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那一招，再来一遍。”

柯镇也不多言，掏出飞蝗石全身不动，只是一弹指，转瞬之间拇指大的石子便没入密林之中，速度与当时内门大比上打出的相差仿佛。

“只用了手劲便可如此？”

“也不尽然，还是需要灵力辅助。”

“飞刀怎样？”

柯镇拿出一柄飞刀，身子依旧坐在车上不动，仅手腕和手肘猛的用力一甩，一柄银闪闪的飞刀便以比刚刚石子更快三分的速度钉在三十步外一颗老树上，大半个手掌长的刀刃尽数没入其中，只留下刀柄在外微微颤抖。

秦毅讶然，沉吟片刻，招手将钉在树上的飞刀吸回，感受着从树干中拔出来时的阻力，捋起自己不存在的胡须。

“接下来你可以出手了，但要保证出手不能被人发现。”

柯镇一脸诧异，二人出发之时约法三章，将柯镇炼体一事当做必要时的杀手锏，平日里只可以使用练气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展露炼体修为，好在现在柯镇年龄尚小，看起来还只是发育不错的青年，若是成年炼体者看体型就分辨得出来，除非修行过软骨秘术，否则根本隐藏不得。

秦毅本以为成为真传快一年的柯镇至少也应会些符法手段，哪成想不让他暴露炼体水平竟然只剩下不入流的御剑可堪一用，柯镇也自觉后天修为御剑成这个水平实在丢人，一路也不愿出手，今日一见才发现是自己钻了牛角尖，谁说炼体者只能打贴身肉搏了，这柯镇也不知在哪学了一手暗器功夫，竟然悄无声息便可发出差不多后天初期水平的攻击，刚刚偷袭姜承那一招别说那受害者，便是自己也没发现半点征兆，几乎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柯镇还在拄着额头苦苦思索如何隐藏自己的出手动作，尽量隐蔽的发动袭击，秦毅已经想得十分长远，这种手法简直是最可怕的杀手，现在修仙界都是用感知灵力波动来防备御剑和法术的袭击，这暗器威力大速度快，灵力波动还小的可怜，若是被他不知不觉间靠近到三十步内，便是先天也难防。

只不过，秦毅看着这十三四岁便已经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少年，也不知等他成年时会长成多么恐怖的块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三十步还不被发现，可能也只能找些双目失明的对手来打了。

没了姜承的絮叨，路程仿佛都短了很多，柯镇还在研究如何尽可能的隐蔽发镖，上洛郡已然近在眼前，柯镇从怀中掏出所有暗器，飞刀在小腿上绑几支，飞蝗石腰间塞几个袖子里藏几个，飞镖插在袖口内，按照各种不同的手法煞有介事的藏在各处。

城门口自然有守卫检查关蝶，却也不收什么入城费，进了城自然也有不少乞丐，但也没冲上来偷抢，城里当然也有妓院，不过大白天的妓院姑娘们也没有什么热情出来揽客。柯镇一路从兴奋到平静再到失落，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自己找点麻烦试招，被好气又好笑的秦毅出手拦下。

二人来到城里的香料铺，这是每次经过城市的固定路线，柯镇做菜精妙复杂，所用的香料之多更是匪夷所思，秦毅此前从未想到，做菜这种事居然能搞得比炼丹还复杂，打从柯镇为了不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开始一路自己烹饪以来，二人随身携带那点香料便只能撑的起四五天的消耗，倒也不是不能买更多，只是许多材料五六天差不多便要变质了，左右都是要补充的，不如全都买新鲜的来用。

“……总共是六百文。”掌柜的脸都要笑开了花，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香料，只有城里的大户人家才会经常采买，可大户人家的香料都是按日期定量购买储备的，像秦毅两人这般才真真是意外之财，可喜可贺当浮一大白。

“嗯……嗯？”

此时钱币乃是铜制五铢钱，六百文便是整整六百枚铜钱，放在身上重量且不说，晃晃荡荡一大条很是不方便，所以二人出门的盘缠全都放在包裹里，此时秦毅在包裹里左翻又找了半晌，愣是一文钱都没找着。

一旁等候的掌柜脸色阴沉，若不是还有些修养此时只怕已破口大骂，这二人莫不是在消遣自己，几乎每样香料都要了一些，装货便装了整整一刻钟，此时却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莫急，掌柜的我们香料盒暂且寄存在此，我二人去捉这小贼。”

说罢也不等掌柜的回话，驾马便向回走，掌柜的嘟囔着：“贼哪有那么好抓。”却也没把装好的香料再倒回去，这二人看起来可是信心满满，别再真的抓到了贼自己还要重新再装一遍。

秦毅将之前装钱的包裹打开，找出两根香在上面滚了一滚，再摸出一张符纸将两炷香缠绕在一起，虚空比划几下灵力一催，香便自燃起来，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却也不敢叨扰，柯镇也是头回见秦毅使用不是破坏性的道术，只觉得比林正英僵尸片里的动作丑多了，一点也不流畅，完全没有格调。

这两炷香只是静静的烧着，没有什么华丽的效果，只是这香冒出的青蓝色烟并不上升，在这四下无风的环境中离了香火竟直勾勾的奔着一个方向飘去。

秦毅一手拿香一手操持着马车，走了没一会，觉得有些麻烦，便将两炷香插在柯镇手中示意他灌注灵力，柯镇早就想拿来试试，灵力送入香中，只觉两炷香就像两只吸管插在自己手上，不断抽拔着自己的灵力，故意送得多些，烟就变得粗些，压抑一点灵力，烟也变得细些。

柯镇正玩得不亦乐乎，却感觉马车突然停下，顺着秦毅的目光望去，只见这蓝烟直勾勾的涌入路边一家饭店，在窗边一个背对门口的瘦小身影头上盘旋不散。

“哇，小贼偷钱吃饭，”柯镇看了看摆了满桌子的各色菜品，再看看那纤瘦的背影：“莫非，是黄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