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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恰图兰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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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灵最后把绿里猎手收下了。

既然收下了,就要给人家起个名。

这只跟随她的绿里猎手是雌性,图灵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小改一下她的种族名,直接叫她绿里。

绿里对此非常满意,羽翼船桨似的上下翻着,以此表示自己的高兴。

看起来是一只性格非常开朗的污染种。

但图灵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容易被自己驯服。

思来想去,图灵决定向喻嵇尧求助。

“拉亚人驯服污染种,本质是在污染种的强弱法则上做出了延伸。”喻嵇尧说,“污染种的社会规则被我们要简单的多,弱者向强者臣服,强者向更强者臣服,这就是它们遵循的东西。”

“你是说,绿里猎手认为我比她强?”图灵咂舌,“就因为我用异能召唤了她?这么简单的吗。”

喻嵇尧:“没准就是这么简单。”

“……”

“也有可能是好奇?”见图灵沉默,喻嵇尧又玩笑道,“试想一下,假如有一天你走在路上,忽然听到街边有一只小蚂蚁在呼唤你的名字,你应该也会对它产生好奇,然后跟在旁边观察它吧。”

图灵:“确实……”

说完图灵又突然想起什么,问:“我记得我看到过一个科普,说蚂蚁是看不到人类的?”

听见喻嵇尧那边嗯了一声,图灵又问:“那么我们和这个世界上的‘神’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用蚂蚁呼唤人类来解释?我们看不见神明,正如蚂蚁看不见人类,但我们可以用奇特的方式呼唤祂们,而祂们对此产生好奇,所以便随手满足了我们的需求,顺便在一边观察我们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说完图灵忽然感到哪里不对,双唇抿紧,不再往下说。喻嵇尧隔着一面光屏看她,语气温然:“很有意思的推理,还想到了什么?你可以继续往下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其实也没什么……”图灵双眉微蹙,“我只是忽然想到,蚂蚁是一种可以轻而易举被人类杀死的生物。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内容是一个外国人将滚烫的铝液倒进蚁穴,我在想,对于看不见人类又基本没见过铝液的蚂蚁而言,那堆铝液又算什么呢,是突然降临的天灾,还是一个浑身滚烫要吃掉它们的怪物?”

说这些话时,图灵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目光向地平线上的黑剑看去。

超脱人类理解的巨物静立在大地上,似乎正隔着一段空间遥遥和他对视。

安静许久,喻嵇尧给出了一个答案。

“蚂蚁可能无法理解铝液是什么,但不是每个人类都会往蚁穴里倒铝液。”喻嵇尧说,“而且,如果一个人往蚁穴里倒铝液的频率过高,他身边的其他人类是会出来阻止他的。”

*

拉亚伊莱很快给出了城内红月教团成员的具体名单,图灵和拉亚诛怜带着人依次上门拿人,本来以为会碰到剧烈的防抗,但一路下来,他们的抓捕之路居然异常顺利。她们推门而入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个红月教团成员在起来给老婆做夜宵,刚满三岁的女童正在他们身边熟睡。

看上去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但扒开他们的衣物,上面确实又有红月教团的印记。

那个成员被控制住的时候还在拼命反抗,质问拉亚诛怜为什么要抓他。拉亚诛怜要他解释身上的印记,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呆呆地看向自己身上的红色图腾,瞳孔不停地收缩,好半天看向拉亚诛怜,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说完这一句,男人就陷入了巨大恐慌中,抱着头,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不愿意接受什么事情似的。而当随行人员从他们家里搜索出大量纹身道具以及印有红月教团图腾的书籍后,男人定定看了那些东西三秒,随后便垂下了头,一面后退,一面喃喃自语。

工作人员想问他在说什么,便走了过去,结果刚刚拍到对方的肩膀,男人就疯了似地大叫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男人疯狂地大喊着,双手不停地在脸上刨抓,“我不记得这件事,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加入过红月教团!!!这是别人强加给我的!!!”

他的模样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屋内熟睡的女童被这动静惊醒,看见一屋子陌生后爆发出一串啼哭,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根磨尖后又强行插入颅内的钢针,刺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就在屋里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众人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在发疯的男人忽然翻起白眼、软着身体倒在了地上,在他身后,图灵慢慢放下了侧举的手掌,看向周围:“还不把他放倒,等什么呢?”

等到众人把男人带走后,女主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红着眼眶问在场的人:“我的丈夫怎么了?他平时很老实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不知怎么回答她,众人面面相觑。

回去之后,图灵把这个消息同步给了耶拉和喻嵇尧。

“我觉得有一部分人可能是被红月教团的人污染了。”图灵首先说出了自己推测,“我听说过类似的案例,当事人的意识可能会被类似异能的力量污染,进而做出和平时完全相悖的行为,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状况。”

那个男人的状态太诡异了,让图灵想到了白矜父母失控前的样子。喻嵇尧思索片刻,问:“这类人在成员中的占比大概是多少?”

拉亚诛怜:“至少七成。”

耶拉惊呼:“这么多吗?”

图灵:“从目前来看,是的。不过有那个男人的前车之鉴,我们暂时没有告知其他人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暂时收押。”

耶拉:“其他人呢,其他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拉亚诛怜:“伊薇特可以召来闪电。”

见众人不解,她又面无表情地说:“我的意思是,等到我们和异常调查局问询完毕,把他们和拉亚伊莱绑在一起,劈死了事。”

左右这些都是拉亚人,怎么处置都是拉亚诛怜说了算。众人没什么异议,耶拉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她可以派遣一些辰星序列的异能者过去,帮忙净化那些无故遭受污染的人。

但图灵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捋不清楚红月教团的行为逻辑。

按照拉亚伊莱的说法,他之所以拥有这些名单,是因为尤利西斯嘱咐过他,让他平时注意并适当管理一下他们的成员。

图灵不明白尤利西斯为什么把这么重要一个名单托付给拉亚伊莱。

拉亚伊莱属于典型的墙头草,一旦风向有所转变,他立刻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刺昔日队友。这一点图灵都能看出来,她不相信尤利西斯会看不出来。

图灵起初以为尤利西斯留了什么让城内成员偷偷溜走的后手,结果和拉亚诛怜在特拉斯的各大交通节点堵了半天,别说是偷偷溜走的人了,就连异样也没有发现一个。

看起来,尤利西斯好像不在乎他的人会不会被一锅端。

那尤利西斯为什么还要拉亚伊莱去围剿她?

最关键的是,尤利西斯是怎么注意到她潜入地牢的?

拉亚又不像铁原那样满大街监控,这家伙到底是通过什么注意到她的?

想到这儿,图灵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乱了。各种想法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堆缠成死结的蛇,每只蛇都在凶狠地咆哮。

可无论这些蛇怎么挣扎,它们始终都无法逃出那个结。

“怎么了?”喻嵇尧注意到图灵的表情变化,温声开口,“你看上去好像很困惑的样子,是想到什么了吗,可以和我们一起说说。”

图灵目光微顿,最后把刚刚想到的问题和几人说了。

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拉亚伊莱那边去了,图灵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尤利西斯那边的问题。

但几人手上都没有相应的线索。

大家商讨了一会儿,最终一致认为,他们可以通过活捉亚德里恩来获取相关信息。

毕竟亚德里恩是红月教团的副主教,他知道的,肯定要比其他红月教团成员要多。

至于怎么活捉亚德里恩……

“围城。”拉亚诛怜直截了当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包围斯尔勒,另一路去纽德沃兹找克莱尔。”

纽德沃兹是拉亚一片戈壁的名称,在拉亚语中的含义为长风嘶鸣之地,克莱尔则是拉亚诛怜另一只白狼的名字。众人将细节商讨了一下,没什么异议,便准备散会。

这时,路子白忽然弱弱地问道:“那个,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城呢?”

见众人看来,路子白又说:“等到天一亮,拉亚祭司重新归来以及拉亚苏齐谋杀国主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拉亚,到时候拉亚的各个城邦肯定都会支持我们吧。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城呢?”

拉亚诛怜回答:“因为斯尔勒还在拉亚苏齐的掌控下。”

见路子白不解,图灵给他解释道:“我们不清楚斯尔勒有多少红月教团的成员,而且硬打会造成很多士兵还有平民死伤,所以,咱们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

路子白恍然片刻,须臾表示自己明白了。

又简单商量了一会儿,众人捋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后,便前后散了。

只有拉亚诛怜依旧定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发疯的男人的脸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一团粘稠涩口的酒,拉亚诛怜越是想要转移注意力,那张脸的轮廓就越是清晰。

看向头顶,特拉斯的夜空空旷而辽远,巨大的黑剑立在北方,下方是此起彼伏的白色建筑。

拉亚诛怜黄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母亲。

她的母亲名为刻歇宁,是异常调查局西区上一代的负责人。由于异常调查局事务繁忙,在拉亚诛怜的印象中,刻歇宁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准备出差的路上。而她与刻歇宁为数不多的交流,也只来源于远程投影和视频对话。

刻歇宁是拉亚诛怜见过的情绪最稳定的人,甚至比她的父亲还要强上许多。在拉亚诛怜向她控诉自己遇到的困难的时候,她会一一帮拉亚诛怜拆解这些问题,并告诉拉亚诛怜详细的解决办法。有时候拉亚诛怜哭着对她说想妈妈,刻歇宁就会冷静地把她的时间表投影给她,告诉拉亚诛怜自己为什么回不去以及什么时候回去。

所以,那次变故才显得格外不正常。

刻歇宁有陪拉亚诛怜画画的习惯,每到周末的时候,刻歇宁都会和拉亚诛怜一起画画,记录最近看到的风景,并以此和拉亚诛怜交流。所以在刻歇宁拿起笔的时候,拉亚诛怜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安静地在自己的画纸上涂涂抹抹。可等拉亚诛怜完成了自己的画作,抬头看向刻歇宁笔下的纸张时,她却是瞬间愣在了原地。

刻歇宁的笔下是杂乱无章的线条。

时至今日,拉亚诛怜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她看到的场景。明明刻歇宁只是用铅笔在纸上胡乱涂画,拉亚诛怜却从中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她无法理解那些线条的走向构成,更不理解刻歇宁为什么要画这些在纸上。她觉得是那些线条在驱使刻歇宁作画,一种几经疯癫的混乱从纸张上透出来,将拉亚诛怜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拉亚诛怜颤抖着手叫妈妈,刻歇宁却充耳不闻。

她只是在不停地作画,作画。洁白的纸张被炭笔划破,变成一块块不规则的碎片,黑色的笔尖被渐渐磨秃,只剩一根木棍在刻歇宁的手中胡乱攒动。而她依旧没有停下,将那些诡异的线条绘制在桌面、板凳、甚至是墙壁上,光秃秃的笔杆划出刺耳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怪物在隐秘的地方嬉笑。

最后,异常调查局强制干涉并中止了他们的视频通话,并派遣辰星序列的异能者来为拉亚诛怜做精神清洗。

拉亚诛怜拉住工作人员问刻歇宁的消息,工作人员只是摸摸她的脑袋,说刻歇宁最近在休息,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找她了。

当时拉亚诛怜还不知道,这个“休息”是指刻歇宁被异常调查局停职。她似乎在工作人员走后听到了她的父亲拉亚诛明在和什么人吵架,内容似乎是和她的母亲有关。

“你们不能把她就这么关起来,刻歇宁这些年为你们贡献了多少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抱过几回……

“是,我知道,刻歇宁是跟你们签署了相关协议的,你们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可是也不能……

“就当我求求你们了,至少在那之前,让刻歇宁和孩子见上一面,至少让她来参加她的命名礼,至少让我的孩子再看看她母亲的样子……”

命名礼是每个拉亚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节日。父母要在孩子出生后的第九年为孩子命名,以示自己的孩子拥有独立人格、足以在白狼神的祝福下踏上未来的道路。

当时拉亚诛怜还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小名便于日常称呼,听到父亲和人争论这件事后,她便陷入了深深的忐忑中。

她不明白什么是协议,也听不懂父亲在和那些人在说什么,她只是很担心母亲,担心母亲出了事,担心母亲无法参加自己的命名礼。

不过刻歇宁最后还是出现在她的命名礼上了。

跟着刻歇宁一同出现的,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他们站在两边,像是一块没封顶的黑色的门框,刻歇宁穿着白裙站在门框中央,就像是一面柔软而单薄的白纸。浅灰色眼睛看向远方,目光像是虚无缥缈的风。

“就叫怜吧。”伸出手掌,刻歇宁平静地抚摸着拉亚诛怜的头发,“怜爱的怜,可以吗?”

拉亚诛怜站在原地,看到父亲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妻子的话。而刻歇宁只是淡淡一笑,看着拉亚诛怜,目光像是一张被炭笔捅穿的纸。

三天之后,刻歇宁自杀的消息从宫殿里传来。

侍从们说她用拉亚诛明的祭司身份进入了斯尔勒的王族宫殿——那个被称为血肉高庭的地方。那个晚上的月光很亮,而刻歇宁走到一扇落地窗前,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了两行字,随即翻过窗户,像一只飞鸟那般跃了出去。

虽然这个消息被重重封锁了,但拉亚诛怜经过多次尝试,还是偷偷潜入了刻歇宁自杀的地方,看到了她在墙上写下的话。

“有人在注视我们,我们无法逃离……”坐在特拉斯的一处房顶上,拉亚诛怜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已知的幸福只能用无知换取,未知只能带来毁灭和恐惧。”

平民因受到污染而发出的惊恐嘶喊还在拉亚诛怜的脑海里盘旋,“不知道”三个字挣扎着长出翅膀,和刻歇宁的血字杂糅在一起,在她的意识深处尖叫出声。

拉亚诛怜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是一片漆黑。

她想起来了,在看到那行红字后,年幼时的她当即跌倒在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行字以后,拉亚诛怜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恐惧,像是被冰水浸透了骨头。等到回过神来,她忍着害怕走上前去,却看见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卡牌从墙缝中掉落出来。

将它抽出来,上面写着D011:梅花Q:祭司。

一个短发女人的剪影立在卡牌中央,两匹白狼匍匐在她的脚下。而在她身后,另一只更大的白狼正在被剥皮拆骨,黑色的膜翼从白狼的身体里撕裂出来,赤色的血向天空上流淌而去,组成一个个赤色的漩涡。

金色的角罂粟纹路绘制在卡牌边缘,在黑夜中闪着幽微的光芒。

她害怕极了,将这张卡牌拿给父亲看。拉亚诛明当时正坐在窗边看月亮,见状沉默了很久,最后把卡塞到她手里,抱着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很轻。

“就当它不存在吧。”

“什么?”

“就当它不存在!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父亲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你不要去再管这件事!也不要再过问和你母亲有关的事!除非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拉亚诛怜看向父亲的脸,这才发现拉亚诛明的脸上多出了很多皱纹,鬓角在一夜之间长出了白发,怔愣数秒,最终捏紧手指,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嗯”。

这之后,拉亚诛怜就再也没见过拉亚诛明。

他将自己关入了一个密室,任谁去请也不出来。

等到拉亚诛明再出来的时候,拉亚诛怜去找他,发现父亲变得更加苍老了,头发全白,松弛的皮肤从脸颊两侧垂落下来,唯独一双眼睛睁得极大,黄褐色的眼球里没有任何光彩。

拉亚诛怜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却只是被拍了拍肩膀。

“答应我,以后就好好待在拉亚。不要去探寻任何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以吗?”拉亚诛明又一次对她说。

看着父亲的眼睛,拉亚诛怜最终选择了点头。

三天之后,拉亚诛明自杀的信息随之传来。

他去了刻歇宁自杀的那座塔,以同样的姿势,从楼顶跳了下去。

“不要探寻,留在原地……”轻轻抚摸着身边的伊薇特,拉亚诛怜喃喃自语,她看向伊薇特的眼睛,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发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伊薇特看着她,轻叫一声,然后甩了甩身后的尾巴。

拉亚诛怜拍拍她的脑袋,随后看向远处绵延起伏的灰色山脉。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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