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林韵儿不敢忤逆商衍,一点点地张开手,露出裹着粉色糖果衣的巧克力。
还是粉色的包装?
商衍的眼底迸射凌厉的光芒,他伸手拿起一颗巧克力。他慢条斯理地剥开漂亮的糖果衣,露出里面焦黑色的巧克力。
他放入嘴里慢慢地嚼着,勾起一抹讥嘲的弧线:“挺好吃的。”
林韵儿垂下头,就像一个等待执行的死刑犯,煎熬地等待着最后的一击。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以商衍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趁机狠狠地羞辱她和沈聿修一番的。
下一秒,商衍冷不丁地单手扣住她的后脑,然后低头覆上她的唇。
林韵儿傻愣住了。
她原以为商衍会用恶意的话语来羞辱人,亦或者会动手,可她没想到会用这种看似轻微却又最致命的手段。
这里是公司,沈聿修又站在旁边。
商衍霸道又强势地闯入,胡搅蛮缠。
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沉沉地压下来,林韵儿气得脸色涨红,使劲地去推开商衍。
商衍不甚在意地伸手摸了下唇,看向身侧的沈聿修冷傲地嘲弄:“谢谢你送给我妻子的巧克力,我们都很喜欢。”
沈聿修那张漂亮的脸露出很凝重的神情:“商先生,你应该询问韵儿是否愿意,而不是粗暴地对待她。”
“沈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妻子不喜欢?”
商衍坚毅的眉目带着惯有的不可一世。
他的巴掌滑过林韵儿冰凉的额头,再轻轻地往下摩挲,挑起她的下巴。
他恶意地左右摆弄好几下,犀利地欣赏着她的窘然:“老婆,你告诉沈公子,你喜不喜欢我亲你?”
他的话就像最冷冽的薄冰,割开林韵儿本就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脏。
彻骨阴寒从脚底蹿至头顶,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扭转翻动。
恨!
她慢慢地开始恨商衍了,恨他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但她不能连累沈聿修,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进去,勉强地笑着回:“喜欢。”
商衍满意地摸着林韵儿的头,就像逗弄着表现满意的宠物。
他淡淡地瞥着沈聿修,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沈公子,你听见了吗?我妻子说她喜欢,其实这只是我们夫妻间玩的游戏,你尚未结婚,还不懂其中的乐趣。”
沈聿修的面色糟糕透顶。
他担忧地看向林韵儿,她撇过头不好意思对上他的视线。
她知道在沈聿修的面前,她一定很下贱,就连狗都不如。
最终沈聿修失望地转身离开。
林韵儿用力地推开商衍,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跌坐在旁边的办公椅。
她的瞳仁熊熊燃起两簇愤怒的火苗,朝着商衍怒吼:“商衍,你觉得羞辱我很有成就感是吧?”
“我羞辱你?”
商衍优雅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语气却薄凉到了极点:“你在我的公司和沈聿修牵牵扯扯,你觉得谁羞辱谁?”
林韵儿呼吸都伴随着疼痛。
她就知道会这样。
从小到大,商衍都偏执霸道得很。年少不懂事的她会沾沾自喜,认为他在乎自己。现在她只会觉得商衍偏执和霸道能让人窒息。
他都不准她有任何的朋友,更何况是异性朋友。只准她绕着他转,却不爱她。
这种行为真是太自私了。
林韵儿低下头往包里面装东西,不打算和他吵下去。
然后,她起身要走人。
商衍一把手扯住林韵儿的胳膊,沉声质问:“你要干嘛?”
“今天是星期一,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可以住在租房。”
“你就想着在外面方便和沈聿修交往是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日后都得搬回家里住。”
林韵儿真的快受不了:“商衍,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还有你凭什么这样子管我?”
原本他就是缓兵之计,压根不同意她住在外面。
还是那种破老旧的房子。
商衍懒得解释,他弯腰简单粗暴地扛起林韵儿,再扔入后车座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我是你丈夫。”
“呵呵~”
林韵儿很不给面子地冷笑起来:“商大少爷,在你和柳依依牵扯不清,在床上卿卿我我,在你许诺要娶柳依依时,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我的丈夫?我告诉你,现在我不稀罕你了。”
她爱谁当谁的丈夫,就去当谁的丈夫,反正不要是她的。
商衍也没想到林韵儿的嘴巴如此厉害。
算了,他好男不和女斗。
他不回应,拿起文件看起来。
可他一个字都看不清楚,脑子里全都是今早沈聿修搀扶着林韵儿上车的画面,还有两人在办公室牵牵扯扯的样子。
商衍的心里有个理智又冷漠的声音讥嘲出声。
看吧,这就是你对林韵儿动心的代价。
她根本不是那种宜家宜室,贤内助的女人,她会让你逐渐失控,沦落为陷入爱情的凡夫俗子。
商衍疲惫地合上文件,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是啊,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结果。
林韵儿适合当妹妹,作为商氏的千金小姐可以娇惯任性,为所欲为,但作为商氏的太太,她必须聪明睿智又贤惠,足以支撑起一小片天。
所以林韵儿要嫁给他时,他百般不同意,这注定会是一场灾难。
他的余光不经意间落到身边的林韵儿,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车角落,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睡的正是香甜,大拇指又习惯性地含入嘴里,睡相恬静美好,像个误坠入人间的小天使。
他气得半死,她反倒睡着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商衍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林韵儿如玫瑰般妍丽的脸颊。
她睡得可能不舒服,皱着秀气的柳叶眉,低声喃喃道:“商衍,王八蛋。”
商衍凑耳倾听,看见她骂自己,他颇为无奈地摇头,至少还会在梦里想着他。
他伸手轻柔地把林韵儿抱进怀里。
她确实不适合当商太太,但他在她的身上浇灌太多时间和精力。
林韵儿的骄纵任性都是他惯出来的,在这个世界恐怕再也没有其他女人值得他如此煞费苦心了。
整整十二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