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事当天就有几个仆人挑头带走了大部分的人。
现下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包括欧阳震在内已经没有能打的了。
欧阳震在祖宗的祠堂嚎啕大哭,“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欧阳震,愧对诸位先祖,没能振兴欧阳家,反而让欧阳家跌入泥潭……”
得知欧阳家出事的消息,远在漠北的欧阳辰逸心急如焚。
前几日漠北天降甘霖,这是好事一桩,父亲给他来信说,只要把这个功劳算在他的名上,那么就有回京的可能。
到时候就可以与日思夜想的上官柔见面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欧阳家如今已经落魄至极,再也没有人能有能力把他从漠北带回京都。
如今只能恳求刘嫣儿了。
念及此,他提笔书写一封派人八百里快马,加急送到了京城上官柔手中。
上官柔接到这封信时,已经过去了三日。
如果不是寄信的小厮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封信的内容重中之重,请求上官小姐务必查看。
上官柔便是连看都不想看。
如果说已经废了的欧阳辰逸在京中,或许还能对他有些作用,但是他已经被发配到没被那苦寒之地了,还能有什么用?
对于弃子,刘嫣儿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小姐,您看要不要帮帮欧阳公子啊?”说这话的是刘嫣儿的心腹小雪。
她忠心耿耿跟在刘嫣儿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已经许多年了。
主仆二人向来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帮?要不是因为他,我能声名狼藉吗?要不是因为她,我刘嫣儿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深得女帝宠爱的女官,体体面面,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刘嫣儿语带怒气。
他欧阳辰逸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草包一个,当初承诺为她夺位,她才勉强和他在一块的。
现在,还想着要她出面为他求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欧阳公子不能帮上小姐的,忙也就算了,反而还连累小姐,受到世人指责,奴婢也觉得这种人不值得帮。”小雪附和道。
她能在刘嫣儿身边呆了这么多年,除了一颗忠心以外,那就是事无巨细地察言观色。
人生宗旨就是绝不违逆小姐的意思,绝不让小姐不高兴。
哪知道刘嫣儿,听完这话却笑了笑,“帮我们还是要帮的,毕竟相爱一场,怎能不念半分旧情?”
小雪一听这话开始发愣了。
但随即反应过来,小姐是何等的冰雪聪明。
这个帮只怕是反话吧。
“小姐您的意思是?”
刘嫣儿薄唇微微开启,勾了勾手指头说,“你附耳过来,我交代你一件事情,务必要办好……”
夜幕渐渐西斜,两个口耳相接的女子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秘密。
没过几日,刘嫣儿便以品花的名义召集了一帮名媛贵妇。
虽然重重惩罚了欧阳辰逸,又处置了欧阳家,但是女帝却并没有对刘嫣儿做出进一步的惩处。
这让众人心里先打了个问号,也不着急下定论。
是以刘嫣儿这个花卉还是有不少人来前来参加的。
要说刘嫣儿的衣着向来都简朴,为了衬托女帝的草包奢华,不顾民生疾苦。
可是那日她却一反常态,点珠插碎,绫罗加身。
有那爱打听的贵妇人,开始好奇她头上时兴的珠钗来自于哪家玉器坊。
刘嫣儿而只是含羞带笑,却并不肯吐露那名贵的衣物来自于何处。
于是那些贵妇人心中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越是不能知道的事情,她们就越想知道。
便有几位开始向刘嫣儿家中的婆子使了银子。
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那些名贵的珠宝首饰,都是欧阳公子送的。
一时间欧阳家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开始旁人对那些欧阳家有巨额宝藏的传闻,都抱着将信将疑态度,但有了刘嫣儿的推波助澜,众人便都深信不疑了。
可怜的欧阳辰逸还在苦苦等待着心上人,挽救自己和欧阳家于水火之中。
却不曾想将她一把推下万丈深渊的,正是自己曾经放在心头爱慕的刘嫣儿。
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纷纷觊觎欧阳家的巨额宝藏。
短短时间之内,欧阳震就遭遇到了刺杀不下数次。
并且这个次数是逐日递增的,那些人显然不是一方势力,而且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心态,一次不行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三次不行便四次,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
欧阳家无力应对,苦不堪言。
本来那些藏宝图放出来之后也没多少人相信,毕竟有了财产谁还会往外透露,而不自己去挖宝。
可是有了刘嫣儿明里暗里的旁敲侧击,有意引导,这下便由不得众人不相信了。
万般无奈之下,欧阳震只能孤注一掷进宫面圣。
事情从哪里起就得从哪里消。
大殿之下,君臣再见时,身为臣子的那一方,已经全然没有了恭敬的模样。
叶云衣知道,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已经开始忍不住暴露青面獠牙了。
“不知欧阳卿家此次进宫所为何事?”虽然处置了欧阳家,但是还保留了他一些虚职。
树大根深吗?在风灵国京都盘踞了几代人的欧阳家,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彻底拔除的。
“哼,陛下这声欧阳卿家老臣可真是不敢当啊,这次进攻是为了提醒陛下不要忘了过往的那些事宜。”
不错饱受骚扰的欧阳震已经无路可退了,这次进宫他拿了从前欧阳辰逸和叶云衣的那些信件,想以此来要挟她,为自己和欧阳家谋得一席生路。
“过往的那些事,不知欧阳卿家所言何意!我过往有何事?”叶云衣冷声说着。
别说她有系统在身,很多事情都能未卜先知,便是看着欧阳老贼这副样子,也大致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以及手中的筹码。
“以往陛下于我而欧阳辰逸所通的信件尽在我手中!”欧阳震倒也直言不讳。
他这趟来本来也没想卖关子,就想从叶云衣这里拿回一些权利,只要权柄在握,看看谁还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