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谦并没有立马答应云初月的提议,而是向宴烬和宴恒请示道:“不知太子殿下和烬王殿下以为如何?”
宴恒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宴烬就先一步道:“本王认为可行。”
宴烬已经答应下来,宴恒心知如果他这个时候拒绝,就显得太过刻意了。所以他不得不将自己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其实,早在云初月提起李进的时候,宴恒心里就生出了些许不妙。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李进出现在这公堂上,因为那样一来,难免会暴露什么。
如今他的太子之位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如果再被他父皇逮到他的把柄,后果将不堪设想。
微微偏过头去,宴恒对自己的贴身侍卫殷杀使了个眼色,而他的眼神里只透露着一个字:杀。
殷杀跟随宴恒多年,对他的脾性了若指掌。很快他就明白宴恒的意思,准备偷偷遁走。
然而,就在他行动之前,宴烬突然又开了口。“不过,就不必麻烦赵大人派人去请了。本王已经刚才来时,已经命人去将他带来。”
宴烬的话一出,宴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可宴烬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对风一道:“将他带上来。”
“是王爷。”风一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大堂。
不过片刻时间他就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他的手里还拧着一名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很显然,这名中年男子就是李进了。
将李进押进大堂,让他跪下。而后他才复命道:“王爷,人已经带到。”
李进将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去看堂上的众人。
最后,还是赵子谦开了口。“李进,你看看本官手中的药方可是你写的?”
赵子谦说着,示意师爷将药方送到李进面前。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那张药方,以及那上面的内容,李进就知道出事了。
于是,他下意识的否认道:“不,这不是草民写的。”
云初月一听这话乐了,事到如今,他还以为自己否认得了吗?
“赵大人,想要证明这是不是他所写的药方很简单。只需拿几张他平时写的药方来对照一下字迹便是。”
“正好,本王刚才已经命人拿了几张他平时写下药方,风一呈上来给赵大人过目。”宴烬适时的接过话来。
宴烬之所以会怀疑到李进身上,是云初月被宴恒的人带走之后。
从云清婉中毒,到宴恒派人来将他们拦下。其中不过一刻钟的样子。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一系列事情。除非,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断定出,那名大夫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便派了风二暗中监视太子府,自然也从中得到了一些线索。
而就在这个时候,半夏来找上他。从她那里得到的信息,让他成功的将整个事情都串联起来。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风一将收在怀里的几张药方,一一展开,送到赵子谦面前道:“赵大人请过目。”
赵子谦示意师爷将药方拿回来,而后他才将两者进行了对比。
果不其然,这两张药方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将药方全都丢到李进面前,赵子谦沉着声道:“李进,这药方上的字迹,与你平时写下的药方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进被赵子谦这么一吼,直接吓破了胆,他连连磕头求道:“草民之罪,求大人饶命。”
赵子谦并没有理会李进的求饶,而是审问着道:“说,你为什么要谋害云侧妃?”
李进停止了磕头,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从宴恒的脸上扫过,最终又飞快地移开。
云初月见李进有所顾忌,开口道:“李进,毒害皇嗣可是死罪。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写下这副打胎药的,你最好老实交代。”
一听是死罪,李进吓得脸白如纸,他结巴着道:“是,是……”
宴恒知道,如果李进把自己供出来,那一切都完了。
所以,在李进说出他的名字之前,他用意味深长的口吻道:“李进,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若是你说错了什么,不仅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宴恒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是一种恐吓。
云初月不爽到了极点,她正要说什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李进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分明的道:“这一切都是草民一人所为,跟草民的家人没有关系。请大人不要降罪草民的家人。”
说完这话之后,他把心一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柱,便起身冲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云初月原本有心阻止,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进已经直挺挺地撞上去,头破血流。
云初月看到这里,赶紧上前探了一下李进的鼻息,然后她就发现,他竟然就那么断了气。
“他已经死了。”云初月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宣判。
而云初月这话,却让宴恒彻底的放下心来,只听他道:“胆敢谋害本太子的侧妃,他死有余辜。”
云初月皱着眉去看宴恒,他难道以为她看不出来,这李进分明就是受了他的威胁,才会自杀身亡?
不过如今李进已经死了,已经死无对证了。再想要证明这件事是宴恒和云清婉自导自演,已经没有机会。
“赵大人,既然谋害太子侧妃的凶手是李进,那云初月是否可以无罪释放了?”宴烬自然也看清了这一切,不过他更加关心的是云初月的安危。
赵子谦是个识时务的人,他心知事情进行到现在,是最好的收场了,于是他连连点头道:“既然这件事并非云小姐所为,自然应该无罪释放。”
宴烬听罢,走到云初月面前道:“我们走。”
云初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对着他点了点头。不过没等她转身,宴恒却突然开了口。“云初月,这是算你运气好,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同样的话,我也想送给你。”云初月瞥了宴恒一眼,毫不留情地回道。
而后,她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刑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