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面色不改地道:“据闻‘断情’乃是无色无味的粉末,原料罕见,制作不易,中了‘断情’后,发作速度与修为相关,修为愈高发作愈慢。本殿主近来不曾与周老,仇掌门会过面,因此不可能是与他们同一时间中的‘断情’。本殿主的修为高于他们,不知是在他们之前,还是之后中的‘断情’,更不知还能撑几日。‘奚宗主’,本殿主如若未能在身陨之前,将真相差个水落石出,便劳烦‘奚宗主’操心了。”
她本以为奚清川乃是难得的正人君子,经过其与宁嘉徵的婚事以及当众自.渎一事,她深觉自己有眼无珠。
奈何如今命悬一线,且修真门派当中可堪此重任者惟有奚清川,于是她不得不对奚清川和颜悦色。
“奚清川”颔首应允:“穆殿主且放心。”
“多谢。”穆音向“奚清川”拱手道。
宁嘉徵端望了一会儿穆音,又侧首问“奚清川”:“‘断情’当真无药可解?”
“奚清川”直截了当地道:“‘断情’当真无药可解,但有药可延缓发作,譬如‘相思骨’,可惜‘相思骨’难寻,又譬如……”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药瓶来,递予穆音。
穆音接过,倒出其中的药丸来,红豆般大的一颗,泛着红光。
她粗通歧黄之术,竟然根本看不出这药丸的来历。
而宁嘉徵却是一眼便看出来了,这药丸分明是由嬴西洲的血液所制。
他顿觉心疼,扫到“奚清川”的皮囊,又赶忙偏过首去。
穆音望住了“奚清川”:“敢问‘奚宗主’,这药丸是从何而来的?”
“奚清川”懒得撒谎,只道:“不可说。”
穆音并不再问,径直服下。
左右她身中“断情”,而这药丸并无剧毒,不论管不管用,死马当活马医便是。
少顷,她整副身体舒服了些,命候在门外的小童看茶。
宁嘉徵发问道:“穆殿主真的对自己是何时中的‘断情’毫无头绪?”
穆音答道:“确无头绪。”
“连穆殿主都无头绪,凶手若想再作案,岂不是易如反掌?”宁嘉徵蹙了蹙眉。
穆音凝视着“奚清川”道:“凶手的目的倘使是铲除当世高人,‘奚宗主’必然是目标之一,等凶手自己送上门即可。”
宁嘉徵清楚地记得嬴西洲曾说过其万一中了“断情”,不至于爆体而亡,但会受些皮肉之苦。
即便如此,宁嘉徵仍是忧心忡忡。
“奚清川”接话道:“凶手已在九华剑派对本宗主下过一回手了,下回想来不会过太久。”
“那便仰仗‘奚宗主’了。”穆音端起小童送上的六安瓜片,轻呷一口。
宁嘉徵没兴致饮什么六安瓜片,提问道:“穆殿主认为凶手会是何人?”
“会是何人……”穆音沉吟半晌,猛地将手中的六安瓜片往宁嘉徵身上泼去。
“奚清川”眼疾手快,扣着宁嘉徵的手腕子,急急后退。
温热的六安瓜片悉数跌落在了地上,并未覆上宁嘉徵的一点肌肤。
宁嘉徵猝不及防,满心疑窦:这穆殿主究竟意欲何为?即便是三年前,面对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谦逊的我,穆殿主都未嫌弃,此番我哪里得罪穆殿主了?穆殿主适才明明还说了“万望节哀”。
下一瞬,被泼湿的地面生出了大股白烟,显而易见,六安瓜片里有毒。
他顿生后怕,假使他与嬴西洲俱饮了这六安瓜片,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穆音到底是否饮了这六安瓜片?
思忖间,他被“奚清川”环住了腰身。
“奚清川”一面游刃有余地与穆音交手,一面道:“穆殿主气息有异,她并非不喜你,故意要害你,而是饮了六安瓜片,被人所操纵了。”
嬴西洲总是如此妥帖,宁嘉徵一字未言,嬴西洲竟已出言安慰了。
要取穆音的性命轻而易举,不过要制服穆音却要费一番功夫,尤其穆音适才服下了他所给的药丸。
穆音招招致命,且招招直冲宁嘉徵的命门,“奚清川”为宁嘉徵挡了好几次。
宁嘉徵认为自己是个累赘,一推“奚清川”:“你别管我。”
说话间,天灵殿的弟子齐齐涌了过来,与穆音一般,皆使着杀招,逼向宁嘉徵。
“不可不管。”“奚清川”衣袂一拂,所有弟子全数倒地。
一弹指,他们又站了起来。
嬴西洲身负守护人间的重责,轻易不杀凡人,故而处处受制。
眼见“奚清川”背后中了一掌,宁嘉徵急声道:“放开我。”
“不放。”“奚清川”矢口拒绝。
宁嘉徵急得双目生泪:“放开。”
“不放。”“奚清川”低咳一声,“莫怕,‘本宗主’死不了。”
穆音提剑直取宁嘉徵咽喉,“奚清川”抬指捏住剑身,与此同时,用内息逼退了近身的弟子们。
穆音施力,将剑往“奚清川”的虎口压。
“奚清川”的虎口被割开了,淌出些许血来。
穆音这剑并非凡物,一下子便从虎口破开至手腕。
“奚清川”的大拇指摇摇欲坠,鲜血直流,宁嘉徵心急如焚,“奚清川”却是蛮不在乎。
“放……”宁嘉徵突地被“奚清川”抢话道:“不放,嘉徵毋庸多费口舌。”
未多久,“奚清川”整条小臂赫然被一分为二,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来。
宁嘉徵见状,手足并用地挣扎了起来。
是他害了嬴西洲,若不是被他所拖累,嬴西洲目前必然全须全尾。
“奚清川”费了番功夫,终是折了穆音的剑。
而后,他将嵌入自己小臂的断剑一丢,进而将自己的伤口往宁嘉徵唇边送:“勿要浪费。”
宁嘉徵不肯吸食,陡地听得“奚清川”厉声道:“嘉徵,听话。”
这是嬴西洲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与宁嘉徵说话。
宁嘉徵怔了怔,乖巧地吸吮了起来,诚如嬴西洲所言,勿要浪费。
鲜血没入口腔,划过舌头,淌进喉咙。
他远未复原的奇经八脉被安抚了,尽管他与嬴西洲身处危险之中,他却舒服得浑身懒洋洋的,仿若正歪在重华楼自己房间的床榻上赖床。
“奚清川”其实是故意为之,要折断穆音的剑固然不易,但他能够在剑锋侵入他虎口的那一霎,将剑折断,无需等到剑将他整条小臂一分为二。
眼下“相思骨”不知在何处,宁嘉徵若要早日恢复如初,还是饮他的血更快些。
他上一回受如此重的伤,要追溯到与兰猗交手。
他并非不惧疼痛,可是他希望宁嘉徵能尽早好起来,手刃奚清川,得偿所愿。
宁嘉徵时不时地会露出自厌、自卑的神态,他不喜欢。
宁嘉徵曾痴迷修炼,惟有修为,方是宁嘉徵的依仗。
宁嘉徵依仗于他,不过是退而求其次。
他又爱又怜地低下首去,亲了亲宁嘉徵的头顶心,眼尾余光瞥见穆音欲要将断剑往他后心送,他便由着穆音去了。
他霎时被一剑穿心,剑被他的肋骨卡住了,伤不得宁嘉徵。
宁嘉徵陡然目眦欲裂:“西……夫君。”
“无妨。”“奚清川”的手往后一伸,拔.出剑来,紧接着,抬起伤手,一按宁嘉徵的后脑勺,柔声道,“心头血效果更好些。”
嬴西洲贵为上古凶兽,一剑穿心自然要不了他的性命。
他心念一动,被一分为二的小臂当即长在了一处,仅余下一道小小的血痕。
他一手轻抚着宁嘉徵的背脊,劝道:“嘉徵快些。”
宁嘉徵对上“奚清川”的眼神,脑中灵光一现:“你是故意为之。”
“奚清川”不愿欺骗宁嘉徵,既被宁嘉徵看破了,并不否认:“快些。”
他本不想违背宁嘉徵的意愿,想同宁嘉徵一道寻找“相思骨”。
然而,“相思骨”下落不明,凶手却不好相与。
每回被自己保护,宁嘉徵皆会觉得其是累赘,教他心疼。
是以,他索性独断专行。
自己上了“奚清川”的当了,宁嘉徵又气又急:“你……你是个混账,你诡计多端,阴险狡诈……”
他委实不是骂人的料子,更何况,嬴西洲是为他着想才这么做的,他不该骂嬴西洲,而该骂自己那不争气,三年都好不了的支离病骨。
“嗯。”“奚清川”轻巧地应了,“嘉徵骂的都对。”
“你……”宁嘉徵惊喜地瞧见嬴西洲业已痊愈的左小臂,命令道,“你才该快些让心脏长好。”
“奚清川”不予理会,由着鲜血滴坠。
“你……”宁嘉徵气得说不出话来。
“奚清川”摩挲着宁嘉徵的后脑勺,威胁道:“嘉徵再不乖乖地吸为夫的心头血,为夫便要亲嘉徵了。”
宁嘉徵喜欢同嬴西洲接吻,但并不喜欢同顶着奚清川皮囊的嬴西洲接吻。
他正踟蹰不已,“奚清川”一点一点地压下头去,在唇瓣触及他的唇边的前一霎,他认命地开始吸吮猩红的心头血。
被宁嘉徵吸食心头血的感觉很是怪异,仿佛连心脏的脉动都被宁嘉徵掌控了。
他专注地凝视着宁嘉徵,看都不看,一掌拍碎了穆音的右手手腕。
宁嘉徵否认了他的心悦,只因他并未直言愿意为其殉情,可是他从未想过宁嘉徵会先他而去,纵使宁嘉徵下了地府,他亦会去地府,向阎王索要宁嘉徵的三魂七魄,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随着入体的心头血越来越多,宁嘉徵忽觉空空如也的丹田处重新生出了内丹来,同时,枯竭的内息充盈了起来,柔和地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筋脉。
这是他时隔三年,再度感受到内丹的存在。
他几乎喜极而泣,可是一旦想到自己是因为吸食了嬴西洲的心头血,才得以结丹的,便完全不觉得欢喜了。
嬴西洲帮了他太多太多,甚至不惜自残,而他除了这副身体,没什么能回报嬴西洲的。
他抬起首来,舔了舔唇上残存的血,与嬴西洲四目相接。
宁嘉徵唇若涂朱,沾了他的心头血后,整副眉眼艳丽得无可比拟。
“奚清川”顿了顿,一掌探向宁嘉徵丹田处,觉察到内丹的存在后,他笑道:“嘉徵,恭喜你。”
宁嘉徵面色一沉:“有什么可恭喜的?够了,快给自己止血。”
“遵命。”“奚清川”话音未落,伤口已然长好了。
宁嘉徵瞧着“奚清川”的血衣,心如刀割,一看到“奚清川”的面目,便好受了些。
好生讨厌的一张脸,再多的心疼都能被这张脸浇灭。
其后,宁嘉徵正欲去夺一弟子的剑,好与“奚清川”并肩而战,却见“奚清川”递了一把剑给他。
——是“牵机”!
三年前,“牵机”被奚清川夺走了。
三年后,他从奚清川处要回了“牵机”,但此次下山,他并未带上“牵机”,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然配不上爹爹赠送给他的“牵机”了,未料到,嬴西洲帮他带了“牵机”。
他激动得浑身打颤,继而屏气凝神,从剑鞘中拔.出“牵机”,顿时剑光如雪。
“奚清川”正欣赏着宁嘉徵的勃勃英姿,忽而闻得穆音道:“你绝非‘奚清川’。”
穆音现下神智全无,显然是凶手借穆音之口,说了这话。
换言之,凶手不单用毒药控制了穆音,且在肉眼可见之处观战。
他尚不知凶手究竟是何人,自不会承认自己并非奚清川。
宁嘉徵闻言,身形不顿,一剑扫开了三名弟子。
三年未曾动武,他的身手不太利落,以免连累嬴西洲,无暇他顾。
“奚清川”眼观八路,耳听四方,却寻不到凶手的踪迹。
难不成凶手身怀什么法器,能在远处观战?
他正思索着,穆音又道:“你的血液居然能使身体孱弱的宁嘉徵脱胎换骨,你难不成是穷奇?”
他不答。
宁嘉徵衣袂猎猎,剑势汹汹。
弟子们不再同宁嘉徵缠斗,争相跪在了地上,去舔.舐其上的血液。
这血是嬴西洲给自己的,宁嘉徵不许他们舔.舐,由于他们不畏死,即使将“牵机”横在他们脖子上亦无济于事,他只得用手将他们推开。
“奚清川”对此并不在意,但他喜欢宁嘉徵在意的模样。
——其实他的血在脱离他的肉身之后不久便会失去效用。
凶手指挥这些弟子舔.舐,是为增强他们的战力,实乃是多此一举。
穆音将剑柄一扔,用完好的左手操起一弟子的剑,即刻向着“奚清川”的脖颈砍去。
“奚清川”侧身一闪,道:“你是何人?何不现身一见?”
对方沉默不言,只驱使着穆音攻击“奚清川”。
“奚清川”微微一笑:“你可是兰猗的手下?兰猗何在?”
对方依旧沉默不言。
“兰猗胆小如鼠,不敢露面,为人所不齿,你这蠢人,奉他之命击杀‘本宗主’,简直与送死无异。”兰猗作恶多端,不过兰猗素来视死如归,平心而论,兰猗是嬴西洲看得上的对手,诋毁兰猗是为让对方露出破绽。
对方怒斥道:“区区穷奇,实乃尊上的手下败将,有何资格说尊上的坏话?”
倘若一对一,千年前的嬴西洲的的确确不是兰猗的对手。
千年来,嬴西洲不是在修行,就是在搜寻兰猗的下落,他自认自己有了不小的长进。
既然对方认定了他便是穷奇,他亦不想披着奚清川的皮囊了,立即变回了本相。
然后,他蹲下.身去,对宁嘉徵道:“上来。”
宁嘉徵飞身上了穷奇的背脊,一手揪着穷奇的皮毛,一手横剑。
穷奇猛然发出一声吼声,穿脑而过,逼得在场之人无一能提得起剑,连没有生命的桌椅都震了一震。
宁嘉徵却并未感到不适,遂困惑地道:“为何?”
穷奇低声道:“因为吾曾同你交.尾,且曾出于你体内。”
宁嘉徵面色一红:“却原来,交.尾还有这等好处,我们该当多多交.尾才是。”
穷奇威风凛凛,正震慑着数十人,却因这话而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吾想与嘉徵多多交.尾。”他将尾巴尖覆上了宁嘉徵的尾椎,蹭了蹭。
“嗯……”宁嘉徵骤然失态,定了定神,愠怒道,“你且正经些。”
穷奇遂沿着宁嘉徵的脊椎一寸一寸地向上而去。
宁嘉徵的脖颈不住地后仰,尽管不合时宜,整副身体俨然做好了承.欢的准备。
他分明衣衫齐整,竟然错觉得自己早已被穷奇剥得一干二净。
尾巴尖略略探入宁嘉徵的后襟,摩挲其中的软肉。
宁嘉徵眼眸半阖,似醒非醒地思量着自己是否淫.性入骨,不然,缘何稍稍被穷奇一撩拨,便动了情?
穷奇抽出尾巴尖,转而用尾巴尖圈住了宁嘉徵细瘦的腰身。
这腰身多次被他掐得留下重重指痕,斑斑驳驳。
现如今,这腰身上头亦印着他的指痕。
他从未用力,奈何宁嘉徵皮肉细嫩,大抵是年纪尚小之故吧?
宁嘉徵陡地倒下.身去,近乎于呜咽地求饶道:“西洲,别撩拨我了。”
他周遭是以头抢地,满地打滚的倒霉人,而他满心满眼惟有嬴西洲,他确实对嬴西洲食髓知味了。
穷奇金黄色的竖瞳对上了宁嘉徵迷离的眸子,继而伸出舌头来,轻之又轻地舔了一下宁嘉徵的唇瓣:“抱歉,嘉徵,吾适才不该身着奚清川的皮囊碰触你。”
宁嘉徵感受着若有似无的倒刺,听闻这话,稍微清醒了些,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不必向我道歉。”
“吾知你恶心奚清川,对不住。”穷奇柔声道。
宁嘉徵捧住穷奇大大的脑袋,主动吻上了穷奇的嘴巴。
嘴巴毛茸茸的,长长的胡须蹭到了他的面颊,微微发痒,教他真切地领会到自己正在亲吻一头上古凶兽。
他是人,本该与人接吻。
他原不是断袖,本该与女子接吻。
而今,他却在与一雄兽接吻,甚至于乐在其中。
舌尖蹭着雄兽柔软的毛毛,探入雄兽的嘴巴,抵上了雄兽锋利的牙齿。
嬴西洲曾吃过人,想来是以本相吃的,也就是说这嘴巴曾染过血,甚至取过奸佞之徒的性命。
而他压根不觉得恐惧,反是用舌尖轻抚着雄兽的齿列,示意雄兽松开牙关。
须臾,牙关被松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舌尖品尝雄兽布满了倒刺的舌面。
这是他初次这般做。
化出本相的雄兽舌上的倒刺远较人形雄兽舌上的倒刺多、密、硬。
雄兽体型不小,舌头自然也不小。
他努力地亲吻着雄兽,雄兽却并不回应他。
他抬眼恶狠狠地瞪着雄兽,雄兽含含糊糊地道:“吾唯恐伤着你。”
“我不怕。”他不假思索地道。
穷奇叹了口气,慎之又慎地回应脆弱的凡人。
少时,他终究伤着凡人了。
凡人口中残留着他的血液的味道,凡人一出血,两者血液的味道混在了一处。
他并非嗜血的凶兽,不爱血液的味道。
现如今,这味道竟鬼使神差地教他想到了结发。
据闻,结发是夫妇成亲时,各取一根头发,合在一处,作一结。
而他与宁嘉徵的少许血液,如今合在了一处,不分彼此。
体型差距过大,委实不适合接吻,他正要化作人形,被宁嘉徵阻止了:“无妨。”
宁嘉徵想与嬴西洲接吻,无论嬴西洲是兽形抑或人形。
不多时,宁嘉徵已是气喘吁吁。
与嬴西洲相较,就算他回到了鼎盛时期,就算他结出了内丹,他的气息亦远远不足。
不过……
一吻罢,他轻咬着嬴西洲毛茸茸的耳尖道:“我眼下这副身体定能教床.笫之事更尽兴。”
穷奇抖了抖毛耳朵:“嘉徵,别撩拨吾。”
此言入耳,宁嘉徵得意地笑道:“是西洲撩拨我在先。”
穷奇正色道:“我们走吧,凶手大抵已离开天灵殿了。”
宁嘉徵望向满面痛苦,蜷缩着身体的穆音:“穆殿主会如何?”
穷奇回道:“穆殿主不打紧,至于她所中的‘断情’无解,能活多久便看她的造化了。”
宁嘉徵面露哀伤之色:“穆殿主,晚辈真心实意地希望你能活很久很久。”
穷奇宽慰道:“人各有命。”
宁嘉徵伏于穷奇背上,唇瓣轻颤。
穷奇展翅,直上云霄。
片晌,穆音不远处一不起眼的窗纸动了一动。
转瞬间,这窗纸变作了一风姿绰约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