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虞秋禾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了河道旁,河道的水不浅不深,但长时间也足以淹没人,上次就有人掉进河里淹死了,尸体打捞上来,面目全非,发臭腐烂。
是人总说活着好,可她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逆流,看到的都是肮脏不堪的人性,没有哪里能值得她好好活下去。
要是死,能够解脱,能够忘却烦恼,能够直通天堂,能够纵情享乐,能够潇洒自如,能够一眼万年,那便也是值了。
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就这么直直地跳了下去,只感觉全身发冷,臭味熏天,难熬的气味和湿冷使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捏着鼻子说:“天呢!怎么这么臭,不会有人在里面撒尿吧!”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跳河一定得找条干净的河,死前一定得摆桌盛宴,吃饱了,才好上路,不然还饿着肚子呢!
她就这么想着,河流慢慢地将她沉没,当她以为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却听到了一声呼喊:“喂!”
她看不到人儿,只听到他的声音,是低沉的一声男音,有些清冷。
下一秒,一根长竹竿抵在她的身前,她迷迷糊糊的,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来救她?
要不要上去呢?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气..
“你不上来吗?”他又问道。
这个声音好熟悉,难道是?仅凭这个直觉,她手握竹竿,狠命地拉着它,有一股重大力量把她的身子朝前推向上拉。
她像是不断扭曲的蛇,也像是一团被拧干的衣服,总之这感觉难以形容,身体的一部分早已脱了力,只是被一股汹涌澎湃的前浪不断向前推,或是被一个牛绳不断地往上拽。
到此已经筋疲力尽,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上了岸,脱离了危险。
眼前的人累的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你还好吧?”
虞秋禾定睛地看着他,混沌的神色突然变得清明,有种难言的惊喜,真的是他。
她点头说:“我还好,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站起来,准备要走:“没事就好!”
虞秋禾瞧见他要走,立马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他叫什么,但就是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郭鸿博,怎么了?”少年不解地回过头。
虞秋禾呼吸一滞,后来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无家可归了。”
少年看向她湿漉漉的衣服,突然觉得挺可怜的。
虞秋禾见少年怔住了,她又乘胜追击道:“我能跟着你吗?”
少年还是不回答,这眼神看得虞秋禾内心惶惶。
少年转过头,清冷的一声:“那就跟着吧!”
虞秋禾欣喜若狂,悄悄地跟在后面,即便打了好几个喷嚏,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儿是高兴着的。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也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菜园地,郭鸿博在一栋独立的公寓下,停住了脚步。
虞秋禾还从未看到过如此好看的房子,这不是穷乡辟地吗?怎么还有这么一栋独楼?
红色砖瓦,白色粉墙,小小的烟囱头独坐上方,像是油画里才能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