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徐沂南一大早接到秦梦的催命电话,要他前往某个摄影棚去拍摄上综艺的海报。
第四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徐沂南还窝在被子里艰难起身接电话。
“我只给你五分钟,你再不下来,我让鹤潇亲自打电话请你下来。”
徐沂南有起床障碍症,他这毛病是小时候睡不饱,大了死命睡留下的后遗症,早晨四五个闹钟未必能起得来。
秦梦是自从他和鹤潇离婚后才知道他这毛病,以前鹤潇在用不着她催促,现在鹤潇不在了,一有急事秦梦习惯性给徐沂南连环call电话,偏爱用鹤潇炸他。
果不其然,听到“鹤潇”的名字徐沂南猛然惊醒,用半分钟套上衣服,三分钟洗漱,提着一袋子,剩下的时间冲下楼。
等到他坐上秦梦的副驾驶时,才恍惚醒悟,他俩离婚了鹤潇怎么可能会给他打电话。
“你又提他。”徐沂南瞪着秦梦,他额前发梢沾着水珠还未干透,后脑勺翘着几根白色呆毛。
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被迫减退,显得些许可爱。
“不提他,你能起得来?鹤潇到底对你实施了什么魔法,早上只要提他的名字,你就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徐沂南扭过头,别扭地望着窗外,拒绝回答。
秦梦没忍住,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拽下徐沂南的头,强行撸了他的白毛。
于是,徐沂南进摄影棚的时候,脸色是臭的。
秦梦把他带去见这次综艺的执行导演陈导。
陈导倒是对他们两人客客气气的,毕竟鹤潇能来,多亏了他们。
“久等二位了,综艺的名称定了叫《第二次心动》,过几天官宣。”
秦梦咯噔一下,“确定了名称?”
陈导:“和投资方以及节目组讨论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梦看了眼徐沂南,最终摇头。
综艺标题取得太招人骂了,《第二次心动》这不明摆着撮合分手后的情侣和好吗?
换作其他分手/离婚的情侣倒还好,偏徐沂南本身自带招骂buff,综艺官宣时,秦梦已经能想象有多么的腥风血雨了……
然而改综艺名这样的大事,秦梦没权利,只能硬生生吞下话。
《第二次心动》综艺制作班底邀请到的三对分手后情侣。
除去鹤潇和徐沂南,另外两对在圈内小有名气。
秦梦领着徐沂南简单介绍。
“那边拍摄的那对从高中学生时代就在一起,到大学才分开,他们分手有五年了吧,分手原因是女方家里出事了,具体的也没说,两人曾经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挺可惜的。”
“另外一对是同性情侣,一方是在圈内小有名字的爱豆,另一方是很闻名的上市公司总裁。”
秦梦小声地道:“听说这对同性情侣曾经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徐沂南打哈欠,“哦。”一脸不感兴趣。
“总之,正式拍摄的时候,给我好好相处。”
“哦…”
目前两对cp都到场进行拍摄,唯独鹤潇迟迟不来。
徐沂南已经在休息室里画好了妆,吃了顿早饭,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吃午饭,鹤潇还没来。
他找上秦梦。
秦梦:“和对方经纪人联系过了,说是路上堵车,还有一会儿。”
徐沂南不满值已经拉到头,“他到底愿不愿意录?不愿意直说,像是谁死活求他来。”
秦梦知道他不耐烦了,丢了几句话,“说到底本身是我们求着他,他可以不来。你不想等,我直接和陈导说不拍了。”
徐沂南愤怒的眼神顿时收敛,装作无事发生,老实地坐了回去。
他们从上午九点半,等到了下午四点,另两位情侣快收工了,他们还没开始。
徐沂南坐到屁股快冒烟,猛地起身走出休息室。
秦梦抬头,“你干什么去!”
徐沂南:“拉屎。”
“……”秦梦扔过去一包纸,“你文明点。”
从厕所出来,徐沂南拧开水龙头洗手,他想冲把脸记起脸上带着妆,顿时把接水的手收回去。
擦干净手,无聊地掏出手机戳着屏幕,听见拐角处一男一女说着有关他的八卦。
女人道:“发现了吗,鹤潇到现在也不来,看来是对徐沂南真没感情了。”
男人表示肯定:“这两人无论是地位学历相差都过大,鹤潇能和他结婚属于徐沂南祖坟冒青烟,身为男人,看不出徐沂南身上有什么值得鹤潇留念并且为此公开恋情。”
女人接话:“或许两个人结婚另有隐情,圈子里那些明星为利益结婚的不在少数。”
男人:“说来徐沂南真够可笑的,他在休息室巴巴坐了很久鹤潇就是不来,那望眼欲穿的模样,怎么,还想和鹤潇复合?”
女人嘲笑着:“就他那样还想复合?恐怕鹤潇跟条狗好,都不乐意跟他好。”
那对男女躲在无人角落,说话声并不避讳,全被徐沂南听了进去。
徐沂南回去又洗了把手,整个手心手背沾满了滴滴答答的水,明目张胆地路过那对男女面前,用力甩着手。
那对男女被甩得身上沾了点水珠,用手挡住正要发难,恍然察觉面前站着的徐沂南,脸上全是尴尬的神情,相互看了眼挪开视线。
徐沂南顿住步伐,那头白毛被造型师吹得蓬松,张牙舞爪地示威:“嗯?我以为路过了两条狗,甩得过了点。”毫无诚意地补上两个字,“抱歉。”
那对男女算是有自知之明,脸上露着难堪的神情,仓皇而走。
“切。”徐沂南吹着额前的头发,回了休息室。
他推开门,没精打采地反向坐在椅子上。
那两人有几句话说得没错,就连徐沂南自己也这么认为,能和鹤潇结婚是他这辈子捡到的最大的馅饼。
他和鹤潇能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醉酒后的成果。
和鹤潇认识是在徐沂南去对方大学打工,机缘巧合下相识。
那天徐沂南冒着大雨送外卖,摔了个狗吃屎被老板骂当场辞退他,鹤潇看他可怜心好地接他回宿舍洗漱。
两个人渐渐熟识后,徐沂南喜欢去找鹤潇玩儿。
某次徐沂南照常来找鹤潇,鹤潇正写教授布置的作业。
徐沂南歪头瞥着鹤潇的字,刚劲有力,比他那狗爬的字好太多了。
他等到困得打盹终于等鹤潇完成作业,强拉着鹤潇去酒吧,号称他请客。
鹤潇是个安静的人,头一次进酒吧吵得耳鸣,坐在沙发上许久才缓过劲儿。
徐沂南在舞池疯了一把,抱着一箱酒找鹤潇喝酒。
起初鹤潇是拒绝喝酒,徐沂南趴在他膝头醉醺醺说着他父亲来找他要钱,破口大骂自己的父亲不是个东西是畜生,问鹤潇为什么不喝酒,是不是看不起他。
当时徐沂南的模样又蠢又可怜,鹤潇是个容易心软的人,陪着徐沂南喝了几口。
几杯过后,鹤潇醉了。
两人虚浮着脚步开了房,第二天徐沂南光着身子和鹤潇躺在一起。
徐沂南下巴搁在靠背椅上,心口闷得慌。
鹤潇是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男友,他这男友责任心爆棚,爆棚到为了那一夜和他谈婚论嫁的地步,结局自然惨不忍睹,轻易地一拍而散。
秦梦忙完手机里公司的事,一抬头见平日酷拽的男生,没精神地歪在椅子上,伸手用力拍他的脑门,“又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徐沂南捂着脑袋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收回凶恶的眼神,慢吞吞地道:“秦姐,他大概是不来了,别为难他了,我的事另想办法,我们不录了,走吧。”
瓮声瓮气的模样,非常像一只炸了毛,又不敢做什么的幼崽猫。
秦梦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在养非常熟悉他,自然明白徐沂南好面子现在这副姿态姿态是在向她示弱。
他等了鹤潇那么久,按照平常的脾性早发火了无数次,忍到现在不光没发火,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求她,到底余心不忍。
看来他俩是真的走到头了,秦梦心里叹气,鹤潇一向守时信守承诺,到现在也不来,也许是真觉得和前夫上综艺太勉强。
“算了,我去和陈导说一声,这个点了鹤潇可能不会来了,现在解约也来得及。”
秦梦又拍着徐沂南的脑袋,被徐沂南瞪眼,走前吩咐他,“收拾好东西,我们撤了。”
徐沂南一股脑把秦梦的东西塞进她的大包包里,提着包和他带来的袋子,准备去楼下等秦梦。
刚出休息室撞见一大群人进摄影棚,其中就有迟迟不来的鹤潇。
陈导赶忙出来迎接,鹤潇的经纪人虞飞解释迟到许久的原因,“路上遇上大型车祸,我们被困在高速路很久,为表歉意我们鹤潇请节目组所有人吃晚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太客气了,鹤潇能来,是我们的福气。”
节目组的人和虞飞客气来客去的,把徐沂南准备出去的路给堵住了,徐沂南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立在中间,脸肉眼可见的又臭了。
秦梦听闻消息走了过去,瞥见徐沂南脸上的表情,闷声笑着,用胳膊推了推徐沂南:“喏,你一直想等的人来了,还走不走了?”
徐沂南扫了鹤潇一眼。
鹤潇正环顾四周发现徐沂南在他侧手边时,视线不动望着他。
徐沂南挪开目光,哼气道:“走!谁知道他是来谈解约的,还是看我笑话。”
他说着酸溜溜的话,朝着那堆堵着他路的人喊“借过”。
附近的人被他这声凶狠地“借过”惊了一把,倒是让开。
秦梦就等着徐沂南自己打自己脸,站着不动,她看着徐沂南路过鹤潇时,被鹤潇拦下。
“你怎么了?”鹤潇问。
徐沂南吊儿郎当地回他,“你挡着爹的路了。”
鹤潇蹙眉,一动不动盯着他。
下一秒,徐沂南收起了流氓脸,老实站直了规规矩矩地重新说了一遍,“没怎么……你挡了我的路,我饿了去买东西吃。”
他最怕鹤潇这副神情,鹤潇也最讨厌他这副模样。
身后的秦梦笑得特别大声。
徐沂南耳朵外轮廓微微泛着红,不耐烦地搓手揉了两把。
鹤潇还挡着他。
他看见鹤潇从他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袋塞进他嘴里。
“一会儿我叫小怀替你去买吃的,先拍照。”
徐沂南把嘴里的棒棒糖转了个圈“哦”了声,看着特别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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