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从这个小型商场下楼回家，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相对匀速，距离和谐。

下扶梯时，玄司尘忍不住倚着扶手问前面的辛兆池：“给朕讲讲你面试的事呗？朕都和你和好了。”

这是玄司尘第三次跃跃欲试打探，只是看热闹的痕迹太严重。

这也算和好？

他是挺想让前半辈子的麻烦赶紧翻篇，和玄司尘的内耗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节奏，如果是旧世界凶险丛生的环境，他不知道要因为三心二意丢几回性命。

他不喜欢这个不投入的状态。

但他知道，要想翻篇何其难。根本不是玄司尘呢轻轻松松的“和好”。

“真和好，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玄司尘一愣，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很快又笑得出淤泥而不染，拍了拍辛兆池扶梯上的手背：“辛将军，朕只是想为你出谋划策。”

辛兆池像是被烫了般缩回手，半路又不得已反拉了一把玄司尘。

“看着路，”留下一个看“精致废物”的眼神，甩手嗤道，“陛下还是先给自己出谋划策吧。”

玄司尘看着自己被拉的手愣了三秒，又反应过来：“朕当然有对策，朕可是玄光潋，你呢，辛随，一次败选你怕了？”

辛兆池停了一马当先的步伐：“不可能。”

玄司尘知道他的答案，他双手插兜，宽松的休闲T恤堆起衣褶。

辛兆池看着他，心道这人都是从哪学的这些气派，明明懒懒地站着看着也气度不凡。

“这里的变数，我们这些新人还远远没有找到规律。”玄司尘似笑非笑，头一次没有笑里藏针，“辛随，这条路还很长，你需要细心。”

辛兆池的黑瞳变了，像是不确定是否看到了熟悉的故人。

平静的，包容的，像长辈一样的谆谆教诲。辛兆池很久没想起，其实玄司尘长他三四岁来这。

玄司尘却猛然茅塞顿开，该死，和反贼说这些干什么？倒像是朕要教他做事。

玄司尘闷头逃离现场，留下冷酷无情的背影。

辛兆池眼看他直直走进一家百货店，他在背后叫道：“玄司尘，你乱走什么？”

进都进了，玄司尘只好四处逛逛以饰尴尬。

辛兆池在一旁看着他将店里的现代香薰闻了个遍。

他知道这龟毛帝君在焚香沐浴这件事上讲究地不行，他算了算开销，也不是不能带一份熏香回去，但不是给暴君带的，但暴君想用，他宽以待人，也不是不能同意。

暴君刚刚突然说那样的话，是真的想为自己出谋划策吗？他还是能听出来，玄司尘话里有话。

为什么不说完，他盯着玄司尘闭着蹙动的眼睫，狡猾的暴君。

“这香很好吗？”

玄司尘嫌意蹙眉，摇头：“不好，朕闻着头晕。”

辛兆池心道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他就着玄司尘手里那瓶嗅了嗅，注意到一道若有若无的沁香夹杂在刺鼻的工业香薰中，他又凑近追着玄司尘嗅了嗅。

玄司尘下意识一躲，这人怎么真和狗一样？

辛兆池意外：“什么香还挺好闻。”

玄司尘一脸鼻子不用可以捐掉，将香薰塞到辛兆池手里：“好闻你自己留着。”

说罢转身离开，一离开那沁香也散了。辛兆池狐疑地跟了上去，若有若无的沁香又出现了，以前怎么没注意，暴君身上还有这个味道。像松香入墨。

他呆了片刻，之前再那个世界从未近过他的身，这香却好像早就闻过一般。

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有没有人近距离地闻过这个味道，不过，玄司尘这样的人，根本不会为其他人停留吧？

他转过视线，就发现玄司尘为盲盒小人偶驻足“停留”，在柜台流连忘返，戳戳点点。

辛兆池：……

这种小玩意他曾经做过不下百件，运用机关术精巧度高出几个档次，在旧世界还不是无人问津。

怎么这随便一个笨玩偶就能引起暴君的注意？

他不屑道：“这有什么好的？你喜欢我做一个给你。”

玄司尘含笑即答：“行啊。”

“……”

二人都愣住了，今天是怎么了？

反贼要送暴君礼物，暴君还欣然接受了……

难道，难道死对头真的要和自己好吗？

玄司尘偷看了一眼辛兆池。

辛兆池偷看了一眼玄司尘。

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