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床,除了头有些晕之外并无其他不适,大概是脑震荡。伸伸胳膊抖抖腿,江莱十分庆幸自己四肢还健全。
“二爷爷。”墩墩穿的像个棉球,跟江母一起走进屋。
“墩墩来了。”江莱受伤后,江父赶紧让大宝大儿子搬到新房子那边去。他家老房子就不结识,要不是每天有几个孩子轮流登高扫雪,房子恐怕也得塌。
有江莱这个教训,可不敢冒险,于是顶风冒雪搬家到新房。江莱之所以没动窝,是因为大夫嘱咐不要轻易移动。
江父江母留在这边照顾江莱。江父自己用木棍做了个耙子,只要江莱房顶有雪,他就用长把的耙子把雪弄下来,夜里也不停,着实折腾的够呛。
江母放下装着鸡汤的盆,拍拍身上细碎的雪沫,“怎地起来了,还难受不?”
“起来活动活动。”江莱蹲下身,给墩墩脱衣服。李氏怕儿子冷,棉袄外面又给穿了一件大宝的棉衣。
江母接过手,“你快坐着,我来。”
江莱慢慢起身坐到桌旁缓缓,脑子一蹲一起感觉天地倒了个似的。墩墩自己爬上江莱旁边的椅子,伸手摸摸江莱脑袋上的白布。“嘶,疼不疼?”
“疼,可疼了,墩墩可不能往危险的地方去。”江莱趁机教育墩墩。这么大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一个看不住就爬到柴堆或是土墙上。
“嗯。”墩墩点头。
“喝点鸡汤。”江母舀出两碗,放在江莱和墩墩面前,一人一个大鸡腿。
“既能下地了,等会儿让你大哥赶车,过去新房那边住。”江母道,“你住这我总是提心吊胆的。”夜里都睡不踏实。
“行,过去吧。”后日就是年了,也不好让爹娘操心。
江母粗糙的手掌摸摸江莱的脸颊,“我儿这命,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哎呀,是不是我最近没去庙里孝敬菩萨,菩萨生气了?”江家这几个月忙得不得空,江母也就把烧香的事搁置了,这会儿江莱出事她又想起来了,“我下午就去庙里,求菩萨保佑我儿顺顺利利。”
“娘,您去心不诚,等我伤好了自己去菩萨才不会怪罪。”以前也就算了没危险,现在这种状况,他怎么敢让江母去烧香拜佛。
江母一想也是,每次都是自己代替,菩萨大概恼了才降罚,“等年后雪停了,你好了便去。”为了让江母安心,江莱都答应下来。
“我去叫你大哥,你吃完了就歇着,东西我给你收拾。墩儿不要闹二爷爷。”说完江母便出了屋子。
“知道了。”墩墩埋头吃肉,鸡肉炖的软烂,墩墩吃起来一点不费劲。他喝掉最后一口汤,“好饱啊。”
江莱给他擦嘴,墩墩乖乖抬着头让擦,然后他问:“二爷爷,那个鸭、鸭子好了没有啊?”
“哎呀,忘了。”江莱这才想起来。他前些日子用造纸坊的废料给墩墩做了个鸭子模具,准备给他夹雪玩,结果他被砸了完全忘了这一茬。
在墩墩盼望的眼神下,江莱穿上衣服,再给墩墩穿戴整齐,俩人去灶房取鸭子模具。废纸浆做出来的两个半片鸭子已经干透了。
说是鸭子,其实就是下面一个大圆,上头一个小圆,再上头是一个尖不尖、扁不扁的嘴巴。你非要说它是鸭子,那它就像个鸭子。
“二爷爷,不会啊。”墩墩拿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不知道怎么玩。
“走,出去。”一大一小来到院中。今日是难得的好天。阳光照在脸上有一丝暖意。
江莱把两半片鸭子里装上雪压实、合二为一,然后再小心地掰开,一个完整的小鸭子就出现了。
“啊,啊!”墩墩兴奋的大叫,“给我,给我玩。”小孩儿一个一个做鸭子。不大一会儿,院中就摆了数个鸭子。大多是因为压得不实这缺一块那掉一块,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墩墩的兴致,“我还要牛,我还要马,二爷爷你给我做。”
“我看你像牛,不是说好了,不能闹二爷爷的吗?怎么还把人带到外面来了。”江母和江大哥走进来。墩墩吐了吐舌头,不敢要了。
江大哥,“小莱,你和墩墩坐车先过去,你屋里的东西我和娘给你收拾。”
于是,江大哥赶着牛车,先把两个行动不便的一大一小送去新房。新房子青砖绿瓦,连院墙都是一色的青砖,有一人高。多大雪也压不跨。
江莱的房间在江父江母隔壁,比老房子的房间大出一倍,红褐色的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一本书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直有烧火,屋里很暖和。
三宝媳妇正在擦桌椅板凳,见江莱进来,于娟搬来椅子:“二叔,您坐。”
“好。”
见江莱坐下,于娟转身又去忙了。平日江莱与她接触不多,听江母说是勤快善良的。家里的活都抢着做。
“在我们家还习惯吗?”江莱跟她聊着。
“嗯,习惯的。”于娟说着话,手上的活没停,“爹娘爷奶对我都很好。”
“我也对你好。”墩墩举起手。
于娟笑道:“对,墩墩对我也好。”
“哪儿哪儿都有你。”江莱捏捏墩墩的肉脸,他转头问于娟:“你娘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雪她一个人要不要紧?”
听到此话,于娟不禁红了眼,“多谢二叔还记挂我娘,她、她挺好的,前几天我跟三宝回去看过了。”
二叔是秀才,还记得问一下她娘好不好,她亲叔伯只惦记他爹留下的那点田地。
江母和江大嫂抱着被褥进来,看见于娟眼睛红红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事。”于娟端着水盆走出房间。江莱道:“我问了问她娘,大概是心里难过。”
江大嫂一边给江莱铺被褥,一边说:“也是可怜,听三宝说那日去,他岳母一个人躺在屋里,连火都没烧,跟外头一样冷。还是见他们去了才下地烧火做饭,屋子里才暖和起来。这大冷的天怎么就不知道烧口火呢。”
江母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一个人能凑合就凑合。”以前女儿在有牵挂,再难也要坚持。现在女儿有了归宿,就觉得自己无关紧要了。
大宝媳妇也进来帮忙,刚好听见婆母和祖婆母的对话,“我看三儿媳妇这几天心不在焉,怕是惦记她娘呢。”
“自己亲娘怎能不惦记。”江母道,“要不让三宝把他岳母接来过年?咱家也不缺她一口吃的。”
李氏和江大嫂都没有意见,江父常说心善有福报,他们现在富裕了,也不在不斤斤计较。江大哥抱着一摞书进来。江莱让他都放地上,等日后他自己摆放。
屋里忙前忙后,墩墩觉得没意思拉着江莱往外走,“二爷爷我们出去玩。”他做鸭子的热情还没有过去呢。
江莱慢吞吞跟着孩子,家中事自有父兄母亲处理,没他什么事,他也不参与。
院子被扫的干净,积雪都铲到院外或堆在墙边。墩墩撅着屁股把一个一个松散的鸭子摆在地上。
家里人进出看见了都觉得新奇,把墩墩美的不行。他把鸭子从院里摆到大门外,要不是江莱阻止他能摆到老房子去。
“呀!这是什么啊?”院外想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墩墩听见后以为是村里的小孩儿找他玩,乐颠颠就跑出去,等跑到门外见到人愣住了,不认识啊。但她认识江梅,“姑姑!”
“这是二叔做的小鸭子吗?”江梅捧起一个小鸭子左看右看,“像又不像。”
“你二叔做的?”赵若莺也蹲下看地上一排圆圆的东西。
“这是鸭子?都没有脚。”赵麒麟看过活的鸭子,嘴是扁的、脚也是扁扁的。眼前这个都不像。
“就是鸭子,就是鸭子,二爷爷给我做的。”墩墩坚决认为江莱做的就是鸭子。不准别人说不是。
赵麒麟看着墩墩手里的两个半边模具,“你是用这个做的吗?”
“对啊。”墩墩举起来给他看,“厉害吧,我夹给你看。”他夹了一个鸭子出来,这次用了力气,鸭子很完整,看着有那么点样子。
赵麒麟睁大了眼睛,“我能玩吗?”
墩墩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东西,舍不得。
“墩墩还记得我吗?”赵若莺拿出糖,“这个给你吃,墩墩和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江梅也哄他:“墩墩别这么小气嘛,只有你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和哥哥一起玩呗。”
姑姑都这么说了,还有糖吃,墩墩痛快地点头。“跟我来吧。”俩孩子进了院子在墙边,你一个我一个地夹着玩。
赵若莺和江梅进院就看见江莱披着厚厚的棉衣坐在院中的木桩上,江梅:“二叔你怎么出来了?脑袋好了?”
“哪有那么快,我出来透透气。”江莱慢慢站起身,对赵若莺道:“见过小姐!”
“哎呀,你快别动。”赵若莺快走几步上前,伸手虚虚扶了一下,觉得不妥又后退两步。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突然有了感觉,就加了个科举预收,收藏收藏!
《科举之一门三杰》
文案:
沈墨瑄穿成落魄贵族的嫡子,刚睁眼沈父就对他说:“读书、读书,我儿要读书。”
去你的读书,我才刚出生啊!后来从亲爹的絮叨中得知:沈家爵位到头了,再不出个读书人撑起门楣就要沦为平民回乡种田。
抓周礼上:抓银子——硌牙、拿走;抓宝剑——危险、撇远点;硬是给他塞了本《论语》;爬爬崽沈墨瑄躺倒,不抓了。
庶出的大哥沈墨岩整日舞枪弄棒,于文墨半点不通,二哥沈墨文一心做纨绔,在书院是吊车尾。年幼的瑄哥儿叹气,拿起书本准备自己来。
后来他发现俩哥哥都是潜力股。沈墨瑄:哼,一起卷吧!
大哥要投身边关,沈墨瑄:“不,你要考武举。”
二哥想混吃等死,沈墨瑄:“不行,你要考文举。”
大哥二哥:“那你干啥?”
沈墨瑄:“我监督。”
沈墨岩是宠弟魔,沈墨文不惧爹不怕哥,偏偏怵弟弟。
多年后,沈家先后走出三位英才。被皇帝亲赐匾额,沈爹走路都带风。
杨云姝:“我很有眼光吧,早早就把你定下了呢。”
沈墨瑄宠溺道:“是是是,你比状元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