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怪物直接向他们扑来,长骨怪迈大步子,猛地起身,跳出数米远,这才堪堪躲过,只是危机并未解除,前边又有两条血红怪物直直袭来,长骨怪速度未减,伸手,一手抓住一条血红怪物,手掌收缩,血红怪物瞬间被捏碎,暗红黏糊四溅飞出。
“好厉害啊。”看着长骨怪徒手轻松将血红怪物捏碎,言曦由衷夸赞。
得了言曦的夸赞,长骨怪更来劲,边跑边手捏血红怪物,留了一地血糊糊。
血红怪物似乎也被激怒,源源不断从地底钻出,沈则安看着四周密密麻麻舞动的血红怪物,更是害怕,看向言曦,“言曦,白骨大哥这样没问题嘛,我总觉得我们要完······”
沈则安话音未落,一团血糊糊忽的飞来,溅了他一脸,他忍不住轻呼出声,慌忙伸手擦拭,透过血糊糊,他隐隐见到长骨怪的手掌正在甩动着,血糊糊又飞来,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沈则安:······他觉得长骨怪就是故意的
看沈则安那惨样,言曦拼命忍笑,努力平缓语气说了句安慰话,默默转头。
长骨怪速速飞奔,带着言曦和沈则安,一路有惊无险,顺利来到山脚,血红怪物依旧愤怒舞动,却无法触及山脚,似是隔了一道屏障。
确认四周安全,长骨怪蹲下身,先是举手递到言曦面前,再轻轻拿起言曦,将她放到地面,凑近,见言曦无碍后,它才伸手往另一只肩膀上扒拉,随意将沈则安甩到地上。
猝不及防的,沈则安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碰到石头才停住。
拍拍身上的灰尘,言曦抬头望着长骨怪,唇角带着笑意,很是真挚,“谢谢你送我们下来。”
长骨怪拼命摇头,伸手捂脸,又兴奋又害羞的模样,半晌,它才缓过来,起身,冲言曦挥挥手,似是在告别。
言曦也挥挥手,笑意中带着关切,“再见啦,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那些怪物咬到了。”
挥手的频率忽然加快,长骨怪频频点头,空洞洞的骷髅脸上似乎带着笑着,它不舍的转身,没走两步又回头看看言曦,这才蹦蹦跳跳离开。
直到看不到长骨怪的背影,言曦才回头,走向沈则安,难得好心情的感慨,“它真的好可爱啊。”
才从地上挣扎爬起,浑身酸痛的沈则安默默把头转到一边,他觉得自己并不想说话。
言曦也不介意,在屏幕面板上按动几下,确认方位后就带着沈则安往小镇走去。
现在不过四点,天已全黑,两人穿梭在田间,寂寥无声,满月悬挂于空,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耳边回荡着脚步声,走着走着,凉风袭来,钟声响起,言曦停下脚步,沈则安也是握紧了手中的断枝,四周一片漆黑,空旷的田野悄然放大内心的恐惧。
白光一闪,空中闪电划过,轰隆声响起,带着湿意,手背上传来灼烧刺痛,下雨了,言曦慌忙从包中拿出伞,沈则安也把伞打开。
雨衣也属于战斗物资,白天不能拿出,还好他们早上出门准备充足,带了伞,不然怕是要死在这雨中。
两人继续沉默前行,很快来到小镇,街道两旁店铺紧闭,路灯亮着莹黄的光,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有微淡的焦糊味和腥臭味之外。
再走几步,就见前边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轻微晃动,发出痛苦的□□。
两人快步上前,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这人全身焦黑,皮肉已被灼烧融化,露出骨头,骨头连着筋肉,是新鲜的颜色,腹腔被穿破,里边空空如也,没了器官,然而他却大张着嘴□□,眼珠定定的望着言曦和沈则安,满是哀求。
“他还活着嘛?”沈则安看向言曦,声音忐忑。
“应该活不了了吧。”言曦摇头,继续向前。
沈则安快步跟上,又回头看了这人一眼。
没走几步,两人又遇到数个一样的人,皆是被灼烧得几乎只剩骨架,趴在地上痛苦□□。
越往前,堆在地上的人就越多,言曦按动屏幕寻找其他通往旅馆的路线,却被沈则安拉住了,他颤抖着声,“言曦,你看前边。”
言曦顺着抬眼望去,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焦黑残躯,残躯堆成一堆,估摸有三米高,形成一堵人墙,全然隔绝她的视线。
屏幕上恰好显示队伍探索过的路线,这条街道是回旅馆的必经之路。
天黑前没回到旅馆,玩家会被传送到第二天,意味着直接浪费一晚,可过去的话,可能又会遇到危险,几番纠结,言曦还是看向沈则安,让他选择。
沈则安咬咬牙,做了决定,和言曦一起悄悄摸过去。
两人来到人墙边,焦躯堆得不结实,有不少缝隙,透过缝隙,能轻易看清道路另一边的模样。
路中央有个台子,一口硕大铜鼎立于台上,两个黑袍男人站在铜鼎旁,左前方是神使,台子两旁立着木架,木架上燃着香,烧香味交杂腥臭味,刺得人鼻子生疼。
台下数十人排队,皆着黑色雨衣,他们双臂交叉放于胸前,眼含期待,似是亮着光,虔诚又狂热,队伍很长,看不清尽头。
神使用陌生的语言诵读着,她的头发被雨水淋湿,雨水滑过惨白的面庞,顺着红唇滴落到地上,却丝毫不嫌狼狈,带着诡异的绮丽美感。
言曦看看神使,又看看正燃着的香,猛然发现,神使和黑袍人并没穿雨衣,他们不怕雨,香也不受雨水影响,燃得正旺。
仿佛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却不待言曦细想,神使的诵读停了,言曦回了神,就见神使高举右手,晃动手中铃铛,清脆铃声响起,队伍中第一位雨衣人缓步上台,跪下,朝铜鼎一拜。
雨衣人起身,拉开拉链,将雨衣脱下,随意扔到台下,雨水落到身上,瞬间灼伤他的皮肤,而他却恍然未觉,高举双手,脸上尽是狂热。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言曦默默伸手捂嘴,就见两个黑袍人上前,伸手将抓住雨衣人,将雨衣人抱起,直直将雨衣人扔入铜鼎中,神水四溅,“呲呲”声传来,热气从铜鼎飘出,如油锅翻滚。
数分钟后,黑袍人伸手进铜鼎中,将雨衣人捞起,已是一具焦黑残躯,黑袍人抬着焦躯往人墙走,行走间烂肉与血脂流了一地。
很快,黑袍人在人墙旁停下,轻松将焦躯扔在人墙上,又走回台上,神使继续诵读,铃铛声响起,又一个雨衣人自愿被送入铜鼎中,一个接连一个奔赴死亡,全然自愿,如某种意义上的献祭。
看了许久,言曦才回神,她已是冷汗直流,转头望去,沈则安也是面色发白,颤抖不止。
显然,走这条路他们没法避开那些人,言曦也生了退意,打算寻找其他道路,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窸窣声传来,寻声望去,言曦就见人墙底下一具焦躯忽的睁开眼睛,挥动已被灼焦的断手,挣扎着。
许是受到这焦躯影响,旁边的焦躯也跟着张开双眼,开始挣扎,声响更大,言曦赶紧拉沈则安后退一步,却见一具焦躯已挣脱束缚,直直跳出,落到他们面前。
又是数具焦躯跳出,人墙摇摇欲坠,瞬间倒塌,焦躯如珠子一般掉落下来,碎肉、血脂四溅,断骨飞出,堆满街道,宛如十八层地狱。
没了人墙阻挡,神使和雨衣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转头,直勾勾盯着言曦和沈则安。
见状,言曦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回头却见沈则安直直站在原地,显然被吓得迷楞了。
无奈,言曦往回跑,还没到沈则安面前,就见沈则安回了头,她心口一松,却见沈则安一动不动,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低哑着声,“言曦,我不走了。”
“你不走,那你要干嘛?”言曦皱着眉,看看表情诡异的沈则安,又看看直勾勾盯着她的神使等人,她脊背生凉,心狂跳不止。
“我要一辈子供奉神。”说着,沈则安转身,向神使等人走去。
快步上前,言曦拉住沈则安的手,试图阻止,然而沈则安却狠狠甩开她的手,轻松挣脱,踩过焦躯,快步跑到台上。
“沈则安!”
言曦大喊,试图喊醒沈则安的神智,然而下一秒沈则安直接把头埋入铜鼎之中,没入半边身子。
愣愣的看着沈则安的动作,言曦一时失神,真的太猛了!沈则安真是完全不给自己活路。
数分钟后,黑袍人将沈则安拉起,他上半身子已成焦黑,流着血脂,被灼烧得只剩骨头,黑袍人将沈则安抬到一堆焦躯旁,松手,沈则安直直倒下,没了生息。
言曦木然的看着沈则安的焦躯,双腿仿佛被钉在原地,忽然清脆铃铛声传来,她回了神,抬眼就见神使脸上带着僵硬笑意,“你也要全身供奉神吗?”
“不,我不要。”言曦慌忙摇头。
神使面色阴沉下来,又是一道铃铛声传来,沈则安的焦躯挣扎两下,猛地跳起,直直扑向言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沈则安:我也好惨,呜呜呜
端鸿哲:我更惨
唐念念:论惨我还没输过!
感谢读者“靈”,灌溉营养液1瓶,抱住,吧唧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