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顾从书桌上爬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他舒展四肢，确认身体各项机能正常之后，下意识开始检查自己的桌面。
归序就趴在他旁边，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在这里。他看了一眼手机，见时间还早就没打算叫醒对方，而是自顾自地整理起桌面。
昨晚的练习纸已经因为他中途打瞌睡，从解题草稿变成了鬼画符，幸运的是勉强还能分辨出他原本的字迹，不至于白做。
他把食品垃圾扔到门外，回来正要把课本合上，却不想自己的小动作似乎将归序从睡梦中拉扯出来，人已经慢慢坐直了身体：“这么早？”
“自然醒，睡得早起得也早。”沈星顾讪笑，将自己手里被画花的练习纸递到归序面前，“我不是故意的，就……你看看还能不能看清。”
归序视线在草稿纸上凝视片刻：“可以。我一会没课，可以帮你看。”
这话是要继续昨晚的进度的意思？沈星顾早上没有什么必须要去的课，况且昨晚中途睡着也实在过意不去，便也没什么异议。
他环顾四周，祝筝看上去还在睡，明非渊的床帘大敞，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沈星顾在宿舍群里@了明非渊，知道对方这个点多半是去买早餐，便拜托对方替自己和归序各带一份。
“你吃什么？”沈星顾问归序。
“都可以，我不挑。”
明非渊回到宿舍的时候，手里拎着三份一模一样的早餐，是肉包子配豆浆。“还好没事，刚刚来的时候不小心没拿稳，包子连着塑料袋掉地上，差点就被猫抢走了。”
“猫？”沈星顾眼睛一亮，“哪里有猫？”
“刚刚在楼梯口，不知道哪个宿舍偷偷养的。”
沈星顾下意识站起身，正要凑到宿舍门口探头搜索小猫，却被归序淡淡的一句话拦了下来：“第一单元还有一半，今晚给你梳理第二单元。”
“……我先吃。”沈星顾坐回原位。
自从绒绒不在医院寄养，沈星顾几乎很少见到绒绒。说起小猫，他没来由地想起，咽下一口豆浆后连忙开口：“我考过了，能不能让我见绒绒？”
归序手上动作一顿：“我尽量。家里人不太同意我接绒绒来学校。”
“那我去你家不就好了吗？”
归序连嘴部咀嚼的动作都停住。
“怎么了？你在求月庙当神子，难道家不在本地？”沈星顾一脸困惑。
“在本地。”归序故作镇定地继续进食，“等你考过了，再说。”
……
考试前一夜沈星顾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前几天还觉得有时间可以抢救一下，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明天要上刑场了。
沈星顾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归序的辅导下，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底气。考试时间定在明天早上，他早早起床，抓紧时间多看两眼书，摸出手机给归序发消息：【我要去了！】
归序：【嗯。】
【加油。】
尽管对面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沈星顾也没来由地感受到了莫大的支持。他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幸运符，带上东西出发去了考场。
题目不算太难，至少沈星顾能看懂在问什么，可以勉强蹦出几行字。不过结果如何，离开考场后，他松了一口气。
老师工作办事雷厉风行，才两个星期，沈星顾就在教务网站上查到这门课的成绩。
60.3。
十位数字是六。
沈星顾乐得直接当场大叫宣告全宿舍：“我过了——”
祝筝：“好的。”
明非渊：“收到。”
“……”沈星顾连忙点开微信，给归序发消息：【出成绩了，我过了！】
归序：【那就好。你很厉害。】
沈星顾：【还有没有？多夸一点】
归序：【你这几天很努力，很乖。这是你应有的成果。】
沈星顾：【(=^▽^)】
【那你是不是能带我看绒绒了？】
归序：【嗯。什么时候有空？】
沈星顾：【我都可以啊。周末怎么样？】他和归序周末都没有课。
……
归序没有反对，这件事很快就确定下来。沈星顾特地提前准备了上门礼，纠结半天才决定送包装好的有机水果，反正和普通果长得差不多，看不出价钱，不用担心对方收下会有压力。
他自己开车前往，用手机导航到归序发给他的地址，很快就到了一间小平房门前，看上去有些陈旧，显然是老房子。
沈星顾下车，敲了敲门。很快门板从里面被打开，除了归序，旁边还站着和他有几面之缘的归序的朋友：“我见过你。”
“先进来吧。”归序接过沈星顾手里的水果，“这是李维然。”
“哦，李然……”
“李维然。”归序纠正。
沈星顾朝李维然打了声招呼，后者也礼貌地向他回应。“归哥，我先去找绒绒，刚刚一会没看它，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嗯。”归序应了一声，很快又将视线转回到沈星顾身上，“绒绒一开始是李维然捡回来的，他家里人对这类小动物过敏，他又看小猫可怜，所以才交给我来养。”
“原来是这样。”
沈星顾话音刚落，耳朵里蓦然闯进几声小猫叫唤。他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眼里几乎写满了迫不及待，于是对上归序的视线，分明是在征得对方同意。
“我陪你。”归序走在沈星顾前面带路，很快就穿过后门到窄小的后院里，只见绒绒正趴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引擎盖上，不管李维然怎么拿猫条诱哄它，小猫都一动不动。
沈星顾不是不懂车的人，这个车型一般人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价格比他平时开的还贵。
“这车……”
李维然：“借的。”
归序：“朋友的。”
两人完全不重合的声音同时进入沈星顾耳朵里。
沈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