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州,陆氏财团旗下的私人医院内。
意识迷离的秦姣听到身边有很多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忽近忽远。
“病人的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必须尽快退热……”
“清创,快!马上缝合……”
“病人心跳过快,体温过低,保暖,速度快点,别耽误……”
一串串流畅的m语如一串串音符,直直钻入秦姣的耳朵。
她努力想睁开眼,可眼皮重若千钧,她怎么都睁不开。
渐渐地,那点模糊的意识也被抽离了。
她跌入了一片无垠的黑暗。
行走在其中的她,仿佛是一个在暗色沙漠了迷路的徒步者,久久找不到出路。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破开了那片黑暗。
“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美丽的女孩,不可以说谎。”
秦姣循声看去,只见无垠的暗色沙漠如被打破的镜片,怦然碎裂。
一张俊若神只,冷漠倨傲的脸撞入她的眼中。
陆庭筠!
此刻的他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冷的淡漠与虚伪的假笑。
周身萦绕着强势的贵气与傲气。
冷郁的脸上有着不容侵犯与背叛的寒戾。
她正要开口,却听另一道熟悉且稍显文弱的声音响起。
“我没说谎,我真的不认识他,我是国际剧院邀请来的,你放我走可以吗?”
下一秒,一张还未褪去学生气息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
五年前的她。
那时的她五官很精致,带着不张扬的自信,又如暖阳般明媚,十分美好。
这样的暖,遇到那样的冷,注定会激发不可控制的矛盾。
陆庭筠似是被她取乐,浅浅勾唇,扬了一下手。
同样年轻的莫寒,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恭然站立,“少爷。”
“带她去醒醒脑,教教她该怎么说话。”
淡漠的声音如严冬里的风,吹得秦姣心头发寒。
她自小在温暖与关爱种长大,没见识过太多黑暗,还没理解到“醒醒脑”的含义。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就被丢进了一个u形的地窖。
那里的空气十分潮湿,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她跌落黑暗,恐惧万分,恍然无助。
这时,“簌簌”地声音从四周传来。
那些声音犹如死亡的临近曲,每一声都敲打在她心上,让她的恐惧加剧。
偏偏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很多,一根燃烧的火柴从上方落下。
火光不明亮, 却足以让秦姣看清四周。
数不清的蛇,或舒展身体,或盘成一团,或纠缠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涌来,警惕而兴味地盯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美味佳肴。
恐惧无法压抑,她抱着头,发出了尖叫。
“啊!救命,救命!”
莫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在四周回荡开来。
“说实话,放你出来。”
秦姣吓到脸色惨白,一边抱住自己,一边往上看,哽咽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只是见他溺水,这才把他救起来。我真的不认识他,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认识他……”
“骨头倒是硬。”
莫寒慢悠悠丢下这句话后,消失在了洞口。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秦姣性子硬,不轻易求人,可面对那群可怕的蛇,她小声哀求着。
但却没用。
四面的“簌簌”犹如催命符,吓得她四肢僵硬,不敢动弹。
她怕惊动它们,只能努力缩着身体,尽可能把自己抱住,拖延被咬的时间。
恐惧在黑暗的加持下,开始发酵。
她神经紧绷,不敢动弹。
她开始想家,想爸妈,想哥哥,想老师,希望她们能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找自己。
眼泪无法自控,无声无息流下。
很久以后,上方又有了动静。
她不敢抬头,只能小心地透过胳膊的缝隙去看。
这次出现在那里的,是先前那个长得很好看,但笑容却格外邪佞的男人。
他俯视她,像是在看卑微的蝼蚁。
“说点我想听的。”
秦姣目光畏惧,声音怯怯,“我叫秦姣,是明晚要登上国际剧院的舞蹈演员,你查了就知道我没说谎。”
那人听后不以为意地笑了,下一秒眼神骤然森寒,“不见棺材不掉泪。”
秦姣心脏一缩,正要再说,却见那人不见了。
同时,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生肉被抛下,先前只是盘踞在她四周的蛇群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似的,疯狂朝她涌了过来。
“啊!!!”
她吓得连连尖叫,在一股冰寒而湿冷的软物缠上小腿后,直接昏厥。
黑暗回归。
秦姣在黑暗中怔怔出神,那是五年前的记忆?
“少爷,我查到了,她没说谎。她的确是秦姣,她的资料与出入境记录上都有她的照片,我还筛查了她的背景与交际圈,她与顾时深没有接触。”
随着莫寒的声音响起,画面再度浮现。
这次是在书房,一身湛蓝色衬衣的陆庭筠长身玉立在日光下,柔和的阳光包裹住了他颀长隽秀的身形,衬得他神圣不可侵犯。
“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拼命救他?继续查,顾时深的人嘴巴不会那么软。”
“是。”莫寒颔首。
“她呢?还没醒?”
“高烧未退,还在昏迷。”
“呵!那么不经吓。”陆庭筠讥诮一笑,毫无慈悲,“顾时深的人什么时候那么没用了?把她盯死!”
画面再转。
秦姣醒来。
她发现自己不在地窖,而是在一间有阳光的卧室内。
她看了一眼时钟上的时间,发现才过去两天。
可照在身上的阳光却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腿,见上面竟然没有咬痕,这才放心。
很快,护士就进来为她检查身体。
得知自己没有受伤,只是受惊后,她才试探着问护士。
“我是在医院吗?”
护士笑着摇头,“不是,这里是陆少家里,我们是他的私人医疗团队。”
医疗团队?
秦姣这才知道抓她的人不是混混,而是一个富豪子弟。
“这个陆少,是谁?”
听到这个,护士有些吃惊,“陆少自然就是陆氏财团的少爷,m州很有名的大人物。”
秦姣在南城长大,对m州自然不了解。只是这么一听,也知道这位陆少不好惹。
“你的身体没大问题,只是受惊了,再静养两天就没事了。”
秦姣礼貌道谢。
护士笑着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秦姣都会不着痕迹地从护士嘴里打听消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她知道自己在一楼最偏僻的角落,平常不会有人来。
还摸索到了这里的某些规律,得知陆少带人外出,要明天才回,她悄然握紧了手。
今晚是最后一天,今晚一过,她就极有可能被送回那个令她胆寒的地窖。
她绝不坐以待毙!
夜色悄然降临,为万物披上了神秘的暗纱。
半夜时分,沉睡时分。
秦姣赤脚下床,打开了窗户,借着多年练舞养成的柔韧与力量,从只能打开一半的窗户下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个藏匿在室外树上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并实时反馈到了这里主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