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同住一个房间，沈星顾也没有很清楚归序的每一样东西放在哪里，毕竟他也不是变态，伴侣稍微动作一下都要监视一眼。
直到归序告诉他，自己次日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商界饭局，可能没办法开车过来接他放学的时候，他第一次看见对方拉开书桌底下的抽屉，里面不少瓶瓶罐罐，看上去像是化妆品，种类还不少。
沈星顾以前不太理解化妆这件事，以为只有精致的小姑娘会接触，那些在太阳底下晒得黝黑、连擦个汗都是把衣摆随手一撩的男生怎么看都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除非是电视明星之类。
但他看着归序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忽然就觉得没这么难理解了。
瓶瓶罐罐很多，但归序只简单用了其中几样。本来就没什么瑕疵，多画几笔更是锦上添花。他回头就对上沈星顾的视线：“怎么一直在看我？”
“啊，”沈星顾讪笑一下，“刚才明明这么专心，怎么发现的？”
“镜子里就看到了。”归序凑到沈星顾面前，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接着将一条手打领带放在眼前人的掌心，“我该走了。”
“不会很晚回来吧？”沈星顾仔仔细细地替归序打好领带。
“我会尽量早点，”归序手掌在沈星顾面上不停地抚摸，尽管只分别几个小时也忍不住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最后在沈星顾嘴唇上吻了一下，留下半点口红的痕迹，“等我回来。”
沈星顾乖乖地点头，起身一路把人送出门口，彻底分别前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个吻。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归序的口红颜色不深，抹在嘴上很自然，提了气色又不至于太艳丽。沈星顾对着指腹上的一抹淡红色看了半晌，不知怎的就起了好奇心，坐在房间桌前观察归序没来得及收好，仍然摆在桌面上的化妆品。
除了口红，基本上都看不太出来是什么用途。沈星顾就拿起归序刚刚用过的口红，偷偷往自己嘴巴上抹，刚到嘴角位置就不小心出了界。
他下意识抬手去擦，结果不小心连带着嘴角抹花一片，匆匆忙忙进了洗手间，用湿纸巾使劲擦了擦，整片嘴唇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状态。
下午还要去上课，可不能就这副傻兮兮的模样出去见人。
……
沈星顾走在校道上的时候没忍住出神，自己连个口红都抹不好，归序是怎么做到这么熟练的？订婚那会问还说自己不怎么化，他还真不信了。
像是不服输似的，他在手机上搜索各种化妆技巧，几个视频看了又看，自认为掌握了不少诀窍，本以为回家能向归序炫耀一番，结果等他开车到门口，也没见到归序那辆黑色轿车的身影。
都去了一下午了，还没回来。
他闷闷不乐地坐在归序还没收好的化妆品前，在微信上发了消息，好一阵才收到对面回复的语音，说自己马上就到。沈星顾顿时来了劲，趁归序还没到门口，连忙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一个颇为满意的口红。
直到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沈星顾兴致勃勃地迎出去，归序还没来得及换下皮鞋，就被恋人紧紧抱住了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喝酒了？”
沈星顾瞬间将炫耀口红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他能问到归序身上淡淡的酒气，一张脸微不可察地发红，眼神比平时更具有侵略性。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归序面前晃了晃：“看得清吗？这是几？”
“我没喝醉。你是我的星星，我知道。”归序弯唇一笑，用力地吻上沈星顾的嘴唇，刚抹好的口红被彻底蹭花。他最后用拇指蹭下沈星顾嘴唇上一点口红，用力擦在自己侧脸，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像是要将对方的印记留在自己身上。
“脸都红了还没醉……”沈星顾被吻得险些没喘过气来，但还是不忘关心归序的身体状况，“你现在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没醉，现在还能帮你把妆化回去。”归序对着沈星顾那张漂亮的脸看了半晌，很快牵住对方的掌心往房间的方向走，自己先坐在化妆品前，接着将人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别动。”
沈星顾乖乖地没动。归序给他上粉底的手很稳，口红也没有抹出界，确实半点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样。他指腹戳了戳归序的脖颈：“刚刚我特地给自己画的，你都没好好看。”
“看了，很漂亮。”
“不信。”
归序不由得轻笑出声，他伸手拿起桌面上一片卸妆棉，给自己脸上擦了个一干二净：“你来给我画，我看。”
沈星顾立马很有兴趣地挑了一根颜色看上去最深的口红，两条腿跨坐在归序身上，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脸，另一只手在两片薄唇上抹口红。这一次画得很完美，没有出界，归序的嘴唇瞬间艳红得不像话，看着竟有种妖冶的美。
“你怎么买这么重的颜色啊？”沈星顾观察着归序的唇色，问。
“以前不太懂这些，随便买的。”
“不懂还化妆啊？”
“有段时间，”归序一只手搂在沈星顾腰上，“我一直很憔悴，脸色很难看，不得不参加宴会的时候，我必须靠这些来遮掩。”
“为什么……”沈星顾蓦然心疼起来，想也不用想，能让归序状态如此糟糕，多半是家里那些闹心事。
归序读懂对方的眼神，轻轻揉了揉沈星顾的头发：“没什么，都过去了。”
接着他很快转移话题，对着镜子里刚被沈星顾画好口红的自己细细打量：“你画得很好，上手很快。”
“你就只会夸这两句啊？”觉察到归序不想提起旧事，沈星顾顺着对方的意开始胡闹起来，甚至还将口红抵在归序脖颈，“说不出我喜欢听的，你的脖子就完了。”
“要抹我脖子？”归序低头看着沈星顾手里的口红，失笑。
“对啊，还不快说？”
“我很爱你，对我而言，你做什么都很好。”归序伸手，和沈星顾空着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沈星顾凑上去，在归序嘴唇上吻了一下：“我抹一下，你是不是还会再说？”
“想听？”归序轻笑出声，“不抹我也说。我爱你。”
沈星顾还是恶作剧似的，用口红在归序脖颈上轻轻画了一横：“我也爱你。”
“你的手不是这么想的。”归序视线落在沈星顾抓着口红的那只手上。
沈星顾失笑，接着多画了两道痕迹：“画几下就是不爱你啊？你还真够脆弱敏感的。”
“这也算爱的话，”归序抬手夺过沈星顾的口红，“我会还手的。”
沈星顾乖乖地没动，任由归序拿着口红在自己颈项上缓慢地写着什么，显然不是自己方才那样简简单单的几横。
“好痒啊，”沈星顾不由得笑得发抖，“你要写到什么时候？”
“很快。”似乎是为了安抚沈星顾，归序另一只手在对方脑袋顶摸了几下。
沈星顾时不时被归序碰碰脸颊和脑袋，这才勉强稳住自己没有胡乱动作。归序终于停下手，收回手里的口红：“好了。”
“写了我爱你？”沈星顾信口胡说，笔画似乎没那么复杂。
“不是。”
“不是嘲笑我的话吧？”
“不是，舍不得。”
“不告诉我？”沈星顾一双笑眼望着归序，对方闭口不言，他只好翻过身，对着镜子抬起头。
归序的宝贝。写的是英语。
“又不是养猪场的猪，还要盖章留印……”沈星顾嘴上说得嫌弃，脸却红得快要滴出血似的。
归序被他的作比逗笑，但还是不忘凑上来吻他的侧脸。“你也给我留了印记。”
“我那算什么，就是乱画的，”沈星顾立马转过身，重新面对归序，夺过对方手里的口红，按着人的胸膛，开始在上面写字。
归序很安静，不像沈星顾方才那样动来动去，等着对方将字写完。
“好了，”沈星顾收起口红。知道归序面对着镜子，歪一歪身体估计就能看到，他故意用手挡着卖关子，“猜我写了什么？”
“你的名字缩写。”
“对了一半吧。”沈星顾没有要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要继续猜吗？”归序冁然一笑，“有爱。”
“也……算对吧。”沈星顾蓦然羞赧起来，不敢去看归序的眼睛。反正对方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干脆就让归序对着镜子看。
用英语写着，沈星顾的爱人。
“不算全对。”沈星顾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归序的西装外套里，Love和Lover还是有区别的。
“要惩罚我吗？”
“那我也没猜中，我不是也要受罚吗？”
“嗯，”归序的手捏过沈星顾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望向自己，“一起。”
“罚什么啊？”
“我想好了。”
没等沈星顾再问下一句，归序的嘴唇和他的相贴，不容拒绝地在内部翻搅。
沈星顾被归序用指腹抹了抹嘴角：“这算什么惩罚……”
“因为要一起。”
“不是一起，刚才算你罚我。”
沈星顾烫着脸，主动吻上归序的嘴唇。
“现在……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