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甘也是懵了,不可能啊,他急忙转头一把拉过那个放龙袍的番子,眉头狠皱,眼神狰狞,压着声音恶狠狠道:“怎么回事?龙袍呢?在哪儿?”
那番子心慌得后背直冒汗,口不择言道:“就在里头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在里头,我就是把它放……”
“放你娘的屁。”张甘见那番子慌得要露底了,当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番子的脸上,张甘这一下使了十成十的劲儿,那番子被他扇得脸立马肿的老高,血都从嘴巴里漫了出来。
张甘一巴掌过后,开始拿话点他:“侯府太大了,兴许是你记错了地方,你确定看到了龙袍吧?”
那番子立马领会了张甘的意思,立马借势下坡说道:“对,大人,我看得真真的,就是一间金色的五爪金龙袍,哎呦,是我记错了,或许不在这处院落,在其他院落呢。”
张甘:“既是这样就没错了,”说完,继续转过脸来对着秦凤华,“秦小姐,还请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再搜一遍侯府,还有侯府的人都要搜身一遍,这龙袍很有可能就藏在你们身上!”
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搜府也就算了,现在连人都要搜,简直欺人太甚,秦津第一个忍不住了,站出来就要厉声直斥。
可张甘却将手朝前一伸,几乎将手上一个明黄黄的东西怼到秦津眼睛上,他掐着嗓子,语气嚣张的很:“秦二公子,洒家手上可是有圣逾的,你难道妄想抗命不成!”
秦津咬牙瞪着那张黄色卷轴,顶着满心的不甘,退后了。
“给我搜!”
秦凤华不看那些四散开去的番子,而是直直看着张甘,眼底幽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她道:“张大人,欺人太甚是会遭报应的。”
张甘嗤笑一声,根本不将秦凤华的威胁放在眼里。
很快,东厂的人又将镇北侯府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张甘听着汇报,心想龙袍肯定是已经带进来了,既然在侯府没有搜到,那肯定就是藏在某个人的身上了!他目光如毒蛇般掠过侯府每一个人,说道:“既然这样,那便搜身吧,挨个搜!”
秦津一把将秦凤华和何听蓉护在身后:“张甘,你休要欺负我府中无人,你们的脏手要是敢碰她们一下,我秦津立刻就将你那些番子的手剁了扔去喂狗!”
张甘:“不让搜?心虚了?”他自以为抓住了要害,“看来龙袍就是被藏在你们某个人的身上了,来啊,将他们给我按住,扒开衣服,一个个仔细搜!”
秦凤华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东厂的人会嚣张至此,拿着一卷圣逾就敢狐假虎威,敢搜她的身!
秦凤华眼里的光几乎沉了底,她死死盯住张甘,哑着声音警告道:“张甘,我一定会亲手手刃了你!”
张甘被秦凤华凶恶的眼神怔了一下,心中竟还真的出现了片刻的迟疑,但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甩开迟疑,继续让番子动手。
番子们正要领命上前,这时,后面一道悠扬的调子忽然响起:“张大人好大的威风呐。”
众人循声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四爪玄色蟒袍的男人风姿凌然地站在后头,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个紫衣官袍的男人,刚才开口的人正是他。
“是敦亲王和刑部尚书元大人!”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出来,点破了两人的身份。身穿蟒袍的正是敦亲王厉肃,紫衣官袍的则是刑部尚书元峙。
元峙扫了一眼狼藉的侯府和东厂的百来号番子,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讥讽道:“本官竟然不知东厂的狗何时竟也能公然跑到一等侯爵府邸撒野了,今日可真是叫本官开了眼界了。”
“那骂谁是狗!”一个番子跳出来愤愤然道。
元峙:“谁应话我就骂谁喽。”
“你!”那番子还要在说话,忽然张甘一声厉喝止住了他未及出口的话。
“还不退下!”
那番子被头儿一呵斥,唯唯诺诺退后。
张甘上前一步,朝厉肃和元峙行礼:“见过王爷,元大人。”
厉肃脸上没什么表情,元峙则是冷哼了一声,道:“张大人如今的官威是大得很啊,我元某人可受不起你这个礼。”
张甘一笑:“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官职比我高,理应受我一揖。”
元峙并不承他这个意,直接道:“张大人,我听说你在镇北侯府忙了一夜了,这是忙什么呢?可栽赃嫁祸成功了?”
元峙的一张毒嘴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骂起人,揭起底来,丝毫不给人面子,整个上京城敢这样公开捅破东厂做的那些勾当还能安然无事活到现在的也就只有元峙一人了。
元峙嘴毒的名声张甘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毒,一时间张甘竟然被他怼的无言,连栽赃嫁祸这一句都没有反驳。
毕竟他还在真在干这事儿。
“说话啊,你哑巴了?”元峙道。
张甘回过神来,知道元峙不好缠,于是转向没有表态的敦亲王厉肃。
“小人昨天受到线报,说镇北侯府私藏科举舞弊一案的何家嫌犯何听意,所以小人这才奉大理寺卿常大人的命令围了镇北侯府,然后侯府的人不让小的……”
“抓到人了?”厉肃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张甘一哽,他当然没有抓到人,他心中正在组织言语想要将这事儿含混过去,不想,一旁的元峙却忽然笑出了声:“镇北侯府窝藏何听意?哈哈,我说张甘,你们东厂要想陷害镇北侯怎么也不找一个听得过去的理由,难道因为陷害的太轻易,现在就连理由都懒得找了,直接就押人开刀了?”
元峙的这番冷嘲热讽让张甘那个气的,但碍于官阶,他不能反驳元峙,只得憋了气继续回答敦王:“回禀王爷,我们是没有在侯府找到何听意,不过……”
“本来就是为了罗织罪名找的借口,你们当然找不到人了。”元峙插话道。
元峙的几次三番插话让张甘终于忍无可忍,他道:“武侯营的人都说了,前天确实有一女子深夜叩镇北侯府的大门,镇北侯府夜确实留下了那个女子,元大人要是不信,自可以去武侯营去问前日巡夜的那几个武侯!”
元峙猛地一挥袖,眼中没了漫不经心的讥讽,转而爆发出凌厉的光:“一派胡言,你说何听意被藏在了侯府,那刑部大牢里的那个何听意是谁?难道是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