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了,阿妍怎么还没用饭?”沈双鲤带一行宫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今早一出门,她便被人拦了马车。一问才知道,此女就是与赵靖珠胎暗结的褚明月。
先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就劝许妍别对赵靖太上心,许妍执意不听。
褚明月着翠烟衫,得意的站在沈双鲤身后。似是料准了,沈双鲤会为她主持公道。
房内、外的奴仆跪了一地。
芙蕖、金蕊、芍药欠了欠身,齐道:“殿下。”
许妍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唇边。她扫了眼沈双鲤身侧的褚明月,随口道:“起晚了。”
“小姑娘拼死拦住我的马车,告你强取豪夺,仗势行凶。求我替她主持公道,我想着许久未见你,便带她来了。”沈双鲤存了心思,让许妍看清赵靖的虚伪面目。
就算许妍想找男人消遣,也该找个听话懂事的。赵靖心思不正,又别有用心,万不能再要。
她务必得借此事,好好给许妍提个醒。
芍药看到许妍起身,差人将饭菜、桌椅撤走。
褚明月见许妍冷眼扫了过来,心虚的往沈双鲤身后躲了躲。
有长公主在,她就不信许妍敢如以往般放肆。
“强取豪夺,仗势行凶?不好意思褚姑娘,我虽有些怪癖,但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许妍如挑货物般,打量着褚明月。而后,十分遗憾道。
芙蕖本就看不上褚明月的做派,如今就更是厌恶。
她家姑娘可不是良善之辈,坐等着被人欺负。
“我知道许姑娘财大气粗,瞧不起我这个平民丫头。视如敝屣,也是常有的。但你怎么能把表哥送进牢里,对姑妈大打出手。还将赵家宅邸、家财一并夺走,让我们流落街头。
许姑娘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但我不信苍天无眼,放任你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殿下,求您为民女做主。”褚明月说到最后眼泪直冒,跪在地上连连恳求。
赵靖好不容易从许家算计的铺子、庄子和钱,一夜之间都被衙门查封,转送到许妍手里,害她连个养胎的地方都没有。
等她孩子生下来,别说赵靖,就是许妍她也不放在眼里。
沈双鲤坐在太师椅上,低头掀开茶盖,悠悠的看着茶水。余光瞄了眼,坦然自若的许妍。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早知晓了。如果不是想用褚明月打醒许妍,光拦她马车一条,就够褚明月死十回了。
沈双鲤忽的扭头看向许妍,佯装纳闷:“阿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殿下只管去问许家的婢女丁香,和赵家原来的仆人或我姑妈、表弟就是了。”褚明月早就偷偷与许家的仆人交好,打算借着此事,逼着许妍放过赵靖。
给她提供线索的人说,长公主与许妍不合。只要她利用得当,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芍药、金蕊不约而同的沉下脸。
这褚明月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一流。明明伙同外人,跑许府又摔又砸,三番四次诋毁主子。怎么到褚明月嘴里,就成了她们许家仗势欺人了。
许妍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笑不达眼底:“去把人喊来。”
“是。”芙蕖冷刮了眼褚明月,去东景苑喊人了。
沈双鲤基本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且适当的,给褚明月提供发挥的空间。许妍是她的至交好友,她怎么可能看着许妍对赵靖越陷越深。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芙蕖就将丁香引来。
“长公主,小姐。”丁香跪在地上,给许妍、沈双鲤行着礼。
褚明月暗戳戳的引导着:“丁香你别怕,有长公主在,许妍不敢把你怎么样。你把前两日许妍对我,对我姑妈的所作所为,都如实告诉殿下。”
芙蕖站回许妍身后,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原来褚明月先前和丁香勾勾搭搭,是为了今日之事。
“你可要如实回话。若是有半句虚言,你这小命也别要了。”沈双鲤说着拿起茶杯,轻抿了口。
看来褚明月与赵靖是一丘之貉,皆是觊觎许家家底的宵小之人。
丁香是与褚明月走的近不假,那也是看褚明月可怜,才多加照顾。
她不过是许家下三等的奴才,连为许妍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敢背主。
丁香双肩微颤,不敢直视沈双鲤:“回殿下,那日褚姑娘带了赵家的人到我们府上,又摔又砸,还对小姐恶语相向。小姐只让他们把摔坏的东西,照原价赔,并没有为难。”
“丁香,你怎么会,怎么能如此包庇许妍。你敢说,许妍没有让下人,对我姑妈动手!”褚明月没想到丁香关键时候会反水,气的小脸通红,抬手质问。
不对啊,按理说长公主这时候应该出手,坐实许妍的罪名才是。
丁香紧张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磕磕绊绊道:“那、那也是因为你们诋毁小姐在先。把小姐比作娼妇粉头之流,小姐气不过才让人动手。”
“够了!”沈双鲤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良好的修养,让她保持着以往的风度。
哼,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到许妍面前耀武扬威。
是打量着许焕死了,觉得许家没人,就肆无忌惮的欺压吗!
宝珠见自家殿下沉着个脸,摆手示意丁香先退下。
“是。”丁香如大赦般,磕了个头,匆匆离去。
褚明月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看样子她是被那人骗了,可对方和许家水火不容,不可能会帮许妍。
那就是利用自己,故意恶心许妍了。如此她便将计就计,先向对方卖个好,以后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许妍冷笑一声:“褚明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殿下,我所言皆是事实啊。”褚明月重重的朝沈双鲤磕了几个响头,强忍着眼泪道。
眼见事情不能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她聪明的不和许妍硬刚。
褚明月哽哽咽咽的看向许妍,又低垂着头,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求求许姑娘放过我表哥。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路过的蚂蚁都不忍心踩。
一定是被人算计,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求姑娘高抬贵手,放表哥一马。下辈子我们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