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交叠,就这样坐在木椅上注视着时不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怎么在这儿。”时不言揉揉脖颈,总觉得不太舒服。
“要一起走走吗?”他回避道:“就在林中。”
反正闲来无事,正好也有事情要问,时不言索性应下。
二人穿过走廊,经过正厅时,诡异尴尬的气氛蔓延在二人中间。
他落后于陈如是半步,抬眼去看,陈如是目光柔和却坚韧,他是有着明确目标并为之努力的人。
不像自己。
不,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我还有重要的真相去寻找。时不言打定主意,迈步追上他,齐肩并行。
阳光透过细密的枝叶间隙洒在地面,一脚踏出教堂的时不言还感觉有些头昏,眩晕感涌上来,他仰头踉跄着后退两步,被一只大手稳稳托住。
不用他开口说什么,一颗圆润的东西便被塞在舌尖,迅速散开甜蜜的味道。
“你现在还没适应,吃颗糖会缓解一点。”陈如是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时不言沉默几秒,“嗯”了一声。
“关于昨晚……”
“至于昨夜……”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步止了话头。
记忆片段闪回几幕,连猜带蒙,时不言想起了七七八八。
面色骤然黑沉下去。
我就说,今天看什么什么不对劲,听得烦躁心浮。
时不言不去计较昨晚陈如是的所作所为,清清嗓子另寻他问:“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赫蓝到底是什么?”
“他有什么目的?”
“……”
陈如是停下脚步,无奈的看着他如连环炮似的问题向他砸来。
“还有最重要的两个问题:我会怎么样?你呢?”
你又是代表了什么身份呢,你所展现的又是怎样的立场呢?同为玩家,为什么你看起来,似乎比我这样的内测玩家知道的更多呢?
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时不言跟着停下步子,侧头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事实上,我知道你的目的。”陈如是出口便是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
他震惊道。
“或许你不清楚,但我认识你的姐姐。”他再次甩出一枚重磅炸弹。
时不言疑惑又惊讶的后撤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搭档。”陈如是沉默片刻,继续道:“她独自将仍有缺陷的全息技术修复并研发成功,是个很有智慧的人。
“相信你也查到了,这款游戏的初始代码,就是她编写的。而且,她曾说过,在这款游戏中,藏着她想送给她的弟弟——也就是送给你的东西。”
“……是什么?”他问。
陈如是摇摇头:“她没有说过,可能是想让你亲自发现。”
顿了顿,他继续引导:“你应该发现了吧,这款游戏的登出键消失了。”
“是的,没错。”时不言面色凝重起来,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就在正式版本出来后。”
“那天我发现你姐姐她突然消失,连同所有的游戏侧写报告和全息技术最终版都不见了。就在我上报后查询的时间里,《绝对臣服》出现了。
“这款游戏上市后我第一时间试玩了几把,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那时的内测版本虽然处处不同,但本源代码与你姐姐写的那个是相同的。
“而现在的正式版本,与其说大改,不如说它换了个壳子,将你姐姐写的本源代码藏入了更深的维图中。”
“换句话说,这款游戏的发布者窃取了我姐姐的游戏理念与技术代码。”时不言接过话头。
“也就是说……我姐的死,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笃定道,“你查过这游戏的发布者具体信息吗?”
陈如是眼神落在他身上,“查过,结果是:查无此人。”
他眉头紧锁。
“所以…你就进入游戏,想着来找线索?——你和我打的一个主意?”
“本来是这样。”陈如是抿抿唇,不太想说。
他叹口气,还是继续:“但我进入游戏后,被他发现了目的,他通过游戏头盔切断了我对本源代码的追溯,强行关闭了我对本源代码的修改程序。从内测版本起,我就像一堆数据一样,被困在游戏里出不去,也通不了关。”
时不言越听越顺:“所以你把我拉了进来?”他想着自己刚刚进入游戏时的诸多bug,有些咬牙切齿。
说到这个,陈如是轻笑着:“与其说是我拉你进来,不如说是你自己撞上门来的。”
“说清楚!”他喊。
“我进游戏前,做了两手准备。其一就是我自己进来,设法捕捉本源代码后强行脱离,损毁游戏内盘,摧毁它。
“其二就是——”他向时不言凑近一步。
“我将自己留下的一部分本源代码未修复版,随机安在了头盔上寄售。就是想着,如果我出了事,那么相同的未修复版本会影响到已修复后的本源代码…它就可以依照代码之间的相同性安排这位——倒霉蛋和我汇合。
“完成我与他的绑定,接下来,只要他能通关,我便能跟着……鸡犬升天。”
时不言静静听着,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既然你有最初始的未修复版本源代码,你怎么还会被困在游戏里?你不能进行修复吗?”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来着,到家后狂码字,极限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