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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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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盛应声跪下,欺瞒是头等大忌,他方才说的虽不是假话,但一时嘴快确实有想瞒的意思,被祁霄无情拆穿,他只觉没脸在祁霄身边伺候了。

“起来。像什么话。”祁霄皱了皱眉,“我这里什么时候有罚跪的规矩了?”

宗盛起身,沉了口气说道:“池越是个孤儿,从小在街上流浪讨饭、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据说是偷了五都府一位官爷家眷的荷包被抓的,拿他颇费了些力气,便让五都府看上了,招了进来。”

五都府招孩子向来不拘一格,但求自愿,乞丐孤儿无依无靠也了无牵挂,一向是五都府喜欢的,尤其池越这样根骨好,之后进入天策府是理所应当。

宗盛低着头,儿时的记忆异常清晰,都是他早以为遗忘的东西:“最初有百多个孩子,一天只给三十只馒头,抢不到只有挨饿。池越个头小,第一天几个大一些的孩子想欺负他,却被他揍了,后来就怕了他,池越趁机收服了他们,做了小霸王,三十只馒头直接抢走,顺他者才有机会吃到一口。”

祁霄差点忍不住笑,原来宗盛是小时候被欺负了呀,这仇记了十多年,恐怕不仅是几个馒头的事情。

“我饿了一日,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后来每日放饭的时候都会联合了另外几个孩子跟他们打,都是输,偶尔能抢回来一两个馒头果腹,从第五日开始就有人撑不下去,被拖走,到后来没有人敢再招惹他了,只有我……”

祁霄好像从来没听宗盛说这么多话,竟有些惊喜,他也听出来了为何宗盛最后被放到了他身边,而没能进入天策营。他是个死心眼,一旦认定就不会变,会是最忠诚的侍卫。

而池越刚好相反,他鬼机灵、小小年纪就懂得因时制宜,下手狠,就算对方是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孩子也绝无同情和愧疚,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境下,他心里都只有目的和手段两件事情,毫无感情。可怕的是这一切他都不需要教,仿佛自然就会,简直是天生的细作、刺客。

宗盛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顿了顿才说:“我们同在五都府受训五年,最后那场考试之后,我们就再未见过,没想到他入了天策营。”

“并不意外。”祁霄笑了笑,忽而抬高了声音道,“进来。”

池越和白溪桥在宗盛说起初入五都府时就回来了,一直站在廊下听墙角。

池越被祁霄训斥过了,不敢再胡来,老老实实跟在白溪桥身后入内,脸上堆着笑,似谄媚奉承又似单纯天真,很奇怪这样相互矛盾的感觉真的同时出现在池越脸上,反而让祁霄更好奇了,天策营的人都这么有意思吗?

“说正经事。”祁霄看向池越,问道,“以你的身手,半夜潜入大理寺卿府邸,杀人、放火、全身而退,做得到吗?”

池越笑得四平八稳,仿佛一丝一毫都拿捏着分寸,答道:“若是陛下吩咐,做得到,若是殿下吩咐,做不到。”

祁霄笑了笑:“看来还得做做规矩。”

“池越不敢对殿下有任何不敬,也不敢对殿下说半句谎话。”

“饶你这次。那我再问你,以宗盛的身手,做得到吗?”

池越想了想:“做得到。”

“你方才想到了什么?”

“从大理寺卿府邸全身而退不难,难在如何逃过京畿都护府和五城卫的巡防。昨夜事发应是在丑时,大火起于丑时二刻,罗大人的府邸在青华坊,靠近重明坊,又在主街之上,大火一起坊内巡守必定严加防查,而五城卫在一盏茶功夫内必到,可他们却连衣角都没摸到,甚至人影都没瞧见。”

池越抬眼看向祁霄,接下去的话他应该不需要言明了。

杀人和放火,是两个人,大理寺卿遇刺,府内有人善后,所以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曹巍山急成陀螺也没用。

祁霄一杯水喝完,将茶盏放下,又问:“池越,陛下既然让你来,你必然有过人的本事。这个案子,你准备如何助我?”

“殿下,此刻已是子时,不若殿下稍作休息,丑时初与我一道出门遛个弯?”

“好。”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静悄悄的夜原该静谧,而此刻的元京城却充满着肃杀之意。各坊之间盘查严密,坊内五城卫和京畿都护府轮番巡查,大街小巷连耗子都不敢出门乱窜,更别说人了。

丑时,祁霄、宗盛、白溪桥跟着池越出门,四人皆是黑色夜行衣,一副做贼的打扮。四人飞檐走壁、穿街走巷,居然在池越的带领下避开了京畿都护府、五城卫、五都府的卡哨和巡查,一路顺利到了遇害的大理寺卿罗瑜的府邸。

四人翻墙入院,畅通无阻地进入内宅,踏进被烧塔了一半的书房。

宗盛和白溪桥都觉得不可思议,元京城中已严加盘查、巡逻,怎么能这样顺利?这大理寺卿的府邸昨夜刚刚发生了大案,京畿都护府派人将院子封了,而他们四人进来居然也一点阻碍都没遇到?

祁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事要让陛下知道,曹巍山项上人头难保。

白溪桥说道:“如今守备看似森严,却还是防不住高手来去。”

池越接口说道:“罗府发生了大案,京畿都护府虽然派人值守,外面巡城的五城卫加了一倍,但没有人想得到我们会半夜再来,自然懈怠。各坊之间的卡哨、坊内值巡,只要知道时间和路线,要避开也不太难。”

祁霄摆了摆手:“按计划进行吧。”

“是。”池越和宗盛异口同声地应下,两人各分两个方向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空落落的院落,残破坍塌的屋舍,仿佛还能闻见大火留下的焦臭。罗瑜书房里满是书册,一点就着,比干柴还容易烧,这房子又有些年头没翻修过,有根梁木不稳,火势一起房子没多会儿就塌了,才成了这副惨样。

祁霄站在月下,白溪桥点了一根折了一半的香插进花圃里,计算着时辰。

枯等总是无聊,趁着没有池越碍事,祁霄问白溪桥:“陆秀林说什么了?”

围猎时白溪桥悄悄找过陆秀林,不过人多眼杂没什么机会详谈,晚宴后祁霄借酒劲胡作非为,五城卫都被派出去半夜搜山寻找祁霄和唐绫,给白溪桥和陆秀林制造了绝佳的机会避开耳目,细谈白柳当年之案。

后来元京城出事,他们着急往回赶,祁霄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回宫,接着又是大理寺又是京畿都护府一通转悠,直到现在才得空问一问。

白溪桥沉了口气,闷声说道:“他说,我爹确实因旧伤损了心肺,一路回京天寒地冻,咳症越发严重……其实我爹在袁州府时便不大好,甚至有咳血,只是我不知道,圣旨诏令,爹不敢不从,拖着病大雪天赶路回元京,就……就没……”

祁霄轻轻拍在白溪桥肩头,白溪桥明白他的安慰,不需要再多言语。

“我没事。”白溪桥叹了一声:“当年的案子陆叔原本知之甚少,回到元京后历经曲折才拼凑出来个大概,与唐绫那封折子上所述差的不多,星罗卫果然不容小觑。不过唐绫所不知道的是,我爹被弹劾最初的起因,是户部拖欠军饷,爹向朝廷递了折子催饷,反被兵部户部联合上奏弹劾,历数定远军数年军粮军饷数额之庞大令人咋舌,而凤林山一年之中与齐交战大大小小竟有百余场之多,便引起了陛下之疑。而我爹死后,凤林山反而安静下来,几乎是变相坐实了我爹的罪名。”

祁霄微微皱眉:“六年前户部已在大皇子掌控之中,而兵部一直被公孙氏把控,他们联合起来弹劾伯父,其中利益必定十分可观。”

“对了,你让我问陆秀林之前袁州知府的事情,他入京后不久,当时的袁州知府就被以贪渎之罪下狱抄斩了。说是户部军饷未能尽数送到定远军手里,是被袁州知府贪墨。但朝中许多人暗地里讨论,说军饷是被我爹和袁州知府瓜分的,所以袁州知府家并没有抄出多少银子,连户部账册中丢失饷银的十分之一都远远不及。”

“正好,借罗瑜的这个案子,连户部带兵部一起查,查个水落石出。”

户部军饷的案子一波未平,涉案的官员还都羁押在大理寺中,几个判了死刑的都等着秋后问斩,祁霄还有机会提审这些人。只是明面上有裴浩坐堂,暗地里有池越尾随,要问,也并不容易。

两人说着话,香已燃得差不多了,祁霄点头示意,白溪桥抬手发出一枚烟花,在寂静无声的夜里炸开一朵猩红的花。

白溪桥又点了半支香。

“咚咚咚!”一阵锣响,好像能将整座元京城从沉睡中炸醒过来。

祁霄和白溪桥就站在罗府的院落里,不到半盏茶就被京畿都护府的人团团围住,白刃带着夜色寒霜噌噌亮在他们面前。

“何人胆敢夜闯罗府!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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