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长公主心神俱震,一时间承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
“长公主!”
数日后,荣王府,阖府白丧。
哪怕在夏日的骄阳下,荣王府也透着掩饰不住的颓废衰败,这座恢弘的府邸似乎也跟着主人的逝去而一同死去,放眼过去,满目皆白寂,再不复昔日荣光。
府门前,曾经的高朋尽皆离散,只余车马零星来吊唁。
灵堂前,容蓉神情悲怆呆滞地跪在一旁,机械的应付着来吊唁的宾客。
她的祖母镇国长公主在惊闻容景父子死讯的时候,就已经病倒了,如今荣王府阖府上下只有容蓉一个主子,只得由她来主持荣王府丧礼的局面。
而如今还愿意来荣王府吊唁的,都是她父兄生前的至交好友,实在不忍看到一个一夕之间失去父亲和兄长庇护的半大小姑娘如此模样,于是不免出言宽慰。
但此时这些话语却并不能宽慰到容蓉半分,她只是牵强地扯起嘴角,对来吊唁的叔伯亲友们笑笑,以示礼貌。
众人见她如此模样,也只是摇摇头,叹气一声,真诚吊唁过一番后,便出了灵堂。
就在这死寂的丧礼在默默进行时,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一道嚣张跋扈的男声伴随着虚浮的脚步声,渐渐朝着灵堂靠近。
“你们……你们给本公子滚开!”瞬息过后,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了门口。
只见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身火红长袍,坦胸露乳,脚步轻浮,摇头晃脑地迈进了庄严肃穆的灵堂。
容蓉跪在灵堂边,紧咬下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哟,这……这不是常太师的纨绔小儿子常辉嘛!”一个宾客认出了人,惊呼出声。
“真是他!常家的人怎么来荣王府吊丧了?”又一人道。
“我看他不是来吊丧的,分明是来找茬闹事的,”一人冷哼道,“哪有吊丧穿一身大红衣服来的!”
众人皆默。
“还有,你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没?”
“……大老远就闻到了。”一人应道。
“就这?又是红衣又是醉酒的,不是跑来闹事的,那是什么?常家这老小就是欺负现在这荣王府男人都死绝了,就剩长公主和一个幼女了,才敢这般嚣张行事。”
众人内心对常辉的行为皆不耻,但奈何如今荣王倒台,常家在朝中一家独大,他们也并不敢得罪这位嚣张的常小国舅爷。
于是一时间竟无人出声帮助喝止那醉酒的常辉在灵堂前胡闹,只是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自打几日前听闻容景暴毙狱中,常辉便高兴得额手称庆,当即想要冲到荣王府找茬,但没奈何却被他爹拦住了,厉言警告他不准闹事。
无奈,他只能穿了一身红衣,一头扎进了宜春院中找花娘吃酒庆贺。
今早他才喝的酒气冲天地从宜春院出来,彼时他脑袋晕乎,昏昏沉沉,险些找不着北。
但他浑浊的脑子里,却清楚的记得他的死对头容景那厮已经死了。
都说酒壮熊人胆,更何况,他常辉还是一个京城出了名的混不吝纨绔。
于是心中怀着对容景的旧恨,他不顾父亲对他的警告,出了宜春院就闯进了荣王府,立意要好生大闹一番那死人容景,叫他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还有容景那妹妹,容蓉小郡主,常辉是个好吃喝嫖赌的混蛋,一早就觊觎容蓉的姿色,只是碍于他哥哥容景一直不敢对容蓉下手,如今容景都已经身死,常辉还怕他个鸟,再加上喝了酒后,色胆开始包天,心中的淫念就再也控制不住。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而如今容蓉正一身白衣孝服,弱柳扶风的跪在那,但眼神却倔强不屈的看着他。
这副薄柳羸弱美人的倔强姿态,完全戳中了他下三路的变态**。
他色眼咪咪的看着容蓉,不由得滚了滚喉结,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角,桀桀怪笑道:“哟,这不是容蓉小郡主吗?啧啧啧,瞧瞧这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儿,”常辉蹲下身,伸出咸猪手要摸容蓉,“怪可怜的,来,到哥哥怀里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容蓉一把拍开那伸向她的咸猪手,目光喷火地盯着常辉那猪头脸,骂道:“你是哪个腌臜混蛋,也敢来我荣王府叫嚣,”容蓉伸手指着门外,道,“我荣王府不欢迎你,你给本郡主滚!莫要脏了我荣王府的地儿!”
常辉听见容蓉的叫骂,火了,从前容景在的时候,他们兄妹俩就是这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如今容景死了,失了倚靠的容蓉还敢这副模样与他说话,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于是咸猪手一把钳过容蓉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容蓉道:“你嚣张什么?你哥哥那厮已经死了,再也没人能护着你了,”说着,他淫笑出声,语气轻佻道,“不若你跟了情哥哥我?情哥哥我本事大着呢,保准你在我胯下欲仙欲死,以后都舍不得离开我呢!”
容蓉年纪小,何曾听过如此污言秽语,一时气红了眼,美目泛红,瞪着常辉,恨不得生啖下他一块肉来,“常狗,你不要欺人太甚!”
如今荣王府中,奴仆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荣王府一时间人员寥寥,仅有仆从十数人,再加上常辉的恶仆阻拦,众人竟然真的只能看着容蓉受辱。
常辉得意极了,仰天大笑三声,咸猪手摩挲着容蓉娇嫩的肌肤,忽然强按住容蓉,肥头大耳就要亲上容蓉的面颊:“你看,如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来,我的好妹妹,让哥哥香一个尝尝滋味儿。”
“不……不……你这畜生,给本郡主滚,我要杀了你,本郡主要杀了你!”容蓉左躲右闪,拼命挣扎。
然而,容蓉的这点小力气怎么抵挡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呢,眼看着就要被那禽兽得逞,她双眼紧闭,近乎绝望,忽然,一声凄厉惨叫响彻整个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