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津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啊?哦。”
秦凤华:“?”
她二哥是傻了吗?
秦凤华伸手在秦津面前晃了晃:“哥?二哥?秦津!回神了!”
最后这一声猛喝终于唤回了秦津游离在外的三魂七魄,他棕色的瞳孔终于开始聚焦,抬起眼,看向秦凤华,如梦似幻地问她:“是小妹啊,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你昨晚干嘛去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秦津,指着他道,“你是大半夜去泥坑摔跤了?搞成这副鬼样子。”
经过秦凤华的提醒,秦津这才如梦初醒地低头看自己。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拉起胸前的衣服,低头嗅了嗅,干呕出来,“这什么?呕,好臭,我要吐了。”
秦凤华:“……”
“不行,我得洗澡,来人啊,备水,我要洗澡。”秦津冲外头大喊道。
但是,他显然忘了一件事,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朔野猎场,水哪里是说有就有的,最近的水源是距离这里两个时辰的朔野湖,打一趟水,一来一回得要四个时辰,差不多一个白天就过去了,而今天早上,秦津等人的忽然失踪,让营地里所有的人手都抽调去寻人了,根本没有人去朔野湖打水。
所以,当秦津见到皇帝、皇后和李磐一干人等的时候,就是这副刚从沼泽里爬出来的鬼样子。
秦津黢黑着一张脸,睁着一双大眼睛和众人尴尬对望,一时间无人说话,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过了片刻,还是秦津率先打破沉默,他举着同样黢黑的的手,挥了挥,裂开嘴,道:“嗨,陛下,娘娘,没错,我是秦津。”
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永嘉帝才找回声音,看着他道:“秦津啊,先坐。”
秦津依言乖巧坐下,永嘉帝和程皇后一干人等陆续挤进大帐,因为人数太多,原本空旷的大帐,一时间竟然有些挤了。
众人都进入以后,安王不等永嘉帝开口,就率先开口了:“秦二公子,我家小小呢?”
小小?谁?
秦凤华在一旁小声提点他:“寿春郡主厉白小。”
寿春郡主厉白小?秦津想起来了,好像是个跟秦凤华并不多大的小姑娘?
“寿春郡主不见了?”秦津看着安王的眼睛问道。
安王看他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没有说话,但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哥,营地里好多人跟你一样失踪了,不过你目前是唯一一个回来的人。”秦凤华继续小声提醒他。
“失踪了?”秦津诧异地转过脸看向秦凤华,脱口而出,“什么情况?”
秦凤华:“……”
众人:“……”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我们要问你什么情况才对吧!
眼见这秦津这憨货就要引起众怒,秦凤华连忙道:“哥哥,你昨晚为什么出去了?又为什么搞成这副样子回来?”
秦津低头看了看自己,认真回忆了片刻,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昨天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叫我,一直叫我,我被那人烦的不行,就出去了,然后好像就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哪里去了?”秦凤华追问。
秦津停住了,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脑海里除了浓浓的黑雾和当时踩在脚底下沙沙作响的草地以外,什么都记不得了。
良久后,他摇头:“我不记得了。”
秦凤华:“……”
众人:“……”
安王没耐性,直接道:“你怎么会不记得了?你不是去过吗?为什么会不记得?”
面对安王劈头盖脸的质问,秦津也觉得很委屈,他是真的不记得啊。
“那哥哥,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呢?”秦凤华赶在安王彻底爆发前,连忙追问道。
“我不知道啊,清醒过来我就看见你了。”秦津茫茫然道。
秦凤华:……得,这是一问三不知啊。
一旁,一向自诩好涵养的承恩侯再也憋不出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秦津也很委屈,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也正一头雾水呢,他连自己失踪了一夜这事儿都是从秦凤华的口中知道的啊。
众人看着秦津这副样子,也是一阵头疼,场面一时间竟沉默了下来,众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完全没有头绪啊。
就在这时,一个安王府的太监忽然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对着安王就道:“王……王爷,郡主,郡主她回来了!”
“什么?小小她回来了?现在何处?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安王问题跟连珠炮弹似的,从嘴巴里问出来。
安王府的太监显然也习惯了自家主子这副样子,语调快速地答道:“真的回来了,在王妃那里呢,身上除了脏点,没有其他毛病。”
“快,快,我们回去。”说完,安王顾不上跟永嘉帝打招呼,几步走到门边,掀开帘子就头也不回地走。
寿春也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也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各自的眼睛里看见了期盼和不安。
就在大家犹疑不定,是走还是留的时候,秦凤华站出来道:“陛下,娘娘,这样看来,失踪的人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大家都挤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若先各自回去等消息?”
众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失踪了数十号人,就回来了两个,他们也不确定剩下的人会不会都回来,但是干站在这里好像也不是事儿。
最后还是永嘉帝拍板决定:“都回去吧,回去等等看,各府有失踪的,都报给李磐,让他统计,回来的也说一声。”
既然永嘉帝都发话了,众人也不再好意思待在这儿,于是一群人呼啦啦地出了镇北侯府的大帐。
人都走光了,大帐内只剩下了秦凤华和秦津俩兄妹,外头忽然又响起一声惊呼声,似乎又是谁家失踪的孩子回来了,外头的喧嚣衬得大帐内安静的过分,秦凤华凝神侧耳听了一会儿,突然道:“哥哥,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
临近冬日的正午,太阳高悬,看着阳光普照大地,却没什么温度,隔了一层白色的大帐,太阳就更照不进来了,秦津忽然觉得有些冷,良久以后,才嗓音干涩道,“看见了。”
秦凤华:“?”
秦津:“我看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