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真是够呆的,理解能力也有点问题。
唐郁原本的意思是让他帮自己把裤子从栏杆上摘下来,但他直接费劲的把自己抱了下来。
好在这位同学力气够用,单手举着他毫不费力。
人也很好,把他半托半抱的弄下来后,还脱下校服上衣围在他腰间。
宽大的校服袖子能绕着他腰两圈,下方也牢牢的挡住了大腿处破的洞。
正是下课的时候,教学楼走廊人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唐郁的错觉,他觉得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现在的唐郁身上有秘密,他有点心虚,总觉得可能被人瞧到了他裤子上的破洞,就一门儿的垂着手臂按着系在腰间的校服衣服。
但慢慢的,唐郁觉得不太对劲。
就比如迎面来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微睁大眼,捂紧了嘴,秒躲在另一位女生身后。
像是惊讶,露出的脸蛋儿有些红。
还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目光来回在他们脸上转之后……更脸红了!
唐郁:???
唐郁顺着回头看,才发现,借给他校服上衣的人还跟在他身后。
唐郁回身靠着一班的后门,一条长腿自然的屈起,姿态有种说不出的潇洒:“差点儿忘了说。同学,你的校服我借用一天,你哪个班的?明天我去还你。”
谁料,这人板着一张脸:“不用去还了。”
?什么意思?嫌弃他用过?
唐郁还没明白过来,面前的人就绕过他,径直走进一班。
而且,这人还坐在空了一周的,传说中的主角攻,白越年的……座位!
什么情况?
那位置前座女生是一班班长刘珊桐,梳着漂亮的马尾辫和齐刘海。
她回头问那同学:“越神!竞赛情况如何?是不是又斩下了个金牌?”
听到这个称呼,唐郁呆滞了片刻,头上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脚下打滑,险些坐在地上。
越神?别告诉他借他校服这位就是主角攻啊!
靠的!一想到刚刚,唐郁一阵心梗,丢人没有这么丢的啊喂!
他都经历了什么?挂栏杆上勾破了裤子!
他还让白越年把他摘下来!
最重要的是,白越年还看到了他的……
刚立flag永远不和白越年有交集的唐郁:“……”
刚觉得被男生看到内裤也没关系的唐郁:“……”
呸!要是那个男生是弯的、还能让他怀孕呢!
有关系!关系大了!
好死不死的,谢添逸这时候回来了,小胖手还扶了他胳膊一下:“就算是白越年回来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唐郁声音在发颤:“你说什么年?”
谢添逸:“白越年啊!”
唐郁:“白什么?”
谢添逸:“白越年啊!”
唐郁:“白越什么玩意儿?”
“白越……”一问一答间,谢添逸恍然大悟,“兄弟!你不会是真要和白越年一刀两断,相见也是陌生人吧?”
这是唐郁穿过来第一天就说过的话。
谢添逸是个雄厚的大嗓门儿,他一提高音量,整条走廊都安静了下来,隔壁二班甚至有伸头往这边看情况的。
离得最近的一班不用说,气氛诡异的更上一层楼。
这份安静突显的上课铃都愈发震天动地。
化学老师夹着一沓卷子来了:“都在走廊干嘛呢?回座位上课了。”
化学老师走进班级,一看到白越年,有些意外:“不是说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学校吗?”
这次竞赛在省外,单程就要几个小时。
而白越年现在就回来了,时间上还是很赶的,化学老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算了算。
她觉得白越年下午那场考试甚至提前交卷就去了机场,没有按原定计划,坐第二天早上的高铁回南城。
白越年轻描淡写道:“有些急事,改签了。”
什么急事?
着急回学校上课吗?
化学老师虽有疑问,但也不是好奇就一定要知道原因的人。
她和数学老师是夫妻,也很关心白越年的数学竞赛,就顺口问了竞赛情况。
白越年翻出他的金属边眼镜戴上:“题不难,是满分。”
这话赢得满堂彩,全班的视线都凝结到白越年身上。
在一阵齐刷刷的掌声中,事件中心隔着一个座位加一条走道的唐郁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主角攻很狂嘛!Bking哦!
唐郁还没从刚刚尴尬的社死情节里走出来,他心里憋闷的难受。
倏然,渐弱的掌声被一道喷嚏声打断。
不,两道!
本来只是疑似听到喷嚏声。
但掌声停下后,白越年又打了个不大不响的喷嚏。
小仙男就算打喷嚏都很赏心悦目,清冷中仿佛带了一丝脆弱,他左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
动作之下,眼镜有些下移,他又伸出长指将眼镜那么一推。
这动作无端的……就很苏!可惜,苏不到唐郁。
化学老师看了看白越年身上穿着的短袖,问:“着凉了?你校服上衣呢?”
???
唐郁心里一激灵,有一种不详滴预感。
果然!
化学老师在白越年课桌上扫视一圈儿,没找到目标后,扩散了侦查范围,并成功的发现了不远处唐郁身上的……两件校服上衣。
化学老师:“唐郁!你霸占白越年衣服干嘛?赶紧还给人家。”
唐郁:“……我!”
唐郁更心梗了!难道现在就要还白越年校服?
那自己裤子上的洞怎么办?
难不成要漏个爱心小熊苦茶子上课吗?
校霸不要面子的吗?
反正这校服不能动!
于是唐郁一把拉开了他自己校服上衣的拉链,脱下,扔给了白越年。
让他穿自己这件不就好了?唐郁觉得自己贼特么聪明。
短短两分钟的插曲过后,老师开始讲前两天考试的卷子。
白越年这次没参加考试,他趁着老师讲课的时间,把卷子刷一遍。
那边,讲台上刚讲完选择题。这边,白越年已经在看下一页了。
纸张翻过的声音引起唐郁的注意,他往白越年那边睨了一眼。
白越年的皮肤很白,手指细且长,精致的像个女孩子的手。
让人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一双手在不久前曾很有力量的把他稳稳地托举着坐在肩膀上,一点都不文弱。
没想到,力气不小,体质却不行!渍渍渍……
就这么一小会儿,白越年已经做完卷子,在对黑板上的答案了。
抬头低头之间,极有棱角的下颌线没入拉到最顶端的校服衣领里。
不知道是不是唐郁的错觉,他好像看到白越年往他的衣领里蹭了蹭。
是着凉了,很冷吗?
而且白越年眼角微弯,似乎心情不错。
得了个竞赛金牌,看样子很开心?
……
另一边。
白越年的同桌是一班的体育委员吴建奇,化学是他弱势科目。
他看着白越年草稿纸上略微潦草却十分细致的解题过程,指着问:“越神,这个借我拍一下步骤呗!”
白越年没说话,把草稿纸默默移了过去。
吴建奇跟白越年并不熟,两人同班快两年,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班里的这尊学神本来是跟唐郁同桌的。
但上周,不知为何,白越年突然要求换座位。
老师当然是应着他,白越年就这样和他坐同桌了。
但第二天,他同桌就去参加数学竞赛了,他更是跟白越年没什么接触。
本着想抱大腿,把化学成绩往上升一升的心理,吴建奇瞄了一眼白越年,看着他拉到最顶端的校服拉链,忍不住找话题:“越神很冷吗?”
白越年微微握了一下校服袖口,指尖在其上细微摩擦着,仿佛那价格便民的校服料子是什么上好的羊脂白玉:“我不冷。”
不冷?明明刚刚打了两个喷嚏!
“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我,我送你去医务室。”,吴建奇拿着手机拍完解题过程,顺手在天气栏里查询“临城”的天气预报。
白越年参加的数学竞赛就是在临城,一座北方城市。
他边查边说:“临城这两天估计降温挺厉害的,你看你只去了一周就生病了。”
“没关系,都是同班同学,你不用怕麻烦我。再说了,我还指望如今近水楼台,你多教教我化学呢!”
“唉?”,他说着说着,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纳闷儿道,“临城……过去这一周……怎么气温比南城还高两度啊?”
还都是一排小太阳的艳阳天!
这样的天气也能着凉感冒吗?白越年平时也没这么柔弱啊!
吴建奇看了看白越年身上那明显不是他自己的校服,又侧目看了一眼旁桌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把笔转出花儿来的唐郁。
吴建奇突然顿悟了!
生闷气中的小情侣真会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