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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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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随,看着朕。”审判的仪式,不允许有人亵渎。

可一锤一锤的心脏,仿佛在骨膜□□振。让辛兆池的头颅仿佛重如千斤,他缓缓抬头,像是不知所措。

玄司尘冷笑,果然兵不厌诈。

辛兆池的下一步动作却是狠狠扑向玄司尘,在人耳边嗫嚅:“哥……哥,你把我留下来吧!”

玄司尘一愣,第一反应不是把人推开,而是莫名地心亏。

“……”好像他残暴嗜血——虽然在旧世界某些人的眼里,他就是这个形象——一手提着血淋漓的狗尸,一只圆滚滚的杂毛土狗窝在他脚边,呜咽求饶。

说他胆小,手刃那么多人只有他敢靠近,说他胆大,又这么没骨气地示弱。

“我很乖,我能给哥看家护院,我能给哥打领带,”他像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开始伸手解玄司尘的领扣。

“……”他第一次知道领带要这么打。

玄司尘像对顽劣稚童一般,无奈地挡开对方捣乱的手。

被挡了的辛兆池愈发委屈,再次埋在玄司尘颈窝。

玄司尘也算开了眼,辛兆池那种统帅三军,让他服软比削骨还难受的倔狗,让他做出这种事,除非到了卖身葬父还必须强买强卖的地步。

玄司尘心道,再怎么也不至于这疯狗演到这般地步,平日碰他一下一蹬八丈高,只要意识还在,这种抗拒再克制也会有端倪。

看来辛兆池这野狗,应该真的醉的不省人事。

他放下心来。

他从没和人喝过酒,并不知,一个人真的抗拒一个人,就是灌下8斤酒,也不会突然转性这么厉害。

反倒很多人,更喜欢借酒力,做自己不敢做的荒唐事,抒发压抑过度的欲望。

偏他不知道辛兆池的蓄谋已久,该他被人蒙蔽钝化知觉。

“哥……”

辛兆池埋在对方侧颈,眼底肆意的痴迷,无人可见。

在他卸下警惕之际,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扫过一处敏感的地方,伤口没有被遮严实,醉鬼不知故意还是无意,轻轻舔舐咬伤的边缘。

玄司尘一僵,紧接着像猫炸毛般,慌不择路猛地推开身上人:“辛随!”

他在干什么!羞愤如白蚁,顷刻蚕食理智。

密密麻麻的刺痛,是什么在刺激伤口,玄司尘不敢想。

辛兆池宽高的身体砸在沙发上,眉眼迷茫而无辜,像不能理解人类情绪的仿真机器人。

玄司尘又哑了声:“你……”

什么意思,这么一副样子,倒是朕无理取闹?

可分明是他……玄司尘想将一切推倒醉鬼的身上,但他又清楚地知道,是他从头到尾的容忍,将往日的界限变得可有可无。

他用手背试了试脸颊,好烫。

他懊恼叹口气,罢了罢了,这种事,醉鬼酒醒了也不会记得吧?

他匆匆将领扣扣好,一晚上叫人解了两次,不知道脸往哪搁。

离开房间前,他深深看了眼沙发上发愣的辛兆池,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闭门落锁,大有再不上当的意思。

*

“砰”

辛兆池灵魂归位,发散的瞳孔瞬间聚焦。

他将四肢从沙发上重整。脑子却发蒙,好……好想一直抱着。

怎么那么,那么好骗?玄光潋在某些事上,真是对不起他那大杀四方的性格。

是不是再哄一哄,那人是不是会不知所谓地躺在沙发上,让自己压着……

辛兆池捂着下半张脸,那样做,可以吗?把他的衬衫再解开一点,不是什么都能看见了,他若是挣扎,那更是凌乱不可救药,连呼吸都只能喘着带着自己气味的气息,只要埋头装死,他就不知道怎么办。

然后只能让他压着,露着大片皮肤,不经意这里蹭一下,那里蹭一下……他好像也不怎么抗拒。

有什么热浪在腹部聚集,一部分往上,蒸红了脸。

咳咳,辛兆池慌乱拍了拍脸,抄起桌上的白开水,渴死鬼转世,发了猛的灌。灌得胸膛一大片水渍。

像是终于压制住了邪火,他拿袖子狠狠一抹,连带着什么杂念也要一齐甩开。

下巴的水珠有的顺着喉结滑,有的滴落桌面,没人在这,他也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玄司尘在,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他快速调整,按原计划进行,将玄司尘注意力转移,不是让他胡乱臆想的。

他先去试了试门锁,果然,这次落了锁,玄司尘不会回来了。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去搅乱cim总经理的注意力。

只要电竞综艺签不成,他就有用武之地。

而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这个时候见到秦盛高层就行。

这反锁的门……

辛兆池转身在杂乱的角落翻找,如果是智能锁,他还真得废些心思,可偏偏是老式锁。

辛兆池以前流浪的时候,吃不上饭,他那混账爹就带着他去有钱人大宅里偷,大宅院高墙难翻,混账爹就教他钻狗洞,从厨房偷了吃的,他从来不敢多拿,任混账爹如何抱怨,他也是够吃就行。

可遭不住那混账心思杂,很快他就说自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要辛随给自己偷点银银的发白发亮的“丹药”治病,小辛随害怕他临死逼他卖身葬父,忙给他偷了一袋银“丹药”。

后来那几袋“丹药”消失在赌场,小辛随就再也不给他偷什么“丹药”了。

他从杂物里翻出一根发卡,轻车熟路地从锁孔插入,试探着转动。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被迫学会的技能。

辛随讨厌死那个人了。

“咔嗒”果然轻而易举开了门。

刚想迈出,又猛地撤回身子。没这么简单。

他透过门缝,看向天花板上闪烁小红灯的监控。玄司尘的眼线!

这样贸然闯出,定然惊动那暴君,届时,他在那罪恶的中控器上调试一番,他恐怕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赶出会场了。

玄司尘要谈判,不能一直盯着监控,但若是自己踩了什么警戒线,恐怕就会惊动他。

辛兆池回想了一下通往二楼的路线。

玄司尘会在什么地方设置警戒带呢?

一定是必经之路,并且是鲜有人去的地方。二楼会议室外的走廊!

能不能绕开那处空地?

辛兆池想到了那间会议室一边是死路,但有一个弧形露台,半开放。u形室内让他露台对面,正对着三层小看台,装饰意义大于实用。

也许这里是一个出路。

辛兆池按照计划,刻意避开监控,站在了三层看台上。

直角距离,比他预想中更远一点,不过够了。

他跳上绀色栏杆,曲腿,发力,一跃。

时空仿佛按下暂停键,颀长的身影更像是飘荡,干净利落的弧线下,是相谈甚欢的酒客,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深蓝色的剪影。雁过不留痕。

另一边,玄司尘终端收到消息:【宋覃之】:哥,托人转交,文件已送到,静候佳音。

*

“万董好大方,您和我们秦盛打交道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我们老总最实在了,说是这个数,看您面子上,打了八折不止,他是真高兴您这么看得起他。”

“这份情我记下了,欢迎下次来波光做客。”

“应该的应该的,万董,您慢走啊!”

听着一个沉稳的皮鞋声远去,那人一扫头上的虚汗:“嘿咻,这小万董,这是转了什么性?不按套路出牌啊?算了算了,反正没亏。”

一转身被吓一趔趄,一个深蓝色西装,长得格外体面的男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刚才他送人的时候,分明没看到这人……

男人的眉眼挺凶,见到他又很快敛下浑然天成的攻击性,像是不欲与人冲撞。

秦盛经理有点搞不懂这人,但一联想到前脚刚走的小万董,他福至心灵一拍脑袋。

试探问道:“齐蓝让你来的?”

“……”

不答话他便当是了,放下心来不再纠结这人为什么突然出现。

“怎么也不提前打招呼?”他上楼,带着辛兆池往露台走了走,“咱们就在这谈吧?有些话不好让别人听到,”他看了看虚掩着门的会议室。

解释道:“有人刚走,不是很高兴,砸了他们生意,确实对不住,不好让你撞到他。”

辛兆池扫了眼那个低调西装的男人,背影正从旋梯往下远去。

听他们叫他万董。

经理像是卸了担子,见辛兆池人比想象中含蓄,禁不住话多了起来:“哎,你也知道,秦盛家大业大,开枝散叶,底下的子子孙孙都指望着秦盛,难免这个给多了,那个给少了,坐在一块谈话,哎呦,真是,炮仗对炮仗,乌烟瘴气的。”

“这也是我劝你别进去的第二个原因,油头满面的大老爷们把烟抽的跟加湿器一样,你们这些小年轻可别染上这坏习惯,”

辛兆池组织语言,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清自己的来意。

没想到,经理先想开了:“哎,还是好聚好散好,人走了,一大家子吃饭也不挤了。”

辛兆池猛然警觉,好聚好散一词戳中心事。

是谁要走?不是谈的电竞综艺的项目吗?怎么就要走?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玄司尘已经出了手?

他终于急了,顾不上自己草草打好的腹稿,忙道:“经理,我听说了,其实还有挽救的余地!”

经理摆手,没放在心上:“哪有什么余地,合约都签了。”

辛兆池脑中一团乱麻,面如菜色,没想到最后一步还是输了。难道自己终究不敌那个人,没有一丝反抗余地,不堪一击到那个人根本不必多给他一个眼神。

所以更不会闲暇之余,想起自己的存在。

经理见辛兆池神情不对,有些纳罕,拍了拍他的臂膀:“想开点,小兄弟,其实也是好事不是,对俱乐部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如果有人可以带俱乐部赢下今年全国赛……”他有些底气不足,说到最后渐渐没了音。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如果玄光潋真的出手了,为什么还会去找cim总经理?按理说,玄光潋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

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彻底将辛兆池的思绪打乱。

“钱都到账了,真能赢,算波光运气好。”经理摆摆手,不想多谈。

“波光?”像是事态在往超纲发展,这场竞赛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选手?

经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对啊,FIS转波光旗下了,刚谈的生意,你不知道?还以为是齐蓝谈下的,难道……”他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的推测有假。

辛兆池不想坏了齐蓝精心布置,忙道:“不,应该就是齐总监,是我没反应过来,抱歉……”

可齐蓝应该不会想着劝说波光买下俱乐部,况波光也不是傻子,凭什么要给秦盛收拾烂摊子。

这其中好像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但辛兆池暂时没空裕思考。

经理眉头释然,悄咪咪拉着辛兆池一通嘱咐:“算了算了,既然俱乐部转手,那这电竞综艺肯定是搞不成了,你帮我跟你们老总赔个不是,他刚才早早就走了,虽说你们老总只接管了子公司,但cim在秦盛的地位有目共睹,尤其人家还是董事会的大股东,这次扫了人家的兴,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讪讪道:“你让他放心,秦盛后面肯定是要赔给他个大项目的。”

辛兆池点了点头,心道巧了,玄司尘刚被自己忽悠去找了cim老总,这下好了,两个两败俱伤的死对头,谁也别嫌弃谁。

他惨惨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玄司尘听到这个消息什么感受。

还有他自己,按理说现在应该“不省人事”,现在好端端来去自如,见到玄司尘,他该怎么和人解释。

“诶,对了,”经理又想起什么,神神秘秘拉住辛兆池,“要是你看包厢里挺安静,就不要去打扰他了,直接找他秘书就行。”

辛兆池蹙眉:“为什么?”

经理脸上挂不住,恼道:“这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这什么地方?明知故问!”

他一推辛兆池,哄道:“行了,快去吧!”

紧接着就钻进虚掩着门的会议室。

辛兆池烦躁不安地留在原地,他总觉得秦盛总经理话里有话,这种感觉很熟悉,究竟哪里熟悉?

玄司尘去了多久了?不知为何,他脑中的思索链被这个念头打断。

他甩甩脑袋,正事靠不住,杂事想一推。玄司尘去的久了能怎样,还能叫人吃了?

“啪啦”一连串玻璃破碎声。叮叮当当,没有温度的空灵声,抓挠人心。

一楼会场有人将酒盘撞倒,红褐色的酒水和冰蓝色鸡尾酒碰撞,打翻了调料板。

忽然,辛兆池浑身一震,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转神就往楼下跑,也不顾忌被玄司尘监控。

他知道为什么感觉熟悉了,这他妈和苟夜齐蓝说起潜规则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这个事情吧,你该知道,这就是人尽皆知,但你不能拿到台面上,不能让大家都没脸。

“……”

混蛋,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玄光潋,你要是敢有事,我就再也不放你走,你就永远待在我身边……

他迷茫地下到一楼,看着四通八达的走廊,抓狂徘徊。

玄光潋到底钻去了哪?

“违反移民安全管理条例,考核分数:-1”倒数0分。

辛兆池愣住。

玄光潋,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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