乎又被封回了那堵墙里。
在那东西爬出来之前,谁能想到墙里竟然封着一只可怖的鬼怪。
其他人都吓得不敢在这里停留,谢星衡走得落后了一步,看见其他玩家都离开了,才侧身向姜宁微问:“微微,想再回去会议室看一眼吗?”
姜宁微点头:“如果星衡哥要回去的话,我也回去看看。”
“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给鬼怪做小媳妇?”谢星衡故意逗他,等看见姜宁微露出懵懂的神色,才满意地掐一下他的脸,就有一种欺负小朋友的罪恶感。
他实在是太乖了,让谢星衡这种熊哥哥都不忍心欺负。
“刚才那个女鬼,看起来有些熟悉,之前我应该看到过和她有关的资料。”姜宁微又小声地说。
“你都能记得?”谢星衡很惊讶。
姜宁微依然是轻轻点头。
他身上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脑子了。
以前还被人开玩笑,说他从小身体不好就是因为脑子超正常运行了。
会议室里的女鬼理应也是林湖大学里的学生或教工人员,之前他们在图书馆搜索过近年来林湖大学非正常死亡人员信息,当时也许就翻看过那个被封在会议室里的女子的信息。
走到会议室外,谢星衡却突然停下脚步,掏出一条项链直接给姜宁微戴上。
“星衡哥,这是什么?”姜宁微诧异。
“你先戴着。听话。”谢星衡只道。
项链坠饰是凤凰图腾,贴在身上冰凉凉的,似还绽放着莹莹金光。
姜宁微回忆着想起,他见过林春早送给文和春的项链,还有莺时的水晶手链、苏珂的指环,似乎都像这条项链一样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这条项链很有可能是某个世界的法器。
“不许摘下来。”谢星衡发现姜宁微试图将项链摘下来,就拉过他的手,“这是世界法器。如果我在这个世界出不去了,你一定要活着登上神明号,去找一个端明钧的人。”
听见谢星衡这疑似临终托孤的语气,姜宁微惊得舌头打结:“星衡哥······”
谢星衡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没有任何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从每一个副本活下来,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丧命。陆曦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相比其他人,陆曦可死得太突然了。她作为老玩家竟然会犯下这么低级却致命的错误,而世界在她产生这个想法的那一刻就直接将她灭口,这个过程都太过于快了。
在陆曦可死亡的那一刻,谢星衡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伴随着游戏规则变得越来越疯狂,所有玩家都在尝试为自己寻找更多的活路。
“那端明钧又是谁?”姜宁微小声问。
“等今晚回到宿舍,我告诉你。”谢星衡的目光落在会议室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能这样说道。
现在太危险了,他们不能被分神。
在这片刻间,会议室又恢复了原样。
那堵倒塌的墙已经恢复原貌,刚才满地的鲜血和水渍也消失不见,就连弥漫在空气中的腥臭味都消散了。
仿佛刚才那个从墙里爬出来的女鬼,只是他们的错误记忆。
“星衡哥,我想起来了。”姜宁微踮起脚凑近到谢星衡耳边低声告诉他,“她叫陈思绵,是林湖大学法学专业研究生二年级学生,八年前离奇失踪,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八年前失踪的陈思绵,她应该就是在这间会议室里遇害,或者是她的尸体被藏在这间会议室里,在演讲台后面的那堵墙里。
在这八年来竟然从未有人发现藏在墙里的尸体?
“我看过那则公告,说陈思绵是在离开学校后失踪的。”姜宁微回忆着又补充道。
如果陈思绵真的是在会议室里遇害的,那学校公告的信息也并不完全准确。
听见姜宁微的话,谢星衡突然拉住了他,摇摇头:“我们先不进去了。我们去329练舞室看看。如果幸运的话,我们也许会在那里找到另一个符咒。”
“星衡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符咒……有可能不是招魂的,而是压制鬼魂的。”姜宁微小声问。
“你想想,为什么这个符咒偏偏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林湖大学每年都有这么多学生死亡或失踪?”谢星衡伸手揉了揉姜宁微的脑袋,“小孩,学校可不是什么象牙塔,何况这还是大学。”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频繁发生命案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谢星衡推断是有人在学校做法,害死了这些学生,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内情的学校却对这些事情进行隐瞒。
这些符咒不管是招魂的,还是压制厉鬼的,都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爬楼梯上到三楼,刚好看见莺时晃晃悠悠地从四楼下来,看见他们还好似很好心情地打了招呼。
“你的同伴呢?”谢星衡注意到一向跟在莺时身边的陈曼竟然罕见的不在。
莺时依然笑着:“找了个大冤种帮我照顾了。”
谢星衡意会:“苏珂不是还带着文和春吗?你独自行动不怕出问题?”
莺时笑意盈盈地盘着腕上的水晶链子,笑而不语。
这个姑娘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和宁微要去329练舞室找一个符咒,要不要一起过去?”谢星衡发出邀请。
“哦?那如果在329练舞室找到了好东西,这加分算是你的还是我的?”莺时仍是笑容灿烂地问。
“见者有份。”谢星衡轻笑道。
莺时很干脆地点头:“行,成交。”
三人一同朝对面的329练舞室过去,莺时无意中瞥到姜宁微戴在脖子上闪烁着微光的项链,又回头望了谢星衡一眼,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星衡按照昨天的方式暴力拧开了329练舞室的铁门,这个房间依然是弥漫着阴森森的鬼气,刚走进来就感觉温度骤然下降了10℃。
莺时打了个寒颤,嘴里开始无声地念着什么,尖尖的女巫脸也变得虔诚起来。
姜宁微暗暗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四面墙都被重新粉刷过,所以看不出来原本的面貌。
管理员也说过,是因为当年发生命案时,整个练舞室都被溅满了鲜血,才不得不将四面墙都重新粉刷遮掩了血迹。
也就是说,在这面白墙后面就是案发现场。
“星衡哥,我们要不要把外面这层粉刷刮下来?”姜宁微鼓起勇气摸了摸白墙,发现手指上沾了一层白白的漆粉。
“我们先找符咒吧。”谢星衡无奈叹气。
“如果符咒是镇压厉鬼的,那我挺佩服那个画符咒的人。”莺时打量了一下这个布局,才冷笑道,“如果以会议室为参考,符咒应该是被画在这面墙上。”她指了指入门左手边的墙继续说道,“老师讲课、学生演讲,都是站在这个位置。练舞室的压腿杠杆和镜子,应该也是在这面墙上。”
话音落,谢星衡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黑色丸状物体,掷向那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