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孤儿，2岁的时候父母就已经死了。

不排除会有其他例如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亲人。

但对于那些没有真正参与过他成长的人，他一概只当成是一个“名词”，没有相认，更没有去寻找的意愿。

“好，现在都跟我去仓库吧。”

路上，程灵跟五个人恶补新世界的一些知识，这会尽管已经是深夜了，却没人想要睡觉，于是，他们在仓库，一边挑选装备，一边聊了个通宵。

*

需要接受的新信息太多。

光是一个通宵，不够。

第二天白天，六人又是围坐在一起聊了大半天，除了程灵跟言堂，其他四个人都有一种重要考试前夕，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剩下的小半天，程灵按照五人的实际需求，给他们进行了一次补给，补给的东西，都是在新世界里所必须的。

除此之外，她还对卡卡进行了一次改造升级。

时间有限，没有怎么大动，就是优化了一些功能，新增了一些功能，减去了一些废能。

在程灵看来，卡卡原本某些让猎人集团引以为豪的功能，放在新世界，都是废的，已经需要淘汰了，不然留着，也是耗费卡卡的总能量储存。

卡卡之前的能量源，主要来自光能。

平时它不出勤的时候，也会自己出去溜达溜达，在大太阳底下晒足了时间，能量就很充沛，或者晚上不出太阳，有月光也行，只要是光，自然光，人工光，都可以成为它的能量。

这很方便，不过弊端也很明显。

如果是需要长时间处于某种黑暗环境，能量一旦耗尽，就没法再补充了。

程灵把卡卡改造成除了光能，还能吸收风能，磁能，水能，等等，这样它受到的环境限制会少很多。

*

终于，到了要真正分别的时候。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那么多难舍难分。

天下无不散宴席。

还是得潇洒挥手作别。

麦青是真对程灵有好感，多少没那么潇洒，不过他也知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只能离开这座城堡了。

临走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程灵一个问题，“程小姐，我们在进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碰到了一条巨大的红毯，机甲人在红毯上行走，被它折磨得没少吃苦头，你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程灵点头，“知道啊，那是一个人变的。”

“之前的身份，好像是某个臭名昭著的颁奖典礼主办方吧，感染病毒异变成一条红毯之后，很喜欢搞恶作剧，有次它的燃料没了，想让我给它补，我就没有答应，没什么原因，看着它，觉得很恶俗。”

麦青：……

还真被言医生说中了。

“你们想好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去了？”

舒满克点头，他跟其他三个拿了“血缘追踪器”的同伴一起把仪器拿出来，启动，开始检测。

但目前为止。

四台都没什么反应。

“迟点再看看，总之，谁的亲人当下距离我们最近，就先去找谁的亲人。”

舒满克表态，其他四人没有异议。

他们虽然是不同性格，不同成长背景的人，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没有一个自私到会只为自己想，特别是在成为了同伴之后，还是愿意为同伴做点事情的。

“程小姐，非常感谢你提供的信息，还有装备，空话我就不说了，以后等我有了能力，你又刚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联络我，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赶到。”

舒满克对程灵做出了一个感谢式的承诺。

程灵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看样子是不太信。

她并不会去期待这些东西，要知道，之前那么艰难的环境，她靠自己存活下来了，不仅存活了下来，还亲手打造了一个城堡帝国。

这样的强悍女生，遇到问题只会想着靠自己。

不会想到要靠别人帮忙。

起码第一时间不会。

该说的，该叮嘱的，都已经在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完成了，不过就在众人正打算全体进入卡卡体内时，程灵单独把言堂给叫住。

“言同学，留步。”

言堂转过头看向程灵，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还有没交代的事情。

程灵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她明显是有话想要单独对言堂说，却不好明着开口，好在另外四个人都比较识趣，先一步进入了卡卡，留给言堂和程灵一点私人空间。

没有外人在。

程灵变得放松了起来。

言堂却尴尬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程同学想要单独跟他说什么。

但是……他太熟悉一种学名叫作【被表白前夕气氛】的事物了。

不夸张，从小到大，上千次都有。

最开始，他由于不熟悉，还会让对方完整地走完“这个流程”，但后面越来越熟，就好像是一个固定剧本一样，虽然布景，台词会有一些出入，大体剧情走向是一致的，他往往会在对方还没表白之前，就掐灭那团火，以免浪费后面的时间。

现在……按照本能反应。

他应该立马说出什么婉拒的话的。

但一对上程灵那一双忽闪忽闪，既真诚又热烈的眼神。

他好像没办法做到。

程灵毫无保留地，说出了以前高中时期对言堂的暗恋种种。

“……言同学，知道为什么那会我每回上兴趣课，都那么碰巧跟你是一起到达楼下，一起上楼？那是因为我都是提前躲在了附近，看到你出现了，才出现的……”

“我制作的小机器人，时不时地去闹你，也不是它讨厌你，是我想通过它，小小地捉弄一下你，引起你的注意，可惜，你每次面上表情都是波澜不惊的。”

“……每个与情人有关的节日，我都会准备一份礼物给你，不过最后都没送出去，被我好好地保存着……如果不是因为世界发生变故，现在它们还好好地陈列在一排柜子里呢……”

程灵的话，绵延不绝。

言堂根本找不到机会打断。

而且打断……好像不太合适？

他只是有些懵。

印象里，感觉不出来程同学对自己有喜欢？

别说他感情迟钝，他再迟钝，从小到大有过那么多追求者，喜欢他的人是什么样的，他应该是——应该是能知道？

他对自己的这项认知有误。

没错，如果是那种很主动，很高调地喜欢他，他确实能很快就知道。

但如果是暗恋他的人，那种喜欢他喜欢得很低调的，不动声色的人，他是不会察觉出来的。

就像程灵。

刚才不管她说的事情有多么细微，多么感人，那都只是她作为一个暗恋者，一个非常个人的行为，实际上跟言堂是毫无关系的。

她只是在做她自己的事情。

言堂不知道，以他的性格来说，也很正常。

“——不过，”程灵画风一转，“后来我得知，你不喜欢异性，我就死了心。”

把话全都说出来，她感觉轻松了，舒服了。

刚才在诉说对言堂的喜欢的时候，她一点那种暗恋的苦涩都没有，语气里，在她的回忆里，都是美好的，温暖的。

那是因为“喜欢言堂”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几乎都是正面意义的影响。

“言同学，我是真心希望，最后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言堂：……

他暂时没法说出什么话。

倒是扁病病，已经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戏精），[宝啊，人程同学对你太真心了，你说说，你怎么偏偏就是个弯的？]

如果不是知道宿主的弯属性，而且还是怎么掰都掰不直的那种，扁病病一定会尽它所能助攻。

撇开程灵的真心不说，她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特殊体，如果真的跟言堂在一起了，那叫什么？强强联合。

言堂没被感动到。

站在他的角度，确实没法跟程灵共情。

不过程灵的这番表白，因为总体是一种轻松，坦然的，离别前大胆吐露，不管后续会怎么样的潇洒气氛，没给人什么负担感。

言堂甚至能感觉到，心里莫名其妙多了一股暖意，好像有座冰山，突然间消融了一个角一样。

最后，他指了指自己的通讯机，“社交号还在，常联系。”

这一句“常联系”，已经是他目前所能说出的，最代表接纳对方的话了。

做不成情侣，能做成他不排斥，甚至还会主动维持关系的朋友——有时候，这可能会比成为他的伴侣要更难。

程灵脸上带着笑，“好的，不断联系，日后好再相见。”

话是这么说，彼此都清楚，以现在这种大环境，以后要再见面的机会，十分渺茫，这次一别之后，真的可以说是最后一次了。

但人有一点很神奇。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心里就会让那个念想一直保持下去。

很多时候，这种或大或小的念想，就是支持着人活下去的动力。

……

……

*

离开了城堡，在卡卡的操控室内。

五个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路径。

“世界大变样了，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没有具体路径，就看谁的亲人最近，”舒满克示意大家再次把血缘追踪器拿出来，“……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眼保健操安排起来（最新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