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被火一烤,香气弥散在空气中,小丫头看着火堆舔了舔舌头。
柯镇笑着削了一片表皮烤的有些焦脆的部分,沾了点干料递到她嘴边,小丫头这次毫不犹豫一口吃下,只嚼一口便觉得满口生香,焦脆的表皮下脂肪都已经融化,爆裂在口腔中来不及回味就流入腹中,只剩下柔嫩的兔肉充满嚼劲。
这一口兔肉让小丫头立刻对柯镇有所改观,只是简单的用了些香料,最朴素的烧烤就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菜肴,简直匪夷所思。
吃过柯镇料理后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柯镇早都对此十分淡定,小丫头迫不及待的从柯镇那拿过一柄飞刀,挑着看起来熟透的部分片了一块下来,想了想,递进还在不停给兔肉翻面的柯镇口中。
柯镇这次没有拒绝,探嘴接了下来,嗯,兔肉腌制后再抹上干料有点偏咸,还是得大块的兔肉才适合蘸料。
“好啦,等会全烤透了再吃,没了表皮部分锁不住水分,里面的肉会有点柴哦。”
“哦,”小姑娘咽下口中的兔肉,乖巧的坐在一旁。
等到火候到位,柯镇赶紧将兔肉拿了下来,将干料敷撒在表面,摸了把飞刀准备切成小块,忽然感觉脑袋有些晕,修行之人也会头晕么?柯镇还在疑惑时,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一头栽倒在地,昏迷前眼前最后一幕画面,便是岑一一那有些诡异的笑容。
沉重的雷声,在山峰上滚动着,金色的、凶恶的、细瘦而美丽的电火,在浓密的活动着的黑云里,疯狂地闪灼着。有一种轻微而神秘的声音在大地上运动,突然地一个大雷在田地底顶空爆炸,好像什么巨大的建筑突然地倾倒了。
柯镇从没见过如此磅礴的暴雨,劈头盖脸的砸下来,顺着头顶流淌全身,水流甚至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想抬起手遮挡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双手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冷漠的垂在身侧。
“啊!”
“你醒啦,这药效还挺强。”柯镇视线朦胧,只觉得面前一个模糊的身影发出了粗糙的声音,甩了甩头,脸上的水流稍微甩开些,才终于能顺畅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处幽冷的黑暗牢房,两侧的墙上还钉着带有血迹的锁链,一股股铁锈般的味道涌入鼻腔,搭配着样的环境很容易猜到,那是鲜血的味道。
“怎么回事?”柯镇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虚弱,和重伤初愈时的秦毅也相差仿佛。
“一会你就知道啦。”脸上有着长长刀疤的大汉狰狞的笑着退到一旁。
“哦,醒啦,不错嘛,我可是用了差不多一包呢。”
熟悉的声音从牢房外不远处传了进来,刚刚安静这一会的功夫柯镇已经回忆起了之前种种问题,此时听到岑一一的声音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怀疑,自嘲的笑了笑,这已经是第二次中毒被人放倒了,和上次那闹着玩一样的牢房不同,这次的敌人显然不吝于使用些真正残酷的刑讯。
“诶?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惊讶嘛,猜到了?”岑一一站在柯镇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柯镇哼了一声,半闭着眼睛不说话。
一旁刀疤大汉猛地抽了柯镇一鞭子,那暗红色的鞭子也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柯镇这身坚硬的皮肉竟然都不能抵挡,只是一鞭子而已,竟然让他痛的大脑一片空白,猛的吸了一口气,大张着嘴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圣女问话,给我好好回答!”
柯镇穿着粗气,被锁链紧紧拷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刀疤壮汉,壮汉一挑眉,作势便要再抽一次。
“慢着。”岑一一挥手拦下,背着手走到柯镇近前,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成熟:“你这蜀一门的人来我滇南干什么。”
“来进行友好而亲切的访问,我们大长老托我问候你们全家母系亲属。”柯镇轻佻的说道,说完便闭上眼睛,身体紧绷着等待大汉的鞭挞。
等了好一会,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柯镇睁开眼睛,看见岑一一满脸疑惑,这才想起自己这种前世用的委婉辱骂哪里是他们听的懂的,却也没有心情给他们解释什么。
“听闻你们蜀一门的朱殷殿现在还有传承,那个叫赵玉的女人你应该了解吧。”
“不了解,没听过,我们灵香殿跟朱殷殿没有什么往来。”
“呵,朱殷殿亲传弟子柯镇,你当我们是傻得?”岑一一有些愠怒的对着大汉使了个眼色,刀疤脸运足了力气,狠狠的一鞭子抽了下来。
又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头脑再一次一片空白,极度痛楚下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如将死的鱼那样抽搐着。
“这可是我五毒教特质的浊龙鞭,鞭子上的鳞片是浊龙的嫩甲,每次使用前都要浸泡在十三种毒液中三天三夜,抽在人身上一次比一次疼,曾经有一名犯人活活疼碎了金丹,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还能少吃些苦头。”
柯镇看着面前这少女的面容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多少岁了?”
“呵,比你大十岁。”岑一一早就不在掩饰声音,闭上眼睛听起来确实像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妈的,遇上个童姥,你怎么好意思管我叫叔叔啊大妈?”柯镇挑衅的态度自然又迎来了一鞭子,这一次大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其实浊龙鞭的效果和使用者的力气没什么关系,痛感都是逐次递增的,大汉只是努力给圣女看,岑一一自然对此非常了解,也不点破,等到柯镇恢复了意识,才语气平静的问道。
“朱殷殿亲传弟子到底来我滇南何事,你那同心符已经被我毁了,不用挣扎,没人知道你在这,迟早都是要招的,何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人,没了金丹,还能活吗?”柯镇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岑一一皱着眉,看在那只兔子的份上耐心回道:“自然是不能的。”
“那么那名碎了金丹的老哥就是宁死也没说出你们想知道的事咯。”柯镇嘲讽的笑容又招来一鞭子。
岑一一干脆拿了个凳子坐在柯镇面前,耐心,她从来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