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推拒的手放下,他肩头擦过白越年胸前的校服,侧身看过去,还真是梁阿姨出门了。
梁阿姨是白越年家的保姆,烧的一手好菜,对他也很照顾。
他穿书的这几天,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在客厅看到装满饭菜的保温桶。
晚上也是,不管他多晚回家,半个小时后热腾腾的饭菜就会上门。
虽然唐郁清楚的知道,她只是履行了一项工作。但这种被关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不知是不是方才情况紧急,白越年拽他来的这位置不太友好。
垃圾箱的位置就在这颗树后不远处。
唐郁用视线比较了一下,垃圾箱前应该能看到他们这里。
于是唐郁扶上白越年腰侧,使力,让他再往里站些。
只是这样一来,白越年就离他更近了!
少年炙热的体温又贴上来,呼吸洒在他耳侧,还向下沿着校服领子微弱的、痒丝丝的喷在他脖颈间。
玛德!
这人气管炎吧?呼吸这么重的?
而且现在他们俩的姿势!白越年双手撑在他肩侧,他手扶着白越年的腰。
还有这情景!他们背后还有人随时可能发现他们。
怎么……这么像……偷那个什么情?
唐郁倏地松开手,把这个想法抛出脑袋,同时抬手按了下白越年的头。
鼻子痒想挨揍就直说!别特么往我这儿出气了!
烦不烦?
也许是刚打过一架,肾上腺素过高,唐郁有点暴躁。
白越年顺着他的力道低头,但又秒抬头,十分不解的看向他。
唐郁又抬手把他头往下按。这回,白越年没再抬头了。
大概等了一分多钟,唐郁问:“人走了没?”
依旧低着头的白越年:“我可以抬头了吗?”
唐郁:“……”
你傻吧你?
书呆子这么听话!
莫名的,他心情好了一点,就“嗯”了一声。
白越年一抬头就瞄到唐郁红透的耳廓和将脖子捂的严严实实刚拉上的校服衣领。
梁阿姨已经回家了,路上什么人都没有。
唐郁:“走吧。对了,你刚说什么?”
白越年:“我说,不想让父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今晚能不能去你家睡?”
唐郁沉默着没回答,他心情又复杂了起来,两个小人儿又在他脑海里打架。
一个说:“应该的,今天打架这事儿归根结底在你,你应该负责。”
另一个说:“但就这么让他去你家?你一点都不了解他好吗?”
一个说:“唐郁,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校霸不是最讲情义的吗?”
另一个说:“小流氓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主角攻唉~想一下你主角受的身份好吗?这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你要做被狼吃干抹净的小绵羊吗?”
一个说:“你还制服不了他了?他柔弱的很。”
另一个说:“no、no、no……弱1也是1,不能大意。”
唐郁走路脚落地的声音都重了很多,好想踹爆这个地球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白越年的一声叹气打断他乱七八糟的思绪:“其实也没关系,我这也不严重,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唐郁眼前一亮:“那……”就各回各家?
白越年又接着说:“就是,校服沾上点血,明天还要穿,需要洗掉。万一清洗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烘干机声音还很大。”
白越年衣摆处确实有几点红,唐郁内心的愧疚顿时上升了一个等级。
白越年:“还有晚饭,我家管的很严,吃饭必须上桌,但我右手动作不顺,要是被看出来他们得担心吧。”
“看来我今晚和明早都不能吃饭了,没关系的,我能挺过来,绝对不会在上课时晕倒。”
唐郁:“……”
看了眼对方被绷带缠绕十多圈的伤口,唐郁内心松动了:“随便你,想来就来。”
白越年跟在唐郁身后,问:“那我睡在哪个房间?”
“猪圈。”,也许是觉得语气不太好,唐郁又补充道,“放心,我家没猪圈。”
白越年认真回答:“嗯,我知道,你家不养猪。”
唐郁:“……”
开门最后一秒,唐郁在心里骂了一句:玛德!这书呆子怎么这么呆!
学习学傻了吧!
……
进屋后,唐郁就上楼了,白越年站在落地窗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唐郁下楼时通话还在继续。
白越年妈妈估计在问:“对门这么近,怎么不回家说?还要打电话?”
或者是:“那几点回来?给你留门?”
这些要么被白越年岔开话题,要么就换一种方式回答了。
书呆子也不是那么呆嘛!
看着这一幕,有点触动到唐郁。
他很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管教的孩子,小时候就很皮。
他记得大概八岁的时候,有次母亲回家是板着脸的,看到他玩儿的正开心,立刻火冒三丈:“还玩儿?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其实他母亲从来不催他写作业的,能说作业,那就是生气了。
父亲后脚回家,来哄媳妇儿:“多大个事儿啊!不至于,消消气。”
“消不了气,呢呢我跟你说,我跟小添逸他妈妈是一个办公室的,你为了抢个游戏机把她儿子打哭了,我俩坐一起很尴尬的好吗?我火已经忍一天了。”
呢呢是唐郁的小名,他妈妈怀孕的时候更想要个女儿,大名没起出来就先把小名叫上了。
呢呢长、呢呢短的。他出生后母亲看着襁褓里的男婴,也没放弃这个小名,一直叫着。
在唐郁看来,他妈妈很可爱。
他妈妈生气的点也跟她的人一样可爱,被母亲训了,八岁的小唐郁低头偷笑。
他本来以为母亲是要说他打架的事,没想到重点都在跟谢添逸妈妈同办公室很尴尬上了。
他爸爸也很会哄媳妇儿,一句“没什么的,该尴尬的是她。你想想,如果咱儿子是被人家打哭的,那才要尴尬。”就让他母亲破防。
母亲一听,笑倒在他父亲怀里:“也是哦!你说的有道理,咱儿子是打赢的那个。”
他再长大一些,母亲就开始为他的课业烦恼。倒不是烦恼他成绩差,而是……
“这是什么题啊?我上学那会儿有这种类型题吗?现在的小学数学都这么难了???”
他父亲路过,揉揉母亲的头,安慰说:“你根本没上过小学三年级,不会也没关系。”
唐郁母亲,姓名:童沁文。小学、初中一路跳级,14岁就入选为南大少年班的成员,20岁博士生毕业。如今是南大的教授,化学领域的拔尖人物。
可她竟然被小学数学题难住了!
看了答案后,童女士更头疼了:“答案是1/8?这么简单的?”
“算了!你就照着我的写吧!我这肯定对,我相信我自己。”
结果第二天他就被数学老师叫到办公室:“唐郁,你这答案哪儿来的?”
唐郁挺直了腰杆,嫩乎乎的小脸儿上满是自豪:“我妈算的。”
他觉得他妈算出来的这答案贼牛逼!
可老师懵了:“这答案……怎么还有连加号?还有根号?这过程里还有微分方程?方便你母亲来一下吗?”
第二天,他母亲就去学校了,他数学老师差点儿给跪了。
因为童女士……,是他数学老师的大学老师。
刚大学毕业的年轻教师根本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昔日给自己挂科的大学老师。
这一瞬间,天地都灰暗了!
他初中时,有次跟一个学习成绩挺好的男生打架。
原因是低年级的一个学妹向他递情书了,那男生喜欢学妹,就嫉妒他,在背地里各种阴阳怪气,有次被他亲耳听到了。
唐郁是个暴脾气,忍不了,直接就开揍,把对方门牙打掉了一颗。
结果当然还是叫家长。
对方母亲一上来劈头盖脸一顿骂,童女士倒是一语不发。
等对方骂完了,冷静下来后,终于到童女士发挥了:“我们实验室新出了一种特别稀有的材料,很珍贵,这材料市面上还没有,叫¥%@!……有……的性能,挺适合您儿子这种情况,他这牙用我们的材料修补能¥@?、~……”
对方懵了,但又被说服了:“那……那得多少钱啊?”
童女士做思考状:“十万!”
出了学校,唐郁对童女士竖大拇指:“厉害啊!还谈成一笔生意,经济学家的家属就是不一样啊!”
童女士也很得意:“有羊毛不薅是傻子,她拿那包都不下五位数,我还觉得要少了呢?”
唐郁:“那你咋不多要点儿?”
童女士:“我也不知道那牌子啊?这不是出了办公室用了度娘才知道的价位吗?你妈我对名牌不感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那种家长?自己小孩儿长歪了都不知道正正苗儿,还拿她儿子成绩好压我?她儿子成绩再好得过全国金奖吗?我儿子青少年绘画大赛金奖,全国性质的,要不是我儿子低调,我说出来吓死她。”
唐郁:“以后你想说就说,面子必须得挣回来。”
……
突然想到父母的唐郁眼睛有点酸涩。
对门梁阿姨已经送来了晚饭,白越年在摆碗筷。
唐郁背对着他擦擦眼眶,语气故作轻松:“你先吃吧!困死我了,先去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看有的宝子有点疑问,说明一下设定。攻、受双穿到他们的同人文里,不管是竹马还是生子(受不生)都是同人文中的设定。
但攻暗恋是真的,受在现实世界并不认识攻,所以只以为攻就是个小说人物。
攻是一眼就认出受也穿过来了的,在受裤子划破挂栏杆上的那刻就认出来了。
这一瞬间,他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是第一章结尾的内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