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模样,简直就是——脑子缺根筋、直得不能再直-一生要强的荥州女人——景欲。
“这都是些什么啊,”景欲心里不服。怎么就这样,还没上场呢,怎么就被姝涵姐KO了,而且这结果,还没比就输了,简直就是比窦娥还冤,“不行,不能这样…”
朴柳恩看着她这反应,不出意外,还真是只看中输赢。但听着这一长串辩解,声声都在诉说。激得人忍不住自己喉音,她蓦地侧身,双肩微微发起颤来。
“真是的,连个上场的机会都不给我。”景欲似乎将注意力全放在那两条评论上,未看到那些对骂声。
朴柳恩细细听着,越听还觉得真像那么回事。还真是那种实惨类型,明明是直女还被人这样说,关键还被说得那么惨。
她回过头,抿住笑意,诚心道:“对,我觉得你说得对…这些评论就是个挂名,又不是真的…”
景欲心里正暗戳戳较着劲儿,听到朴柳恩的话后,蓦地看向她:“你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简单明了的话,过于直接,朴柳恩安慰的话停在嘴边,默默看着她,心里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朴柳恩的声音不大不小,一想到景欲这跳脱的思维,她就不觉作难。
望向景欲眼也深深带着微妙滋味。
顿了几秒,慢慢缓解心中的几分情绪。想到了一些事情,咬了下牙:“最近你是不是又刷什么了?”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竟被她演绎的算是淋漓尽致。
景欲摇了下头,正了正坐姿,一副矜持不苟的模样:“你好好看看,就我这样,我会那样?”
这话,再加之景欲嘚瑟的语气,朴柳恩越听越觉得恼火:“那么多类型,也不知道看些正常的,就专心到鬼神上了?”
景欲脸上的笑容渐少,眸子定了定,道:“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
“嗯,”朴柳恩不由自主道,紧接着又跟了句,“看着挺闲的。”
景欲看着朴柳恩,心里滋味复杂,不禁为自己开解:“那是你看得不准。”
朴柳恩惺忪了眼。
像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短短默了几秒,景欲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莫名心闷。
这样的朴柳恩给她的感觉是“绝对是故意的”,毕竟不像她们平时的互动,而像是她单方面扎自己的心。
景欲思绪牵绕,憋了半天:“我最近还是挺忙的。”
朴柳恩扫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两分笑意:“哦。”
她点头,客观评价道:“嗯,很上进心,也很努力。”
“……”
景欲闭了下眼。
这硬夸可真是虚情假意,还不如不说。
敷衍。
教室的位置已陆续被人坐满。
紧接着走廊上传来上课铃声,朴柳恩在听到铃声,便搬起坐凳坐在一旁的美术画展示架前。
门被打开,风曼走进来。
她来到讲台处,扫视下面一周。这个班里,就简简单单的三十张位置,选课时十分激烈,至上课时也没有空下来的位置和展示架。
看了一圈后,收回视线,进行自我介绍:“大家好,这学期由我来教你们美术学…”
风曼站在讲台上,声音清亮。目视身高应是一米七左右,她今天穿了双低跟鞋,却将自己的气质拉到了最佳。
低头手调了内板,将白板调至二维码签到:“同学们,扫码签到。”
不出一分,签到人数已满。
风曼关闭白板上的签到模式,翻开课本,道:“美术学是一门研究美术现象及其规律的科学,美术学主要研究美术家、美术创作、美术鉴赏和美术活动等美术现象,同时也要研究美术思潮、造型美学以及美术史学等……”
无论在哪个班,总有那么一两个昏昏欲睡的人。而这里,大多人,有舔风曼的颜,更有的,是因为她管的不严,在她手下,期末包过也是众多科目中最高的那科。
而景欲和朴柳恩,不比那些端坐的人,只浅浅坐在中间位置上,打着迷糊偷懒。
却端着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将背脊硬生生挺直。
许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了,景欲觉得自己脊椎有些微疼,脖子也有些发酸,却还不比头脑的困意。
讲课声像催睡剂般,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于教室周旋。
迟来的困意总是那么突然,景欲眼皮耷拉着,却极力睁着眼睛,而美眸此时只是微眯,双耳一进一出听着课程。
时间走得格外漫长。
约莫一个半小时,令人瞌睡的美术学终于结束了。似乎铃声一响,景欲本就昏昏欲睡的眼睛瞬间睁开,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微微抬起头,看了眼讲台上的风曼。
确认后,又很快低了下去。
双手利索的将桌上的东西收到包里,看了眼旁边的朴柳恩,侧目示意她快点收拾。
“第四排第五个那位白色V领宽松款毛衣的同学,看你还挺积极。”风曼看着她的方向弯着唇,眼睛里的笑意也意味深长。
几乎在她说出话的一刻,两边的同学纷纷将视线落在景欲的衣角一侧。
“……”
不等景欲开口,风曼便继续道:“耽误了大家半分钟时间,下课吧,刚才我说的那位同学,留下。”
教室里的人纷纷走出教室时,不约而同的看了眼那位被点名的人。
朴柳恩走过来拍了拍景欲的肩膀,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去吧,包、我帮你拿。”
景欲看着她,缓缓从座位起来,将包递给朴柳恩:“…拿好。”
“好,在门外等着你,”朴柳恩有些幸灾乐祸,“祝你好运咯。”
说完这话,她便拿着包,迅速朝后门走去。
留下景欲一人,看了讲台一眼后,便硬着头皮朝那走去。
“风老师?”
景欲有些心虚,毕竟两节课,她一节课,不说别的,也就听了五分钟的时间,剩余的四十分钟全在犯困。莫名被点中,心又虚又愧。
风曼点头,捋了下额前的碎发,看向她:“同学,觉得这两节课怎么样?”
“挺好的,理论知识丰富,艺术素养扎实……也有一定的学科特色,”景欲想都没想,便不假思索道,浅褐色的眸子潺潺。复而又想了想,确实是没什么赞美的话来说了,“怎么了?风老师?”
“给你说一下,”风曼看着她的神情,莫名起了兴致,“以后收拾东西慢点,别忘了什么。”
一字一句的,倒是徒增了些许诡异。
景欲张了张嘴,终是落了“嗯”声。
“名字?”
“景欲。”
风曼听到这两个字时,顿了下,联想到沈姝涵昨晚的说辞:“景色的‘景’?从心所欲的‘欲’?”
“嗯。”
“好,”风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颔首淡笑,“没事了,景同学,耽误了你些时间。”
景欲:“没事的。”
说完之后,景欲走出教室,来到正在低头看手机的人旁。
看了眼她手机,都是些网友的评论,对于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走不走?”
朴柳恩听到声音便抬头看她,视线交汇,看到了景欲正蹙着眉看她,脸色也跟平常的不太相像。将手机放进衣服里:“走。”
景欲看到她左肩的包:“包。”
朴柳恩将包递给她:“给。”
楼梯处皆是下课的人,不免拥挤和嘈杂。
二人出了教学楼,走在去餐厅的路上。
“Jone和Wilson他们的选课跟我们的不同,午饭也不在一起。”朴柳恩如是道。
“嗯。”景欲应道。
想到那两个人对汉语言文学的痴迷,脑袋不禁微疼。终是低估了他们对汉语言的执着。
思其以后的处境,以及那堪比挂科的期末,无奈又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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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涵,我跟你说,”风曼想到那两节课,不免发笑,“我还是第二次见这种人,不怎么听内容,也不打提前打草稿,张口就硬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